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浪?他死了?”陸青崖一時有些愕然:“這……這是我認(rèn)識那個柳浪嗎?或者只是個同名同姓的人?”
并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不過在離城這些年,他也只知道一個叫柳浪的人;最關(guān)鍵的,此地如此隱秘,也與之前柳浪神秘的行事風(fēng)格相當(dāng)吻合。所以,他覺得這上面寫的那個“柳浪”,有不小的可能就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柳先生”。
他又細(xì)細(xì)的看起了墓碑上面不多的字:“‘徒冷清秋立’……柳浪有個叫冷清秋的徒弟?聽起來,感覺像是女孩子的名字?而且看這字跡……我怎么覺得好像在哪見過?”
不過,雖然覺得有點兒眼熟,他卻想不起來是什么時候見過的:“就這么幾個字,也很難看出什么吧,況且我也不是什么筆跡鑒定專家……或許是我多心了。”
接著,他繼續(xù)思考起這個“柳浪”的身份來。如果假設(shè)墓碑上的“柳浪”就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的話,有些事情就可以解釋得通了:“那時他約我在離山腳下見面,卻始終沒有露面,而且之后我也沒再見過他,很可能他那時是因為有較重的傷病的無法前來,之后沒多久就死了;甚至有可能在我們約好的當(dāng)天,他就已經(jīng)死了。
嗯,這樣確實講得通。不過奇怪的是,那天在我倆相見時,他看起來還好好的,那么短的時間里,他怎么會重傷、重病甚至死亡?最有可能的,就是被人所害。但才從我跟柳先生交手的情況來看,他的武功或許連現(xiàn)在的我都無法相比,而且還有令人驚嘆的一招,那在這小小的離城,誰又能重傷甚至殺死這么一個武功高強的人?”
苦苦思索了一陣后,最后他還是決定不再想這個:“我連這個‘柳浪’都無法確定是不是我見過的那個,繼續(xù)想下去也沒有什么意義……罷了,還是不要去想這個了。他是也好,不是也好,生也好,死也好,現(xiàn)在與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我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p> 陸青崖將墓碑重新立在墳前,又去查看了一下那兩間簡陋的房屋。房子基本完好,而里面的那些粗糙的家具上已經(jīng)落滿了灰塵,看樣子真是已經(jīng)被廢棄有段時間了。
他簡單搜索了一下,除了發(fā)現(xiàn)了一套樸素的女裝,說明此處曾生活過一位女性,或許就是冷清秋之外,其他并沒有什么物件能與他的猜測發(fā)生關(guān)聯(lián)。興許是那個冷清秋在離開之前,已經(jīng)把這里收拾過了。
“好了,這里已經(jīng)沒什么值得注意的了,回去吧?!?p> 正打算要走時,陸青崖又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座孤墳,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強烈的吸引著他一般,讓他又走了過去。
他站在墳前,盯著墓碑上的“柳浪”二字,神情肅穆的佇立了一小會兒,最后鄭重的拜了一下,然后自言自語道:“不管你是不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柳浪,這次巧遇,也算是咱們的緣分。死者為大,愿你能在另一個世界中安息。柳先生,就此別過?!?p> ……
回到家中的陸青崖,依然被今天的意外發(fā)現(xiàn)攪得有些心神不寧。雖然他自己也知道無法斷定那座墳里面埋的人就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柳浪,但直覺又告訴他,那個人就是。
而回想起柳浪與自己不多的交集,他又心生好奇:“當(dāng)時他打算交給我一個護衛(wèi)任務(wù),莫非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察覺身邊已經(jīng)存在危險,所以才會找上我來。他肯花高價雇傭我,說明這個人對他來講很重要,莫非就是他的徒弟,冷清秋?”
但不管怎么說,這依然是猜測,他在想了一陣后,也開始自嘲起來:“陸青崖啊陸青崖,你就別再腦補了!你又不是什么能掐會算的‘大仙’,能想出什么東西來!……嗯,怎么突然感覺我好像忘了什么東西?……對了,李半仙給我的盒子!”
