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依舊陰冷,天空還是昏沉。
薄被子落在地上,伊揚抱著手臂靠在沙發(fā)上,遲諾諾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撿起被子給他蓋上。
遲諾諾蹲在地上,伊揚睡得很沉,雙眼緊閉,一陣冷風(fēng)刮進來,她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關(guān)上窗,又蹲回他跟前,仔細一看,發(fā)覺不對勁。
“這么燙!”遲諾諾嚇了一跳,縮回手摸摸自己的額頭,“伊揚哥哥!”
伊揚被她晃醒了,腦袋昏昏沉沉的,不想睜開眼睛,嗓子像干涸的裂土,“噓,別晃,讓我再睡一會兒?!?p> “伊揚哥哥!你別睡了!”遲諾諾著急的捧著他滾燙的臉,“睜開眼睛!我們馬上去醫(yī)院!別睡了!”
“不,不用,”伊揚想睜開眼睛,可是太累了,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我沒事,別擔(dān)心。”
遲諾諾打了急救電話,按照電話里的指示,給伊揚進行物理退熱,看到他呼吸困難,急得眼淚直打轉(zhuǎn)。
“家屬先在外面等等,”護士說完話,不顧遲諾諾的焦急,把她擋在了門外。
遲諾諾站在門口,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不爭氣的哭起來。
路過的清潔阿姨看不下去了,停下來,對她說:“小姑娘,別哭了,有醫(yī)生在呢,沒事,別在醫(yī)院里哭哭啼啼,打起精神,一會兒,病人出來了,還需要你照顧呢。”
“嗯,”遲諾諾抹掉眼淚,抽抽搭搭的說:“我知道了,謝謝阿姨,”
“準備準備,你還有一堆事情要辦呢,住院手續(xù)、繳費、準備吃的、喝的,都是你要做的,別把時間浪費在哭上面,不值得,你看你,眼睛都腫了,趕緊收拾收拾,一堆事等著你的?!?p> “謝謝阿姨提醒?!?p> “沒事、沒事,成長就是這樣,慢慢的,你就懂了?!?p> 阿姨說著拿著清潔工具進了電梯。
“醫(yī)生!”遲諾諾緊張的拿著女醫(yī)生的衣袖。
女醫(yī)生生氣的說:“多大的人了!生病不知道來醫(yī)院嗎?真不知道持續(xù)高燒是很危險的事情嗎?!”
“對不起。”
“一會兒就推出來了,好好照顧他吧,下次可別這樣了?!?p> “謝謝醫(y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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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他什么時候能醒過來?”遲諾諾站在一邊,看著護士替伊揚整理輸液管,“我、”
“別擔(dān)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全了,過一會兒就能醒。你先把該辦的手續(xù)辦了,這里有人看著。”
“好,謝謝您?!?p> “放心去吧,有我呢,”隔壁床輸液的圓臉老伯揮揮扎著針的手,“我?guī)湍憧粗?。?p> 遲諾諾破涕為笑,“謝謝伯伯?!?p> 遲諾諾辦完手續(xù),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
伊揚正和老伯聊天,兩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伊揚是靦腆羞澀,老伯是憨厚和藹。
“伊揚哥哥~”遲諾諾撲過去抱住伊揚,熱淚盈眶,“你終于醒了~”
伊揚輕輕摟著她,笑著,“醒了~沒事了~”
老伯冷不丁的說:“小心扎針的手!回血了!”
“對不起、對不起、”遲諾諾立刻彈開,漲紅臉,愧疚滿面,“對不起,”
“沒事,”伊揚晃晃扎針的手,“不用道歉,你手里拿著什么?”
