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郭凡會真的下殺手,而且對象還是定康城文官之首。
知府陸叔盤!
就連有所預(yù)料的公孫允,也不禁心臟一縮。
“爾等有誰不服?”
郭凡的喝聲音猶在耳。
整個曉月樓卻已齊齊陷入沉默之中,七大豪商更是個個面露惶恐。
他們已經(jīng)可以預(yù)見,接下來的血腥場景。
“好言相說你們不掏錢,那就別怪我不客氣?!?p> 郭凡冷哼一聲,在場中踱步:“他日叛匪破城,爾等的田畝金銀也要被搜刮一空,倒不如現(xiàn)今先演練一番,捐給我等總強過資助叛匪?!?p> “至少,一家老小還能保住性命!”
他腳下一頓,從懷中掏出一張宣紙,道:“鄭家、柳家、西門家……”
“侵占軍屯、私扣糧草,借天災(zāi)人禍之際哄抬物價,大肆吞并百姓田畝?!?p> “勾結(jié)亂匪,導(dǎo)致百姓民怨沸騰……”
“嘿?!?p> 郭凡搖了搖頭,隨手把紙拋在一旁:“算了,何必跟你們啰嗦那么多,直接殺了!”
“是!”
場中兵丁大聲應(yīng)是,如狼似虎般上前扣住一干豪商,揮刀欲砍。
“將軍饒命!”
“將軍,我愿意捐一千……三千兩銀子!”
“將軍,我愿捐出全部家產(chǎn),只求饒我一命!”
霎時間,場中呼號哀求不絕,一干豪商再無往日的風(fēng)流氣度,紛紛跪地求饒。
也有些人威脅咒罵,不一而足。
“姓劉的,我與當場首輔明大人有血親,你敢殺我?”
“劉安,你不得好死!”
“……”
“殺!”
郭凡聲音一沉。
“是!”
“噗……”
長刀落下,一個個頭顱滾落地面,鮮血四下流淌,場中也猛然一靜。
“噗通……”
十幾具無頭尸體,齊齊倒地。
這些人,往日無不是城中大豪,一句話就能讓無數(shù)人為之奔走。
而今,一切皆空!
“咕?!?p> 有人咽喉滾動、面色發(fā)白,也有人兩股顫顫,已是控制不住尿了褲子。
“那個通判!”
郭凡眼神一轉(zhuǎn),目光就落在通判吳邴身上。
“……在,在。”
吳邴兩腿發(fā)軟、身子打顫,腦袋拼命低垂,好似鴕鳥一般蜷縮在原地。
郭凡淡然開口:“城中衙役歸誰管?”
“知府……陸大人?!?p> 吳邴小心翼翼的抬頭,待看到陸叔盤的無頭尸體,身子再次一顫。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按察副使賈大人?!?p> “賈大人?!?p> 郭凡點頭,掃視全場:“這位賈大人可在?”
“噗通……”
人群里,突有一人癱倒在地,其他人也紛紛側(cè)目朝他看過去。
顯然,這位就是按察使賈大人了。
“把他架出來!”
郭凡手一招,就有幾人上前,把攤成一對爛泥似的賈大人抬了出來。
“將軍,將軍饒命啊!”
來到近前,賈大人突然一個骨碌滾到郭凡腳下,大聲哭喊道:“賈某自上任以來,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從未有過貪贓枉法之舉??!”
“那正好。”
郭凡點頭,蹲下身子直視對方:“這些人所犯罪行累累,不可饒恕,抄沒家產(chǎn)不為過吧?”
“?。俊?p> 賈大人一愣,隨即連連搖頭:“不為過,不為過,將軍你說怎么辦,就該怎么辦。”
“那怎么能行?!?p> 郭凡淡笑起身:“我是官,不是匪,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講究證據(jù)?!?p> “這樣,你讓他們在自己的罪證上簽字畫押,然后帶著人去抄家產(chǎn)?!?p> “簽字畫押?”
賈大人回頭看了看地上的尸首,不禁強笑點頭:“將軍說的是。”
說著,他慢慢起身,費勁全身力氣把自己帶來的家仆叫到近前。
“去,清點衙役?!?p> “順便把文書也叫過來,寫好罪狀,讓這些個……人簽字畫押?!?p> “將軍?!?p> 他渾身發(fā)虛的轉(zhuǎn)過身來,小心翼翼道:“你看卑職這么辦,可行?”
看得出,他做這一套已經(jīng)十分熟練。
“嗯?!?p> 郭凡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么多家,想來一時半會完不成?!?p> “甘興霸!”
“末將在!”
身上披甲的甘興霸當即上前一步。
“你和張覽、馬忠,各帶上三十人,跟著賈大人前去清點罪犯家產(chǎn)?!?p> “是!”
甘興霸雙眼一亮,大聲應(yīng)是。
“別動不該動的心思?!?p> 郭凡盯著他,聲音一沉:“以后有了軍功,高官俸祿同樣少不了你的。”
“別丟了西瓜撿芝麻!”
“末將明白?!?p> 甘興霸單膝跪地,悶聲道:“若是有誰膽敢亂伸手,我就砍了他的爪子!”
“嗯?!?p> 郭凡點頭:“去吧!”
