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的第二日一早,阿嗣引了魏玨進(jìn)來,我正沉浸在棗泥糕中無法自拔,不知不覺就吃了兩盤。旬王府的點心真是特別,先前我在書本里看到,說是上乘的棗泥糕里是七成棗泥,一成寂梅醬,我照著這個方子自己做了,實在沒有品出特別的味道,要說有差,估摸著就在這個內(nèi)疆的棗子里了,內(nèi)疆氣候變化極大,極熱極寒,產(chǎn)出的棗子至甜至大,如糖如蜜,核小肉多,只可惜近年來產(chǎn)量銳減,皆作為貢品,普通人沒有這個福分品嘗到,未曾想今日一睜眼,就能品嘗到內(nèi)疆棗泥糕,幸哉!
魏玨進(jìn)門來,自說自話坐下來,同自己斟了一杯茶,“小離先生適應(yīng)能力可真強(qiáng)?!?p> 我不懂他的意思,雙手拍了拍殘渣,就著茶水咽下口中的糕,問道,“我記得昨日旬王不準(zhǔn)外人隨意出入東院,這位公子可是忘卻了?”
他彎起一側(cè)的唇角,半掀起一邊的眉峰,眼神里頗有幾分戲虐的味道,“約莫還未有人同你說,旬王府哪里我魏玨都可以隨意出入?!?p> “??!竟是連夫人的閨房都……”
他做了個禁聲的動作,連連道,“不可僭越,不可僭越?!?p> 正碰上端茶進(jìn)來的靜啟,魏玨立時起身,接過他手中的茶水,添到了壺中。
“府中的奴才難免是他人的眼線,昨日我奉王爺之命回府挑了兩個丫頭過來侍奉你們?!闭f著朝門口一望,“小喜小桃你們進(jìn)來?!?p> 門外走進(jìn)來兩個粉嫩嫩的小姑娘,脆生生的跪在地上朝我和靜啟磕了個頭。
我沒有收過弟子,極少有人與我行此大禮,委實有些不習(xí)慣,想著扶起他倆的手僵在半空中,十分尷尬,但見靜啟穩(wěn)重?zé)o異,“我?guī)熓迮畠荷淼氖挛ㄓ型鯛斖覀儙讉€知道,若是張揚(yáng)出去,惹得可是殺身之禍!”
一番教誨威嚴(yán)至極,只聽得我一愣一愣的。
兩個小丫頭面相聰慧,立時又低下頭去磕了一記,“奴婢拜見小離先生,阿啟公子?!?p> 魏玨補(bǔ)充道,“若是旁人問起,阿啟便是伺候王爺診病的奴才,未有旁人在,阿啟公子才是你們的主子?!?p> 二人異口同聲,“奴婢明白。”
我對魏玨的骨相頗有興趣,從前我在書中讀過男生女相,卻從未見過,他這張臉生的俊秀,又不若常人,所謂“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雖說五官無甚特別,只是樣樣都生的精致玲瓏,可這張臉的主人卻十分英氣,配合起來竟無甚不妥,委實精妙的很。
魏玨被我看的發(fā)毛,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小離先生這是怎么了?”
我把糕點挪到一邊,問道,“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魏公子可否答應(yīng)?”
魏玨點點頭。
“可否坐近些讓我摸摸你的臉?!?p> “放……”他原想說放肆,可又覺得語氣過于生硬,轉(zhuǎn)而改口道,“什么厥詞?!?p> 靜啟在一邊眉目含笑,同他說,“魏公子有所不知,我?guī)熓逅钪O易容之術(shù),對臉型骨相形態(tài)十分感興趣,你這張臉約莫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才想著摸一摸?!?p> 我在一邊搓手一邊問,“那么,我可以動手了嗎?”
我瞧見立在一邊的兩個丫頭小喜小桃竭力忍住笑意,雖說我這件事并無笑點,但讓我研究一下這個特別的骨相才是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