自從離開了望歸鎮(zhèn)之后,他直到現(xiàn)在,腦子里還大多都是與《爛柯譜》相關(guān)的東西,至于李半仙給他的那個盒子,早就被他拋在了腦后。
他立刻努力回憶了一下是什么時候見到李半仙的,最后想:“離開望歸鎮(zhèn)已經(jīng)過了一個月了,如果按照李半仙的囑托,我應(yīng)該可以打開那個盒子了?!?p> 他立即去了雜物間,一頓折騰,將其翻找了出來。
看著這個黑漆漆的盒子,陸青崖忽然覺得有幾分詭異:“也不知盒子里面會是什么?……不會跟以前我經(jīng)歷過的一樣,也是個惡作劇吧?”
他回想起以前在那個世界里,當(dāng)時韓宇還是個貨真價實的“中二少年”,也不知道何為愚人節(jié)。某年四月一日的課間,他那個長得有點可愛的女同桌,突然面帶嬌羞的送給了他一個盒子,搞得他還真是有點臉紅心跳。
可等他滿懷期待的打開盒子的時候,幾只螞蚱卻突然蹦到了他的臉上,而旁邊的女同桌則前仰后合的笑了一整個課間。
但那個女同桌不知道,自己是韓宇的初戀。在他心里,即便再被這么惡作劇十次,他也不會發(fā)脾氣,反而更為樂意。
一年多以后,那個女同桌的家人把她送到了另一個城市的高中上學(xué),彼此的聯(lián)系也就越來越少,直到最后完全失去了音訊。
短暫的美好回憶后,陸青崖的思緒又回到了面前這個盒子上來:“李半仙都那么大歲數(shù)的人了,怎么可能會跟一個中二一樣搞惡作???……有啥好擔(dān)心的,打開看看就是了。”
盒子沒有上明鎖,應(yīng)該是通過某個小機關(guān)開啟暗鎖。他細(xì)細(xì)的端詳了一番,果然在盒子底部有一個小凹槽。按下去,盒子里傳出“咔噠”一聲,看來是機關(guān)暗鎖被打開了。
他立即開啟了盒子,看上去里面似乎是一些書冊紙張之類的東西,而且他還聞到了一陣淡淡的幽香。
他并沒有去在意這味道,伸手想把那些東西拿起來仔細(xì)看看。但不等他接觸到,就突然覺得頭上一陣疼痛,眼前也是天旋地轉(zhuǎn)。
他頓覺不好:“這……難道剛才那味道是……毒?。俊?p> 踉踉蹌蹌的晃了幾步后,他剛想坐下運功逼出毒素,就“咕咚”一聲,一頭栽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陸青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頭上還殘留著少許的疼痛,讓他本能的用左手捂了下腦袋。
“唔……看起來這毒并不要命……李半仙,沒想到你居然沒安好心!”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環(huán)視了下四周,依然是自己熟悉的家中的一切;又看了看天色,似乎沒有過去太久的時間;而那個盒子敞開著,里面的東西依舊可見。
想起剛才盒子中的機關(guān),他雖然有點畏懼,但更多的還是好奇心:“不對,李半仙若是真想害我的話,何必要我一個月之后再打開?奇怪、奇怪……不管了,既然里面有東西,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不行,這回得好好準(zhǔn)備一下,不能像剛才那么莽撞了?!?p> 他從院中的樹上折下了兩根長長的樹枝,并找了一塊布帛蒙住了大半張臉,還找了副手套帶上,然后萬分謹(jǐn)慎的探著身子,用樹枝小心翼翼的夾出了最上面的幾頁紙張。
雖然這看起來似乎有些滑稽和夸張,但有了剛才的教訓(xùn),他覺得這樣是必要的——萬一這盒子里面還有機關(guān),就像一些電視劇里演的那樣,冷不丁的飛出來幾根見血封喉的毒針,那他可就完蛋了。
不過這回他看來是多慮了,直到他把那幾頁紙拿到手中,也并沒有觸發(fā)什么機關(guān)。
他展開了那幾頁疊好的紙,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句話:“年輕人,如果你能看到這些話,那你就是我大羅宮第三十八代的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