“回執(zhí)單,我剛才去辦住院手續(xù)了,”遲諾諾舉起手里疊的整整齊齊的單子,“有一些出院時可能要用,我先收著?!?p> 伊揚臉上露出的溫和笑容就像三月的春風(fēng),“很厲害,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遲諾諾愧疚的低著腦袋,“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發(fā)高燒,更加不會住院,”
伊揚與老伯對視,老伯笑了笑。
“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不必自責(zé)?!币翐P握住遲諾諾的手,“站過來,”
遲諾諾乖乖靠過去,“哦,”
伊揚把手搭在她的額頭上,“嗯,沒事了。忙了一早上,餓了嗎?”
“我不餓,伊揚哥哥,你想吃什么?我馬上去買!”
“我現(xiàn)在沒胃口,一會兒再說?!?p> “你好好休息,別坐著,躺下吧,我?guī)湍惆颜眍^放下來,”
“好?!?p> 安頓好伊揚,遲諾諾發(fā)現(xiàn)老伯一直看著他們,并且他好像是一個人,她問,“伯伯,你想吃什么?我去幫您買,”
“不用、不用,”老伯嘿嘿一笑,洋洋得意的說:“我老伴一會兒給我送好吃的過來,買的可沒有我老伴做的好吃!一會兒讓你們也嘗嘗,”
“您老伴可真好啊,對您也好?!?p> “當然啦,我老伴可漂亮了,一會兒,你們就會看見她,”
遲諾諾與伊揚對視一笑,“我們拭目以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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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你對鄭宇的身世有了解嗎?”林窕躺在床上,腿搭在墻上,一邊在網(wǎng)絡(luò)上搜索鄭宇的資料,一邊和媛媛打電話,“他和鄭總是什么關(guān)系?”
“對他有興趣啦?”
“沒有,好奇,”
“好奇是感興趣的開端嘛,既然你這么好奇,我就大方的滿足你的好奇心咯。鄭宇和鄭清的身世說來、”
“說來話長?”
“不,說來很簡單。他們是鄭總的資助長大的,聽說他們從小父母雙亡,鄭總財大氣粗,樂于助人,一直幫他們到現(xiàn)在,把他們當親生孩子對待,簡直是羨煞旁人!”
“資助?為什么不直接領(lǐng)養(yǎng)呢?”
“不知道,這也挺奇怪的,不過鄭太太好像不太待見他們兄妹,可能這就是原因唄,鄭總對他老婆很好的,堪稱完美丈夫。我知道的就這些,鄭家的事情很少見報,外人也是看得云里霧里,最近也有傳聞,鄭總可能要退休了,如果真是這樣,鄭家估計正在上演一場“九子奪嫡”的大戲呢,哎!你有察覺到些蛛絲馬跡嗎?”
林窕咬著嘴唇,沒有立即回答,合同里有規(guī)定,書體不經(jīng)甲方確定,乙方不能以任何方式向任何人透露甲方信息。
“沒有,都挺好的。”
“傳聞不攻自破。不過吧,我覺得這也是遲早會發(fā)生的,鄭總看重鄭宇,不可能什么都不留給他,這樣一來,鄭宇就成為了鄭太太眼中釘,肉中刺,肯定會鬧掰,你今天不用去嗎?”
“今天不用。”
“鄭總跟你講些什么?”
“他的奮斗史,”
“這些我完全沒有興趣,成功都是努力、堅持、不放棄的結(jié)果,不過這走向成功的人卻是萬里挑一,勵志故事,我的耳朵都快聽出老繭了。有沒有關(guān)于情史的?鄭總的情史不可能太單純吧?”
“沒有說這些,鄭總對我,就是陌生人對陌生人,不可能全盤托出,都是有所保留,只會告訴我,他想讓我們看到的。”
“也對,沒有人會傻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他總要提起一些吧,不然多無聊,換一個人物、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地點,這樣的勵志自傳,我都能寫幾百本。”
“哈哈~鄭總沒找你是他的損失。”
“嘿嘿嘿~”
林窕也期待,期待著鄭成業(yè)在自述時能提到鄭宇,哪怕是一點點關(guān)于他的信息都足以讓她歡呼雀躍,多了解他一點,她就覺得他們的距離更近了,即使鄭宇待她是一如既往的客套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