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心灰意冷
舒茗卿聽了程母的話,心里一涼,她不禁問道:“那我呢?我就該是那樣的人嗎?”
“你?”程母輕蔑的說:“一開始我們確實(shí)被你的表象所迷惑了,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p> “你不愿意相信我,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讓我見程喬?!?p> “我還是之前那句話,你和喬兒離婚,沒必要再見了?!?p>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程喬的意思?!笔孳溲劬t紅的。
程母沒有回她的話,拿出了一份協(xié)議,說道:“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你看看?!?p> “阿姨,您這樣不好吧?!倍险f道:“說離婚,也不讓當(dāng)時人見見面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您要離婚呢。”
“行,不死心是吧,那就看看喬兒愿不愿意見你吧?!?p> 程母示意傭人上去叫程喬。
不一會兒,程喬走下了樓,他的傷并沒有好全,身上還纏著些繃帶,舒茗卿看到后心疼極了。
“喬兒,快坐,不是說你不想下來就別下來了嗎。”
“媽,是我想走走了,找我有什么事嗎?”
“喏,是她們想見你?!背棠赣檬种噶酥甘孳浜投稀?p> “你們好。”程喬并不認(rèn)識她們,只當(dāng)是來看望他的客人。
“你的傷,還疼不疼?”舒茗卿伸手想要碰碰他,但被程喬避開了,只好訕訕的把手放下了。
“謝謝關(guān)心,好多了?!?p> 舒茗卿從來沒有見過程喬這么冷漠的樣子,她覺得自己的心疼得厲害,幾乎要喘不過氣了。
“我沒有拋下你不管?!边@句話已經(jīng)被舒茗卿翻來覆去說了很多遍了,原來一句話也可以說到這么疲憊。
然而,程喬壓根不知道她在說什么,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兩年前,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疼痛的躺在車?yán)?,許姝在開車,再醒來就是在醫(yī)院了。
眼前的人,他沒見過,她說的事,他也聽不懂,再想下去,頭就疼得厲害。
眾人只見程喬突然捂著頭,悶哼一聲。
程母焦急的問道:“喬兒怎么了,頭疼了嗎?”
隨后大喊:“醫(yī)生,快叫醫(yī)生下來!”
程喬在家修養(yǎng)期間,程家人把私人醫(yī)生也接到了家里。
舒茗卿緊張的揪住自己的衣服,在醫(yī)生看病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出。
醫(yī)生回答說:“程先生沒多大問題,可能是受到了刺激,從而引發(fā)了頭痛,還是需要多多休息?!?p> 程母立刻吩咐傭人:“還不快扶少爺上去休息?!?p> 程喬走后,程母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她憤怒的對舒茗卿說:“還不快離開我們家,你害的喬兒還不夠慘嗎!”
“你講點(diǎn)道理好嗎,誰害程喬了呀,看他一眼也是害他呀。”董笙也生氣了,一開始怎么也不讓她們見程喬,見了之后又說是她們刺激到了程喬,跟碰瓷似的。
“要不是你們非要見喬兒,喬兒怎么會受這種苦?!背棠傅穆曇糁饾u增高了,隨即又克制了下來:“走,程家已經(jīng)不歡迎你們了!”
“你!”董笙還想跟她理論,但被舒茗卿攔了下來。
舒茗卿對董笙說:“走吧,沒必要再待下去了?!?p> 她現(xiàn)在對程家真的是心灰意冷,來之前抱有的希望有多大,現(xiàn)在對他們的失望就有多大。
一開始,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給她潑了一盆臟水,她給他們機(jī)會了,再一次,依舊是冷嘲熱諷,誰都不愿意相信她,她自己無力解釋了。
繼續(xù)爭吵,就算贏了又能怎么樣呢,他們對她的看法一分都不會改變,所以真的沒必要了。
舒茗卿撿起落在地上的離婚協(xié)議拉著董笙走了。
誰也不是離不開誰的,她也沒那個興趣去看他們擺臉色。
離開程家,舒茗卿長舒了一口氣,呆在他們家太壓抑了。
她對董笙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p> 董笙知道她心情不好,但也不放心讓舒茗卿一個人在外面待著,她咬咬嘴唇,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放心吧,不會有什么事的?!笔孳湫χ牧伺亩系募纭?p> 董笙很想說讓她別笑了,真的特別勉強(qiáng),比讓她看著她哭還難受。
董笙最后還是下定決心給她一個獨(dú)處的時間,她說:“那你去吧,注意安全,早點(diǎn)回來?!?p> “放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p> 董笙當(dāng)然不可能放的下心,所以她決定偷偷跟著舒茗卿。
舒茗卿始終覺得一口氣憋在心里,酸酸脹脹的,讓人難受極了。
她乘車去了她和程喬曾經(jīng)住過的公寓,這是他們開始的地方,就讓他們也在這里結(jié)束吧。
她一直都清楚,相愛是兩個人的事,但婚姻卻會牽扯到兩個家庭,一旦他們和彼此的家人有了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的時候,他們的婚姻也就走到了盡頭,就算還能勉強(qiáng)維持,也只是互相折磨。
只要是程喬但凡有一絲是相信她的,是愿意現(xiàn)在她這邊的,她也有勇氣維持下去,但他沒有。她獨(dú)自一人支撐不起這個名存實(shí)亡的婚姻。
她太累了,在她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程喬身上的時候,他反手在她心上撕了一條血淋淋的口子。
這是一段美好的感情,匆匆而來,帶給了他們對未來的無盡憧憬,卻又匆匆離去,留下的只有回憶。
舒茗卿突然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舉措有些可笑,他們當(dāng)她是個罪人,避她不及,她還巴巴的湊到人家跟前去,一遍一遍的重復(fù)著她那句蒼白的解釋,幼稚!
開門走進(jìn)屋子里,這里時常有人打掃,因此還算干凈。
當(dāng)初他們走的時候,沒有帶走太多的東西,現(xiàn)在屋子也依舊像還住著人一樣,每一個角落的觸發(fā)著她的回憶。
舒茗卿晃晃腦袋,企圖把這些回憶驅(qū)逐出去,但用處不大。
她緬懷一般的,把所有房間都看了一遍,又把門輕輕的關(guān)上,就像這樣可以把她的感情一起關(guān)在這些房間里,等待著有一天,那個人突然想起她的時候,打開這些房門。
最后,她在客廳坐下,鄭重的簽下她的名字,舒茗卿。
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暈染了字跡的一個角落,她取下無名指上的戒指,和合同放在一起。
然后關(guān)門離去,不必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