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風(fēng)。城外。
八匹快馬簇?fù)碇v馬車在官道上風(fēng)馳電掣。
此情此景卻十分適合用電影的慢鏡頭來展現(xiàn),并且還應(yīng)當(dāng)配有極具悲涼氣氛的畫外音——
“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
這一行人的目標(biāo),是百里之外的固山城。
安康就躺在三駕馬車中間的那一輛上睡覺。
為了能在中午之前趕到固山腳下,安康天還沒亮就起來了。
接下來將會面臨許多未知。
安康必須得抓緊時間補覺。
誰知道上了固山之后,是否還能有空休息。
安天寒為安康派了十名護院的家丁。
安康當(dāng)然不愿意讓這些沒有實現(xiàn)原力覺醒的人去固山城白白送死,所以要求這些家丁到了固山之后,就在山下扎營等他。
即便自己在山上有什么情況,至少在山下還有一個大本營做接應(yīng)。
此次攻打固山城,安康給自己限定的時間是七天。
也就是說,一個星期之后無論出現(xiàn)什么情況,他都必須返回新城。因為那之后就離隕星墜落的日子沒有多少天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突然停了。
“少爺,有打劫的!”安康聽到有人喊了他一聲。
“有什么?”安康睡眼惺忪地問。
“打劫的!”
“打劫?”安康一驚,“光天化日之下,這才出城走了多遠(yuǎn)就碰到打劫的?”
安康掀起車簾往外一望。
此時正處于一片樹林之中。道路的正前方果然有一彪人馬。
當(dāng)先一位賊人見馬車的車簾里有個人在張望,便朗聲道: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
“滾開!”安康一聲暴喝,打斷了打劫的賊人的唱詞。
區(qū)區(qū)幾個小毛賊竟然敢打劫,也不看看爺是什么人,也不看看爺坐的是什么車。
安康乘坐的這一輛可不是普通的馬車。這是一輛改裝車。
安康這兩天并沒有閑著,他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這輛車上。
如果說安康以前乘坐去上學(xué)的那輛包了銅的車是裝甲車的話,那么這一輛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坦克了。
不僅車廂包了厚厚的銅,而且車架、車頂、車轅,甚至車輪子都是銅制的。就連車窗也裝了銅欄桿,而且還有銅做的窗戶。
饒是安康家道殷實,用這么些銅來包裹一輛馬車也是讓他爹安天寒吐幾大碗血的。這一輛馬車,就能耗掉安氏幾輩人的積蓄。
不過,為了兒子的安危,安天寒當(dāng)然是砸鍋賣鐵也隨安康支用。
為什么這個銅馬車這么貴?因為在這個時代,銅就是錢啊。
把一輛馬車全都包上銅,這就相當(dāng)于給一輛桑塔納汽車鑲鉆一樣。鑲了鉆的桑塔納,換四、五輛勞斯萊斯都綽綽有余。隨隨便便一個追尾事故都讓人讓人肝顫。
這伙小毛賊還敢打劫坦克不成?
不對哦,他們哪里是來打劫坦克的,是來打劫坦克上的銅的。
聽了安康的暴喝,那伙賊人不僅沒有滾開,而且還圍了過來。
十個家丁已經(jīng)掏出了家伙,團團圍住安康坐的馬車。
安康從馬車?yán)镢@出來,居高臨下地觀察目前的形勢。
賊人大約有三十來人。這只是眼前看到的。樹林中還有多少人完全不清楚。
如果用原力技能的話,安康一個人就足以對付這三十個人。
但有一個問題,他的原力技能在城主和那些壯行會上的客人眼里是法術(shù),在這些賊人眼里是否會當(dāng)成巫術(shù)就難說了。
這就涉及到要不要留活口的問題。
人家來打個劫,我卻要他的命。這樣的事情安康還是要權(quán)衡一番的。
但是不用原力技能而是用武技的話,安康自忖一個人對付十來賊人不成問題,但是他的護院家丁能否以一敵二就難說了。
正當(dāng)安康思考的時候,賊人首領(lǐng)手一揮,賊人揮舞著武器向安康聚了過來。安康從車上突然竄起,先發(fā)制人地躍到一個賊人面前迎面一拳,便將他打倒。
其他賊人見狀,呼嘯著向安康圍了過來。
安康絕不戀戰(zhàn),邊戰(zhàn)邊向那個賊人首領(lǐng)移去。
擒賊擒王。
安康打算拿住那個賊人首領(lǐng),逼退眾賊人。
然而,那個賊人身手極其不凡。
不凡不是因為他的武功高強,而是溜得太快。
安康一靠進,賊人首領(lǐng)就提前溜掉了。
安康想追,卻始終有四五個人擋在他前進的道路上與他糾纏。
盡管沒用多久賊人就被安康打倒六、七個,但是又從樹林里鉆出來一批賊人。大有趕之不盡,殺之不絕的感覺。
安康心里十分焦急,今天急著要趕到固山城,哪里有時間在這里和這幫賊人耗時間?
