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染只有小時候和爸媽去內蒙古旅游的時候騎過兩次馬,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秋染會騎馬的緣故,她雖覺得顛得有些難受,但也沒落下七曜他們太遠。
一路奔馳,秋染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已經移位了,太難受了,但她清楚他們不能停下休息。
如果魏遲他們真的遇到雪崩了,那多節(jié)約一分鐘,他們就多一分生的希望。
魏遲抬手拍了拍身旁的虎嘯,沒有反應,他又拍了拍他的臉,虎嘯睜開眼,趕到臉上的溫度,他試探的喊了聲“爺?”
“有沒有受傷?”
聽到魏遲的聲音,虎嘯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點。
“屬下沒有受傷,爺,您還好嗎?”
“與你一起困在這里,算不得好?!?p> 虎嘯聽到他的回答便知爺現(xiàn)在的情況還算好。
突然發(fā)生塌雪,好在雷首反應快,它一跑,虎嘯的坐騎白鷂立馬跟著雷首退后。
塌雪的速度太快了,馬兒肯定跑不贏傾瀉的雪,好在王爺看見了一塊陡峭的巖石,便立馬拉著他下馬躲在了巖石下面。
“爺,外面沒聲音了。”
魏遲抬手摸了摸面前的雪壁,“在雪凝固之前,咱們一定要爬出去,否則就會困死在這里。”說完就開始挖面前的堆雪。
虎嘯聽魏遲這樣說,也馬上開始扒拉面前的雪。
好在有陡峭的巖石抵擋,蓋住他們的雪不算厚,幾分鐘后兩人便爬了出來。
外面一片雪白,其他人全無蹤跡。
魏遲看了眼山上滑落的那些雪,指了指堆得最高的地方。
“到那上面去。”
兩人坐在雪堆上,耳旁只有呼嘯的冷風。
魏遲吹了一下口哨,沒有任何回音。
虎嘯也跟著吹了一聲口哨,如果雷首或者白鷂沒了,那他們要怎么離開這里?
又一聲口哨后,右后方突然傳來一陣聲音,
“雷首,爺,雷首…白鷂,白鷂也在。”
魏遲的表情并沒有因為看到雷首而產生任何變化,虎嘯懂他。
“爺,他們…”
“注意聽,任何聲音都不要放過。”
“是!”
雷首和白鷂乖乖等在谷口處,魏遲和虎嘯就坐在雪堆之上,認真的聽著山谷里的每一絲聲響。
“東南方?!?p> 魏遲話音剛落,人就已經往那邊走去,在確認了聲響是從下面?zhèn)鱽砗?,兩人便開始徒手挖雪。
“王爺!”
魏遲點點頭,朝洞口下方的人伸出手,那人握住魏遲的手,借著力,整個人被拉了出來。
“王爺,下面還有幾個人?!?p> “很好,你先去雪堆上休息一會兒,記住,要坐著或者躺著?!?p> 虎嘯和魏遲兩人輪番上陣,剩下的四個人也被拉了起來。
“多虧了我們的馬匹,我們才能在巖石和馬匹的空隙中活下來?!?p> 虎嘯拍拍說話人的肩膀,“還有其他的兄弟,咱們不能放棄,現(xiàn)在大家保持安靜,注意聽,看哪里有聲響。”
說完轉頭低聲的對魏遲說:“爺,您先上去休息吧!”
他現(xiàn)在已經手腳冰涼了,更不用說有寒疾的王爺。
魏遲只是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便仔細的聽著聲響。
幸好塌雪面積不是很大,他們有一半多一點的人存活了下來。
眾人坐在雪堆上,現(xiàn)在存活下來的馬匹只有十匹不到,這么多人肯定不能全部騎馬離開這里的。
“王爺,您先回楓林城,我們一路走著等援軍?!币粋€府兵說到。
這話說完連他自己都知道不可能,這里離楓林城還有段距離,等他們回了楓林城再送來馬匹,恐怕在路上的人早就凍成雪人了。
魏遲帶出來的都是王府里的府兵,也是跟著他上過戰(zhàn)場的親信。
在他們心中,魏遲的安全高于一切,甚至他們自己的性命。
“王爺,您和統(tǒng)領先回,眼看就要入夜了,這里的溫度還會下降,您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p> “是??!”
“王爺,您不必擔心我們,您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p> “統(tǒng)領,您帶著王爺先行一步吧!”
虎嘯看著眾人,他也想王爺立馬離開,可王爺是什么樣的人,他清楚,將士們也清楚,如果爺真的肯走,那他就不是那個讓千萬將士敬重的統(tǒng)帥了。
魏遲閉上了眼,努力的在風聲中確認,然后他站起了身,看著西北方向。
“有人來了。
聽到魏遲說的話,眾人紛紛站起身,望向西北方向,一片白茫茫。
突然,一絲黑色在風雪中飄蕩,然后匯聚成一大片黑色,狂勁有力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響徹山谷。
“是李將軍,是李將軍?!?p> “咱們有救了,王爺,是李將軍他們來了。”
魏遲沒有任何回應,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最后那一抹濃烈的鮮紅。
“二小姐,那是王爺,王爺在那里。”
七曜說完就朝前方疾馳,把秋染扔在了身后。
秋染看著雪堆上的那人,即使在這么危險又狼狽的環(huán)境下,他依然還是那般耀眼。
李步和七曜跪拜在魏遲面前,
“屬下來遲了,還望王爺恕罪?!?p> 魏遲扶起李步,“本王無礙,這里暫時交于你了?!?p> 李步抱拳:“是?!?p> 七曜看到王爺?shù)难凵?,便立馬解釋道:“二小姐擔心您,屬下也…”
“罰俸三月。”
“是!”
秋染把馬停穩(wěn),身旁伸出了一只白皙瘦長的手。
她看了一眼,抬起右手握住了那只手,借力下馬。
她望著他,沒有松開他的手,反而在他的手背上覆上了自己的左手。
“沒事!”
頭頂傳來磁性的聲音,她點點頭,
“恩?!?p> 可此刻手里捂著像冰一樣的溫度在告訴她,他在說謊,于是她更加握緊了他的手,努力讓自己的溫度傳給他。
李步稍稍清點了一下人員,分配了他們帶來的馬匹,大伙便準備出發(fā)。
秋染把自己的披風脫下披在他肩上,看到他抬起的手,她故意裝著嚴肅的樣子,
“您是病人,我是大夫,您要是不想半路暈倒讓大家擔心,就乖乖聽我的話?!?p> 說著也不管他生不生氣,幫他把頸口的帶子綁好。
魏遲就這樣在大家偷偷打量的目光中,披著火紅而短了一截的披風,扶著秋染坐到雷首的背上,然后自己也跨了上去。
秋染從棉襖中拿出一個布袋,找了幾粒藥丸,
“把這個吃了,出門急,我就帶了這幾顆?!?p> 于是,眾人就這樣看著他們頂天立地的戰(zhàn)神,在一個穿著鵝黃色棉襖的小姑娘的命令下,乖乖的吞下了藥丸。
文清菡
魏·耙耳朵·遲:她還是個孩子,我是大人,不與她計較。 眾人:懼內實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