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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白流年

第四十章 迷路小兔 懵懂心思

浮白流年 冷恢 2103 2020-08-09 22:55:06

  嚴馨見余白忽然笑了,疑惑地看著余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余白忙擺擺手,搖頭說:“沒事,沒事?!?p>  嚴馨看他這樣子,就想到了江怡繁,江怡繁有時候的表情就是這樣,一定是有什么要說,卻又不說出來。

  而自己又沒有徐竹溪、趙可那樣聰明,猜是猜不出來的。只能等趙可解釋給自己聽。

  嚴馨嘟起嘴看著余白,剛要開口求他快說,又想到唐敬的話,急忙在心里對自己說:“不能失了優(yōu)雅,不能那樣說話?!?p>  于是她將臉上的神情收回去,盡量平靜地看著余白。

  余白更笑,他看著嚴馨,見她臉上的小表情變了又變,抓到了嚴馨那一瞬間的撒嬌,也抓到了她強裝淡定的可愛。

  余白嘴角的笑又挑上來,他用手蹭蹭鼻子,來掩飾自己的笑。

  嚴馨心里更急,不知道余白在笑什么,氣得臉上平靜起來。

  余白終于忍住笑,稍稍起身,伸手去理嚴馨額前飄起來的碎發(fā)。

  嚴馨的頭發(fā)有些自來卷,但她在上大學前,將自己頭發(fā)拉直了,又做了離子燙。

  所以現(xiàn)在她的頭發(fā)順順直直、長長厚厚、黑黑密密,烏黑如一塊黑玉,似瀑布一般流瀉。

  余白第一眼看到嚴馨,除了她的眼睛,便只剩她的頭發(fā)。

  可嚴馨還是擔心自己禿,大概學理科的人,都會擔心這個吧。

  尤其是她每次在鏡子里,看到自己光潔的額頭時,總覺得自己挺不過三十歲,然后就變成一休了。

  所以嚴馨每次照鏡子,都乞求老天爺幫幫自己,也求自己頭發(fā)能爭氣一些,一定要陪自己戰(zhàn)斗到三十歲。

  嚴馨想:“三十歲之后,大概已經(jīng)生完孩子了吧,那就戴假發(fā)吧?!?p>  每每想到這,嚴馨就吐出一口氣,將額前的頭發(fā)吹起來,好像多吹吹,就能多長出來幾根頭發(fā)一樣。

  嚴馨的眼睛盯著余白的手,看到他半起身探過來,要將自己鬢邊的碎發(fā)捋順捋直,就乖乖地坐直身子,讓余白撫平自己的碎發(fā)。

  她眼睛一直看著余白的手,等余白放下手后,那幾縷頭發(fā)瞬間又彎了起來。

  余白皺皺眉,嚴馨看著余白這神情,眨眨眼睛笑了。

  她吐一口氣,調(diào)皮地將碎發(fā)全都吹了起來。

  等頭發(fā)落下來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又露了額頭。

  嚴馨忙捂上自己額頭,懊惱地看著余白,露出一口小牙。

  余白笑著擺手說:“我沒看到,我沒看到,我沒看到你額頭。”

  嚴馨立刻懊惱地“啊”了一聲,心里很氣又生不起氣來,她嘟嘴看著余白,手放在額頭上不拿下來。

  余白半站起來,將嚴馨的手從她額頭拿下來,看到了一頭被揉亂了頭發(fā)。

  余白給她理好頭發(fā),笑笑說:“你額頭很好看,沒有痘痘,很白?!?p>  嚴馨仍是嘟著嘴,不理余白的話。

  她曾對著鏡子,看過無數(shù)遍自己額頭,她知道自己額頭什么樣,也知道自己兩側(cè)鬢邊頭發(fā)都捋上去,是什么樣子。

  那是不好看的,禿禿的,就像一只被剃了毛的貓。

  一頓中午飯,他們兩人吃了三個小時,從食堂里還沒有什么人時,吃到食堂里只剩他們兩人。

  從安靜吃到熱鬧,從熱鬧又變?yōu)榘察o。

  唯他們兩個人,感受不到周圍的安靜和熱鬧。

  而現(xiàn)在,嚴馨心里全被“自己光潔的額頭”占據(jù),所有該注意的事都忘了,她嘟著嘴,一副“不高興又生不起氣來的樣子?!?p>  嚴馨與余白并排走在小路上,前幾天都是她獨自從這條路上走,走到盡頭來給余白送飯。

  給余白送完飯后,嚴馨會匆匆地回到宿舍,往往不和余白多聊。

  她怕打擾到他,又擔心自己和他說話時間長了,就會沒話題可聊。

  嚴馨知道余白是文科生,那么......她給余白送飯那些天,江怡繁推薦的詩詞還沒有翻幾頁,她怕自己本就不流暢的語言,會出現(xiàn)更多的錯誤。

  現(xiàn)在終于勉強讀完那幾本書,卻沒記住幾句,大多數(shù)詞句都不理解,還有一些多余的話,讓嚴馨無法理解。

  詩詞里總是有多余的話,讓嚴馨讀得很費力。

  嚴馨想著江怡繁說的話,那些詩詞除了看著頭疼以外,實在感受不到怡繁說的“韻律美,節(jié)奏美”。

  “登樓”就寫“登樓”,為什么要寫“獨上重樓”?

  “寫字”就寫“寫字”,為什么要寫“揮毫潑墨走馬來”?

  余白看嚴馨臉上呆呆的,知道她走神了。

  沒想到她在路上走,也能走神?難怪她總是迷路,余白不由在心里說嚴馨是“小傻瓜”,不過她走神的樣子,真是替可愛了。

  余白想:“守株待兔待的,待的就是嚴馨這樣的小兔子吧,自己走著走著就能迷路?!?p>  嚴馨還在想關(guān)于詩詞的事,她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沒有話題可以同余白聊,一股緊張涌上心頭,手腕突然被牽起來。

  嚴馨回過神來,呆呆地看向余白。

  她看看前面,原來該轉(zhuǎn)彎了,要不是余白拉住她,她就會走進面前的花草叢里。

  嚴馨笑笑,露出兩顆小牙,手腕被余白輕牽著,跟著他腳步往前走。

  就這樣被余白牽著手腕,走了一段路。

  嚴馨心里欣喜異常,連呼吸都變輕了。

  她緊張急促起來,盯著余白的手,目光在余白耳朵上和手上輪轉(zhuǎn),小小地縮了一下脖子。

  唐敬叮囑的那些話,又一次被嚴馨丟到耳后。

  嚴馨很清晰地記著唐敬說的話,“在男生沒有跟你表白之前,不可以牽手,沒領證之前,不可以......接吻?!?p>  那時候在班會上,班主任也是這么說的,但嚴馨并沒在意。

  她從來沒想過要談戀愛,那么多難題都解不完,每天遲到的檢討也寫不完,哪有時間談戀愛。

  所以當班主任站在講臺上,跟大家強調(diào)“戀愛問題”時,嚴馨都在瘋狂刷題。

  她陷在三角函數(shù)和二次函數(shù)里,兩只手來回比劃,找磁感線的切割方向,腦子里全都是粒子運行軌跡,在驗算紙上寫出一個個動能方程式。

  大多數(shù)學生都和自己一樣,不會聽這些“沒有實際作用”的話,都是用寶貴的時間來刷題,所以嚴馨一直覺得,自己做的非常正確。

  嚴馨從沒思考過“戀愛”問題,當他突然來了,就不知道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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