再這么打下去,就算是把這些賊人打跑,也得耗去個把時辰。
要不要用原力技能?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賊人稍退之后,安康又一次站到馬車上向四周望去。黑壓壓的至少有五十多人。而自己這一邊,已經(jīng)躺倒了兩名家丁。
形勢極其不妙。
用原力,就意味著要大開殺戒了。
雙手伸開,原力之氣在安康的身體里鼓蕩。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我殺——!
突然,一聲暴喝從近處的林中傳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這……不是我的臺詞嗎?
隨即,兩把巨大的芭蕉扇憑空出現(xiàn),拍翻了兩個賊人。
眾賊人不期出現(xiàn)變故,紛紛向來人方向打量時,賊人的首領(lǐng)卻“哎呀”一聲,栽倒在地。
兩把大芭蕉扇左右開弓,掃出一片空地來。
一個大胖子傲然立在躺滿賊人的空地上,擺出一個極其炫酷的姿勢道:
“天下地下,唯我獨尊!”
彪悍的胖子身后,又閃出一個嬌小的身影。白衣飄飄,婉若天仙。
“姐姐?”安康失聲叫出來。
來人正是安逸雨。而那個手執(zhí)兩把芭蕉扇的胖子不用說,自然是安福了。
“你們怎么來了?昨天不是已經(jīng)給我餞行了嗎?”
安福把面前的幾個賊人扇走,跑到安康馬車前說:“我和姐姐想你啊。”
安康拍了拍安福的兩個大扇子說:“阿福,你就這么喜歡你的大扇子嗎?給我餞行還帶著這兩把扇子?!?p> 安康又拍拍安福的胖臉說,“酒呢?”
“什么酒?”安福困惑。
“不是來給我餞行的嗎?怎么連酒都沒帶?”安康困惑地望向走過來的安逸雨。
安逸雨笑道:“我們不是來餞行的。是來隨你一同去奪回固山城的?!?p> “???這……這……可開不得玩笑?!?p> 安逸雨繼續(xù)笑道:“不是開玩笑。你看?!?p> 安逸雨手一攤,手里是兩個布包。安康認(rèn)得那是她放縫衣針的布包。
對常人而言,那是兩包縫衣針??蓪Π惨萦甓裕鞘莾砂灯?。
剛才那個賊人首領(lǐng)莫明其妙的倒地,自然是安逸雨的縫衣針的功勞。
安康說:“這怎么行?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p> 安逸雨說:“阿康,我們不是開玩笑。我和阿福不能讓你一個人涉險。我們兄弟三人一定要同甘苦共患難。”
“可是……你們這樣,父親同意了嗎?”
“父親……”安逸雨神秘地一笑,“已經(jīng)被我們用迷藥迷倒了。不到夜里是不會醒過來的?!?p> “這樣都可以?”安康難以置信這兩人的手段。
“姐,你又不會法術(shù)。阿福腦子又……沒我們靈活。你們還是別給我添亂了。快回去吧。”
“我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回去……啊呸呸呸”安逸雨馬上意識剛才那句話不太吉利,換了句話說,“我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獨自回去?!?p> 話音才落,安逸雨雙手瀟灑地一抖,七八個撲上來的賊人應(yīng)聲而倒。
“哥哥,跟著你才有架打啊?!?p> 話音才落,安福隨手拍暈了四個沖過來的賊人。
安康把安逸雨拉到車上,讓她居高臨下地立著,自己卻從車上跳下去,和安福并肩作戰(zhàn)。
那伙賊人完全被揮舞著大扇子的胖子震撼到了。
扇子扇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慘烈。完全無力阻擋。
到最后,安康和那八個家丁都嫌自己礙手礙腳,干脆站在馬車邊一面喝水一面閑聊。
家丁甲:“你兒子怕有三歲了吧?”
家丁乙:“還三歲呢,已四歲了?!?p> 家丁甲:“?。块L這么快。那正是好玩的時候。”
家丁乙:“好玩什么?。空{(diào)皮著呢。”
賊人甲:“……”
賊人乙:“……”
賊人丙、丁、戊、己、庚、辛:“……”
我們在打劫呢,你們特么的能不能認(rèn)真點兒?
安逸雨插不上家丁的這些家長里短的對話,只專心給拖上馬車的兩個受傷的家丁做包扎。
很快,打斗聲消失了。
安福左右開弓地?fù)u著芭蕉扇往回走:“這個鬼天氣,最好是呆著別動。一動一身汗。你看看,大清早才換的衣服。濕透了?!?p> 安康讓家丁把躺在地上擋路的賊人搬開,對安逸雨和安康說:“你們倆真要去和我一起攻打固山城的話,那就上我的車吧?!?p> 八匹快馬簇?fù)碇妮v馬車在官道上風(fēng)馳電掣。
“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三位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