…………
定康城的喊殺聲,持續(xù)了整整一夜才告結(jié)束。
這一夜,有官軍造反。
也有大戶人家的護衛(wèi)不服命令,與前來抄家的人廝殺。
但一切,都被罪兵營生生壓了下去。
足足有數(shù)百人,在這一夜魂歸地府,城中的形勢也為之一變。
城中七大家,十余商戶,也在接下來的時間里被翻了個底朝天。
“將軍?!?p> 議事大廳,公孫離手捧書冊立于廳下。
“鄭家,共抄沒出銀八千六百兩、黃金七百三十余兩,其他珠玉不等?!?p> “糧草方面,粟米八百石;稻谷,五百石;新米、陳米共四百石……”
“柳家,共抄沒銀六千余糧,黃金八百七十兩,另有其他珠寶不等……”
“地契、田畝若干?!?p> “王家是城中最大的良商,共搜出米糧兩千百石,粟米不等……”
“對了?!?p> 公孫允抬起頭,看向郭凡:“將軍,據(jù)我們抄查出來的一些東西看,這幾家還真的私通叛匪?!?p> “其中王家還朝大寇張孟卓送去過一批軍械,其中有十套優(yōu)質(zhì)戰(zhàn)甲!”
“哦?”
郭凡微微抬頭:“看樣子,我們沒有冤枉人?!?p> “不錯?!?p> 公孫允點頭,面泛寒意:“這些人勾結(jié)官吏,趁天災(zāi)人禍侵占百姓田畝,但上繳的稅負卻寥寥無幾,有這些蛀蟲在,難怪國庫空虛?!?p> “將軍,您殺得好!”
一開始,他還對這些富商保有一定的同情,感嘆他們遭遇無妄之災(zāi)。
但現(xiàn)今,只后悔為何沒有早早動手。
“將軍!”
正說著,渾身浴血的甘興霸大踏步走進議事廳:“那個同知又來鬧了?!?p> “張茂?”
郭凡皺眉:“他身上既然沒什么問題,就先不管他,晾著就行,你這是又去哪了?”
“知府陸叔盤的宅子。”
甘興霸抹了把臉,道:“這位陸大人也不是個善茬,竟然藏了好幾大箱的金銀珠寶?!?p> “他娘的,這家伙上任好像還不足三年,竟然就攢下那么多東西。”
咒罵了一陣,他又一拍腦門,道:“對了,我們還碰到位高手!”
“高手?!?p> 郭凡低頭審視面前的文牘,隨口問道:“有多高?”
“自然不能跟將軍相比?!?p> 甘興霸嘿嘿一笑,道:“但我不是他的對手,若不是對方不敢下殺手,我們怕還拿不下?!?p> “哦!”
公孫允悚然一驚。
抄家,甘興霸可是拿著兵器的,但就算如此都要與人合力才能擒下。
甚至還算對方留手的情況下!
這等高手,整個天下怕都不多見。
郭凡也提起些興趣,抬頭看來:“他叫什么名字?”
“陳岱山,使的是長矛?!?p> 甘興霸音帶感慨:“他的功夫委實厲害,我和馬忠聯(lián)手都不是對手?!?p> “陳岱山?!?p> 公孫允略作沉吟,道:“此人我聽說過,好似是康州的一位教頭,名頭很響?!?p> “他現(xiàn)在在哪?”
郭凡開口問道。
甘興霸拱手:“押進了大牢,大人放心,有孫貴鎖人的手段,他絕對逃不了?!?p> “嗯。”
郭凡點頭,又道:“現(xiàn)今我們糧也有了、錢也有了,該如何征兵?”
“這……”
公孫允、甘興霸對視一眼,都陷入沉默。
顯然,他們沒什么好辦法。
郭凡無語。
他這個隊伍中,武藝高強之人不少,但通曉文事的卻是不多。
公孫允勉強算是文武雙全,管著錢糧,但在出謀策劃上,依舊不怎么樣。
現(xiàn)今一個簡簡單單的征兵,就讓人無處下手。
“也許……”
公孫允抬頭,試探著開口:“將軍應(yīng)該招個文官,幫著分擔一下?!?p> “不錯?!?p> 甘興霸悶聲接口:“我雖然不喜文人柔弱的筋骨,但有些本事咱確實沒有?!?p> “沒那么多時間?!?p> 郭凡擺手。
“找?guī)讉€靠譜的文官,花一定時間征兵,再加上還要做些訓(xùn)練。”
“沒幾個月時間,怕是不行!”
幾個月,對于一場戰(zhàn)爭來說算不得太長。
但郭凡卻不愿意浪費,畢竟他在這個世界能夠逗留的時間有限。
在有限的時間里最大程度磨礪自己的武藝、增進修為,對他來說才是正舉!
“將軍?!?p> 一旁清理桌案的莫玲瓏美眸一轉(zhuǎn),道:“要不然,咱們?nèi)ケO(jiān)牢里找人?”
“就跟以前的罪兵營一樣,不用花多少錢,還能得到一批好兵?!?p> “嗯?”
她話音一落,場中三人的眼神就是齊齊一亮。
“玲瓏姑娘說的對??!”
甘興霸一拍大腿,道:“現(xiàn)今定康城就有很多護衛(wèi)被押進監(jiān)牢,其中不乏好手。”
“就如那陳岱山!”
公孫允也點頭贊同:“咱們本就不懂軍伍之事,只要體格強壯就行,方正到時候都是跟著將軍沖殺?!?p> “那就這樣!”
郭凡起身站起:“告訴監(jiān)牢的人,參軍入伍,免除一切刑罰,還有幾兩銀子的安家費?!?p> “以最快的速度征召足夠人手,咱們就出兵剿匪!”
“是!”
廳下兩人大聲應(yīng)是。
跪求收藏、推薦票、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