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蔣化沒有讓梁亮和竹子駕車帶大家到市中心的正規(guī)醫(yī)院去,而是在一個位置偏遠(yuǎn)的小區(qū)里找了家私人診所。
這家診所是用一樓改造的,不到二十平米的客廳便是病床。
他們的運氣不錯,八張病床中只有一張被人占下,那人正點著吊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蔣化這邊一共十個人進到診所里都沒能將他吵醒。
這家診所是父子兩人開的,醫(yī)生護士的活都是他們兩個來做。因為地點偏僻,平常只有小區(qū)內(nèi)的居民傷風(fēng)感冒時才會過來買點藥,點上兩針,只有他們兩個就已經(jīng)足夠。
“您幾位這是?”
診所老板穿著一身臟兮兮的白大褂,見到蔣化等人進來瞬間將診所擠滿,心里興奮得很。
就算是感冒多發(fā)的季節(jié),他這診所也很少能來這么多人。
蔣化沖著老板友善的笑笑:“我們是駕車到郊區(qū)踏青的,在路上碰到了幾個攔路的流氓,和他們打了一架。我這幾個朋友受了傷,你給他們包扎一下傷口,看看需不需要吃點消炎藥什么的?!?p> 踏青?
老板扶了扶鼻梁上那副少說有七八百度的眼鏡,疑惑的看向窗外。
小區(qū)里的樹葉已經(jīng)變得枯黃,微風(fēng)拂過,樹葉便漱漱落下。
這不是秋天嗎?
他又轉(zhuǎn)回目光,看了看蔣化身后的植物園兄弟。憑借他多年的經(jīng)驗,能夠輕易看出這些人是為利器所傷,加上這幾人身上的肌肉和臉上略顯兇惡的表情(其實是疼的),他可以確定,這些人應(yīng)該都是好勇斗狠之輩。
都說人老奸馬老滑,老板沒有戳破蔣化的謊言,連忙伸手將受傷最重的幾人讓到病床上,從柜子里取出工具,為幾人止血包扎。
蔣化在旁邊看了一會,見診所老板手法嫻熟,這才放松下來,拉了把凳子坐到一旁。
“那個,小、老利啊,你怎么樣?那群王八蛋沒打你吧?”出于禮貌,蔣化還是對二丫的男朋友問候了一聲。
“小利”虛弱的點頭:“他們想要的是我的研究成果,對我倒還算可以。我只是我從早上到現(xiàn)在都還沒吃飯,實在是餓得難受……”
“也對,年紀(jì)大了,不吃飯可不行?!?p> 蔣化正要再說,旁邊的畢紫薇不斷沖他使眼色。
“二丫,我給你拿點錢,你在小區(qū)里找家超市,買點面包和水果什么的,植物園兄弟……啊不是,楚戰(zhàn)狂他們幾個受傷不輕,也得吃點水果補補?!碑呑限壁s緊想辦法把二丫支走。
“不用,紫薇姐,我這兒有錢?!倍九牧伺氖痔岚瑒傄庾?,卻忽然愣在門口?!拔沂謾C好像還在背心男那……”
“臥槽!我的也是!”
蔣化這才想起,自己和二丫的手機在進入工廠大樓的時候被背心男收走了。
畢紫薇沒好氣兒的瞥了兩人幾眼,大聲道:“你們兩個還能干點什么?!算了,我去跑一趟吧!”
說罷,畢紫薇拉著二丫離開了診所。
其實蔣化丟了手機倒不太心疼,畢竟那手機已經(jīng)用了兩三年了,買的時候也就花了不到一千塊。但那手機里存著的電話號丟了卻是件麻煩事。
畢紫薇也是知道這一點,才主動提出返回去找一趟。
這么會兒功夫,診所老板就已經(jīng)幫紅玫瑰包扎好傷口,紅玫瑰坐在病床上感覺不舒服,就準(zhǔn)備脫了鞋躺著休息。
他這鞋一脫,蔣化突然感覺有點辣眼睛。診所老板和“小利”也被嗆得直咳嗽。
“我尼瑪!”
蔣化連忙起身把診所大門推開。
“這位壯士,求你把鞋穿上吧?!毙±ㄖ蹨I說道。
按說紅玫瑰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本不想這么說??杉t玫瑰腳上這味道實在是太沖了,要是再聞一會,這救命恩人弄不好就成了殺人兇手。
“嘿嘿嘿,前兩天工作忙,回家后忘洗腳了?!奔t玫瑰臉紅道。
蔣化連連擺手:“得了,甭往回找補了,就這味兒,沒個十年八年弄不出來。”
植物園兄弟里脾氣最暴的暴臥菊插言道:“師父別搭理他,他這毛病都好些年了,近幾年越來越厲害,不得個感冒鼻炎我平時都不敢上他家去?!?p> “你還好意思說我呢?我這腳是臭,你那腳還酸呢!”紅玫瑰立即予以還擊。
“行了!你倆可別說了,我都快吐了!”
蔣化把腦袋探出門外,扔不敢聞診所里的味道。
見師父生氣,紅玫瑰那張粗糙的老臉終于紅了,重新把自己鞋穿好。診所老板的兒子捂著鼻子用消毒水在診所里好一頓噴,這嗆人的氣味才終于被壓了下去。
可即便如此,蔣化卻也被這氣味嚇得不輕,索性把凳子搬到門邊坐了下來。
小利年紀(jì)大了,也受不了這么刺激的氣味,學(xué)著蔣化搬了把凳子坐在蔣化身邊。
“老利,我聽二丫說你是搞科研的?研究什么的?”蔣化下意識要掏出煙讓讓,可看見墻上禁止吸煙的標(biāo)語,他還是沒把煙掏出來。
“時空?!毙±?jǐn)慎地望了望診所里的眾人,壓低聲音說道。
如果是之前的他,肯定會拍著胸脯大張旗鼓的宣傳自己所做的研究。被綁架過后,他變得謹(jǐn)慎了許多。
“時空?!?p> 蔣化似懂非懂的點頭:“就是什么平行世界之類的唄?”
