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雙已經(jīng)跑路,梁晨也沒有繼續(xù)留在核電站等死的理由。雖說地震愈來愈烈,以他的身體條件,跑出核電站也就十幾秒的事兒,沒準還可以活下來。
他一路飛奔幾百米,跑到了核電站的正門,遠遠便看見停在停車場里的深藍色帕拉梅拉。
他一愣,難道韓小羽還沒走?
他又急急忙忙跑到車邊,伸手,卻沒拽開帕拉梅拉的車門。他又彎腰,扒著窗戶朝里面看去,車子里空無一人。
想來也搞笑,他居然打不開自己的車。
他心里疑惑萬分,也著急萬分。
在他心里,韓小羽確實是個不錯的伙伴。雖然一無是處,戰(zhàn)斗力為零,膽慫又懦弱,可畢竟心腸不壞,兩個人小時候也有過一些交集。況且,馬國主還如此重視他。
眼下韓小羽不知所蹤,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跟馬國主交待。
核電站的正門,不時有人逃竄出來。梁晨身形一動,攔住了其中一個男人的去路。
“你看見過一個碎劉海少年嗎?”他繼續(xù)思考韓小羽的大致形象,卻發(fā)現(xiàn)似乎除了傻乎乎的并沒有其他詞匯可以形容。
“你有病吧?”男人罵道。
梁晨帥氣的臉龐上略有一些怒色。
男人見狀,有些膽慫。就算不被地震或是核泄漏弄死,好像也會被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打死呢。
“沒看見,真沒看見,大家都慌亂的往外逃,哪有注意力去……”
不等男人說完話,梁晨松開抓著其脖領(lǐng)子的雙手。
“韓哥,我踩你肩膀上,咱倆疊羅漢怎么樣?然后在斷口邊倒下去,你腳搭在這頭,我手夠到那頭,不就過去了?”鄭三金大喊。
刺耳的警報聲很大,二人不得不扯著嗓子喊。
“兄弟你別逗我了?!表n小羽直接懟了回去,“我一米七五,你最多一米七,這斷口目測最少五米,我腳能搭在這邊,你手肯定夠不到那邊,我們兩個只會掉下去?!?p> “那……”鄭三金仍然不肯放棄,“我們下去推個高一點的機器,人踩在上面,應該能爬上高臺吧?”
“難?!表n小羽繼續(xù)潑冷水,“這高臺目測也有五六米,那些機器高的也就三四米,況且我們怎么爬上三四米高的機器啊?”
“難也要試一下嘛?!编嵢鹂戳艘谎郾M頭的顯示器,倒數(shù)計時已經(jīng)只剩下五分鐘了。
他擼起袖子,往手里吐了兩口吐沫,一副準備大干一場的樣子。
兩個人走下吊橋,目光四處打量,搜尋著合適的設(shè)備。
其實這里的設(shè)備還是很多的,雖然只生產(chǎn)一種藥劑,但封口機冷凍機干燥機等應有盡有??蛇@些設(shè)備大部分都只有一米高,作為墊腳石還可以,靠它們爬上五六米的高臺幾乎不可能。
舉目四望,這里最高的設(shè)備應該是那個巨大的玻璃罐子,雖說高度合適,但玻璃四壁光滑,人想要爬上去也有點天方夜譚的味道。
兩個人最終決定一臺三米來高的大機器,一前一后準備動手將其挪到高臺正下方。
這應該是一臺攪拌機,具體攪拌什么東西韓小羽不得而知。
“喊口號!”鄭三金彎腰,握住了攪拌機的把手,“一!二!一!二!”
韓小羽跟著節(jié)奏賣力的推動機器,他咬緊牙關(guān),額頭上冒出細小的汗珠,他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可機器仿佛被固定在地上,不論兩人如何用力,機器都絲毫未動。
“太沉了,根本推不動啊!”
兩個人又轉(zhuǎn)換目標,可下一個大機器仍然寸步難移。
“唉,算了,留點力氣坐著等死吧?!编嵢鹨黄ü勺诘厣?,眼睛里暗淡無光。他從腰包里掏出兩個小瓶子,低聲喃喃自語道,“唉,也不知道這種藥劑有什么功效?!?p> 韓小羽沒吱聲,他的目光一直緊盯著鄭三金手里的兩瓶藥劑,仿佛那兩個小瓶子裝的不是液體,而是C4炸藥。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大聲說道:“兄弟,你把它喝了!”
對!既然他使用不了御靈,那么就再創(chuàng)造個御靈者出來。
“干嘛?我可不想喝它。”
“兄弟你信我的,喝下它,沒準我們就有救了?!?p> 鄭三金聞言,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的打開瓶蓋,仰頭把透明的液體倒進嘴里。
入口一片微苦,藥液不涼不熱。
十秒鐘過去,二十秒過去,半分鐘過去,鄭三金仍然一臉茫然盯著韓小羽。
“你有什么感覺?”
“沒有什么感覺啊……”
韓小羽并不知道這種藥劑需要多久才可以發(fā)揮藥效,眼下也屬于病急亂投醫(yī)。
“你那腰包里,還有什么可以用的嗎?”
“錢包,手機,耳機,身份證駕駛證,鑰匙……哦對,還有一把水果刀,我用來防身的?!编嵢鹨慌哪X門,“韓哥,我們把水果刀撇出去,能不能把電腦扎壞?”
“光干壞顯示器也沒用,我們得把目標放在機箱上??蓹C箱是鐵做的,一刀把金屬干穿,得需要多大的力氣啊。”
“那……把電線砍斷呢?”
兩人重新站在吊橋的斷口附近,視線遠望,不斷的打量著對面盡頭的電腦。
“韓哥,你是不是在學校投中過超遠的三分?”
韓小羽點了點頭。他絕殺的那一晚,確實在qq上和鄭三金吹噓過好幾次。
“你扔的準,你來吧?!编嵢饘⑹掷锏乃哆f給韓小羽,“機會只有一次,我相信你?!?p> 真奇怪,明明是九死一生的局,可韓小羽的內(nèi)心卻異常平靜。
他握了握手里的水果刀,又掂量了一下,目光一直聚焦在盡頭墻壁上的電線。那是一條插排,電腦的電源都插在上面,插排的電線就懸掛在那里,一動不動。
他舉起水果刀,又是那種奇妙的感覺,仿佛可以聽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動的聲音。
他拼盡全力,將水果刀投擲出去,刀面在僅剩的幾盞亮著的吊燈下反射出一道白光。
水果刀筆直射出,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中,命中了懸掛著的電線。“?!钡囊宦?,刀落,插排也隨之掉在地上。
刺耳的警報聲驟然停止,盡頭的顯示器也瞬間熄滅。
“臥槽!韓哥牛逼!”鄭三金激動的蹦的老高,“準!跟你嗎影流之主的q技能一樣準!”
地面的震動慢慢停止,幾名手持微型沖鋒槍的安保人員打開密碼鎖,緊接著一擁而入。
整個大堂塵煙籠罩,巨大的金屬吊橋被一分為二,棚頂?shù)恼彰髟O(shè)備也有一大半不亮了,幾臺設(shè)備轟然倒地,電流在周圍偶爾產(chǎn)生一串火花。
可謂一片狼藉。
混亂之中,可以看見兩個人跪在倒塌的機器旁,其中一個碎劉海的少年高舉著雙手,大聲沖著幾名安保人員喊道。
“別開槍,我們都是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