那個孩子那時候才五歲,他很聰明,裝作傻呵呵的樣子,什么都不懂。
當時有村民也想殺了他,他就親昵的叫他叔叔。
他們當然不知道,仇恨的種子已經在孩子的心里萌芽了。
也許當時,他們確實是想害死他,但是或許也是怕遭到天譴,所以留下了他的性命。
這些年來,他一直忍氣吞聲,甚至從未提起對村民的憎恨,見人就樂呵呵的……
直到他們把存放龜藏的廟宇修建好,對他的戒備心早就消除之后,他才開始了自己瘋狂的報復計劃!
他,就是徐伯伯!
“當年我的父母就是死在這群人的手里,呵,那幾個老頭子如今卻成了這個村子的大佬,一個個道貌岸然,可他們當年卻是殺死我父母的直接兇手,還有哪些姓王的,他們都是當年那些人的后人?!?p> “我等了五十多年,沒殺掉他們,他們死了,那好辦,那就讓他們的子孫來血債血償!而且,我還要他們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嘿嘿,天命如此,他們活該!”
每一句話都聽得我心頭發(fā)顫。
難怪,他要殺掉全村的人,難怪得到龜藏他還不老實,難怪,他之前沒打算殺掉我們。
一個惡人有時候并不是天生的惡人,或許是后天因素。
人性永遠那么惡劣,貪得無厭,當百人去做同一件惡劣可惡的事,他們就不會感到自己做的事是錯誤的,對別人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若干年后有人來找他們復仇,他們或許會恐懼,但他們永遠不知道懺悔兩個字怎么書寫。
人吶,但凡他們有那么一點點的善良,也不至于走到今日。
徐伯伯說完,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喃喃的說道:“徐靜,聽父親的話,不要報仇,不要走上父親的老路?!?p>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徐伯伯走到生命的盡頭卻仿佛突然間頓悟了。
可我的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落。
他做錯了什么嗎?不,他什么都沒有做錯,他只是為自己的父母報仇而已。
可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正義與邪惡,不過是人的兩面性罷了。
我看著心痛,但卻沒辦法把他從深淵里拉回來。
嘆息了一聲,我說:“徐伯伯,這樣吧,埋葬了你的妻子,你跟我們走,帶上徐靜,改頭換面,如何?”
“哈哈哈!”
徐伯伯聽完我的話,放肆的大笑著:“小子,你太心善了,你知道我父親當年是因為什么而死?就是因為他太心善了,他是龜藏傳人,當時如果他能狠一狠心……”
他說著,頓了頓,目光灼灼的盯著我:“但凡他當初能夠狠點心,動用陣法,他就可以活下去?!?p> 噌的一聲!
他抓起地上的竹笛,對著心臟的位置狠狠地扎了一下。
徐伯伯是為了復仇,這些年他的功夫一定練就的爐火純青。
果然,這一下子扎下去,直接沒入了他的胸膛。
看著徐靜,他又艱難地扭頭看向了我:“帶她走,不要讓她留在這個村子里,這是我唯一的愿望?!?p> 撲通一聲。
話音落下,他的身子一軟,就癱倒在了地上。
徐靜見著自己父親倒下,歇斯底里的哭了起來。
我看到了,她的眼神在一點點的變化,從之前的純真,從她愛笑的表情,一點點的變得仇恨,變得怨毒。
如果我們不帶走她,她只有兩個選擇,一個,被村民當做敵人殺死,另一個,她變成一頭兇惡的猛獸吞噬掉這個村子里的所有人。
“爸!媽!你們不要拋下女兒,不要!”
“孩子,記住,別走老爸的后路,別報仇!”
徐伯伯伸出手,去徐靜的臉上輕輕地摩挲著,似乎是在看女兒最后一眼。
終于,他的手上再無力氣,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父親,有朝一日,我一定殺光他們,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血債血償!”
她握緊了拳頭,眼中只有深深地敵意。
花容挑了挑眉,走過去伸手拍在徐靜的肩膀上:“靜靜,跟我們走吧?!?p> 啪!
她一下子拍掉花容的手,眼中同樣泛著凜冽的殺氣:“你們也是害死我父母的兇手之一,別在這里惺惺作態(tài)了,我遲早要把你們也殺掉,當然,你們現(xiàn)在可以殺了我?!?p> 花容嘆息著:“就算你要報仇,也要有本事才行,你這樣怎么殺的了我們?”
徐靜愣了愣,花容繼續(xù)說道:“我可以教你一身本事,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五年后,你超過我,我和劍生的命都是你的,如果你做不到,五年后你要放棄報仇,做一個正常人?!?p> 徐靜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但看她的模樣像是答應了。
她父親臨終前把她托付給我們,我自然不能看著她被人殺掉。
可是這時,村里的那些村民又折了回來。
他們跑的很遠,可能是聽不到我們之間的談話,但是一聽能看到這邊發(fā)生的一切。
人死了,那尸體就失去了控制,他們也不用怕什么了,很快就把院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張張臉上都寫滿了怒火。
剛到了門口,我就聽到有人破口大罵:“娘的,王八蛋,想害死我們,遭天譴了吧?”
“呵,我看那小娘們也別留著了,咱們村里的男人們是不是也想嘗嘗小女人的味道?”
“嘿嘿,這么漂亮的妮子死了怪可惜的,要不,給我留下,我用鐵鏈子拴住她,當一條狗也不錯。”
“呸!”
還有人再往這邊吐口水。
那些人在她父親死后將所有的賬都算在她的頭上。
可是這一刻的徐靜已經擦干了眼淚,一言不發(fā)。
越是如此,越能讓人感覺到從她身上散出的濃郁的殺氣,她的恨意如同滔滔洪水,在未聚集齊之前,不會爆發(fā),但一旦爆發(fā),勢必比她父親更加恐怖。
畢竟她父親當初也才五歲,可是徐靜肯定沒少學玄門的東西,加上仇恨加深,她一定會讓這些人數(shù)十倍的償還。
“夠了!”
看著這些人無良的不停咒罵,我一聲大喝,眾人瞬間安靜下來,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