“也不盡然?!毙±[了瞇眼睛,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茬:“我所研究的,是利用某種方式,將人或物品傳送到其他空間,借以探索廣袤的宇宙。時空二字,其實只是糊弄人的噱頭?!?p> “好家伙,聽你這意思,你的研究已經(jīng)完成了?”蔣化心里一驚?!暗葧?,糊弄人的噱頭……你就是新聞里那個研發(fā)出時空機器的林利?”
“真的?”
坐在病床邊上的梁亮也來了精神:“我早上刷視頻的時候還刷到這條新聞了,當(dāng)時我還罵現(xiàn)在的騙子越來越能……嗯,你們繼續(xù)聊,我聽著就行?!?p> 林利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被別人當(dāng)做騙子,幽幽嘆息:“如果我是官方的科學(xué)家,又何至于被人非議?!?p> “你也不用這么說,官方那幫人有時候也挺沒溜的?!笔Y化想起了單文輝和秦正剛。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閑聊起來,林利對蔣化頗有好感,便以蔣化能夠聽懂的方式,大略講解了一下他對于空間的研究。
據(jù)林利所說,宇宙中所有星球或是那些位置的世界表面都存有一種特殊的輻射,與大眾科學(xué)界不同,他個人認(rèn)為這些輻射是一種可以被人類吸收并使用的能量。
借著這個想法,他研制出了一臺機器,只要有足夠的能量啟動機器,就能夠?qū)⒛橙嘶蚰澄飩魉偷絾訖C器所使用的能量原本所在的世界。
“原本我對我研發(fā)的機器是很有信心的,可直到這機器造出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我根本無法湊到足夠的能量來啟動這機器?!?p> 林利嘆道:“怪就怪我這張嘴,機器快要研制出來的時候,我就和所長吹了牛。還沒等我想辦法解決能量的問題,所長已經(jīng)請來了記者。我覺得自己以后怕是沒臉在研究所里繼續(xù)工作了,就想著在電視上吹吹牛,吸引點流量,以后在網(wǎng)上開個賬號靠著這話題引起的流量賺錢。
誰知道,錢還沒賺到,先把綁匪賺來了?!?p> 噗!老倒霉蛋了!
蔣化強忍笑意,心里暗罵這二丫到底是什么眼光。
不會是戀父情結(jié)吧?
蔣化心里一顫,偷偷打量了林利幾眼,別說,他長得還真有點老陳的意思。
不過,想歸想,蔣化可一點都沒有插手這事的意思。他畢竟是成長在新世紀(jì)的大好青年,從小戀愛自由這四個字聽得耳朵都磨出繭子了,別人喜歡誰,和誰在一起都是別人的事,只要不牽扯到他,他就沒必要去管。
不一會,二丫拎著一大包吃喝回到了診所,眾人為救林利忙活了半天,都餓得不行,就在病房里吃了起來。
等畢紫薇趕回來,醫(yī)生已經(jīng)幫眾人診治完畢。幾人受傷不算嚴(yán)重,包扎過后,醫(yī)生只是給紅玫瑰和暴臥菊開了點消炎藥,告訴他們不用擔(dān)心,并囑咐他們短時間內(nèi)戒煙戒酒。
蔣化和二丫的手機就沒他們這么幸運了,畢紫薇趕去廢棄工廠一趟,只是拿回來兩小兜碎片。如果不是從里面找到了自己的手機卡,蔣化沒準(zhǔn)會以為畢紫薇是去垃圾堆找了兩堆垃圾糊弄他。
“大樓三層的地面塌了一大塊,你們的手機被落下來的磚石砸中,能找到這點殘骸已經(jīng)是不易?!碑呑限苯忉尩馈?p> “好吧。”
蔣化無奈的聳聳肩膀,原本他也沒抱多大希望,畢紫薇能幫他把手機卡找回來已經(jīng)值得他高興了。
買部新手機對他來說還是輕松得很的。
把手機卡放進衣兜(西褲已經(jīng)被燒成短褲了,當(dāng)然沒辦法放在褲兜),蔣化讓畢紫薇付了醫(yī)藥費,隨即轉(zhuǎn)頭對梁亮說道:“亮子,就麻煩你送二丫他們一趟了,我跟戰(zhàn)狂他們有點事要說,你送完二丫后直接回車庫就行?!?p> “我知道了。”梁亮知道蔣化要做什么,點了點頭。
眾人走出診所,二丫和林利沖著大伙好一通感謝,才坐上了梁亮的車。
看著白色速騰遠(yuǎn)去,蔣化回頭看了看自己身邊這幾個家伙。
經(jīng)過這次考研,他算是徹底信任紅玫瑰幾人了。他作為幾人的師父,沒教他們什么東西,還讓他們往海龍道館交了一筆不菲的學(xué)費。這些人沒有任何怨言不說,在聽說蔣化的朋友有難之后,還能不顧自身安危,涉身險境,就這人品,蔣化都自愧不如。
蔣化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對紅玫瑰幾人說道:“你們應(yīng)該還記得,我之前說過,只要你們的基礎(chǔ)打好了,我就會親自教導(dǎo)你們。從今天你們的表現(xiàn)來看,你們的實力顯然已經(jīng)達(dá)到了我的要求。”
“您的意思是?”植物園兄弟瞪大了眼睛。
“接下來,是該教你們點真東西了?!?
畏罪難飛
今天睡覺前會發(fā)出一萬字,也就是三千三百字以上的三章,第三章可能會在十二點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