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后,我果真過了幾天清凈日子,直到靜啟和阿肆從外面回來,風塵仆仆,帶著一路的塵土,也不曉得在我房門前就把灰拍拍。靜啟走進來,同在暮云墟的時候判若兩人,自說自話斟了一杯茶,顧自喝了起來,喝完還給阿肆也倒了一杯,沒等我從矮塌上下來,兩人已將我方才晾涼的一整壺茶喝干了。
靜啟坐著同我拱了拱手,“師叔,多日不見,你的氣色委實不錯?!?p> 阿肆喝完茶,立刻拘禮的站了起來,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要他坐下說話。
小桃重又沏了一壺茶,送上來,還帶來了一盤桂花芙蓉糕和一盤桂花棗泥糕,芙蓉糕可是靜啟最喜歡的點心。
我拿了一塊芙蓉糕遞給阿肆,又想拿第二塊的時候,發(fā)現(xiàn)芙蓉糕已經(jīng)沒了,阿肆笑著說,“自珩陽出發(fā),過驛站不入,少進食少飲水,只為了快些趕回來,也不覺得累,此時靜下心來,便覺得倦意一陣陣涌上來,恨不能立時躺下去,睡個三天三夜才好?!?p> 聽了這話,我將面前的棗泥糕推到他跟前,替他們倒好了茶。
靜啟把棗泥糕還給我,“‘君子不奪人所好’,總共不過就這兩塊了,左右也是填不飽肚子了,委實是困了,我要回房歇息了?!?p> 說著就起身要走,我心中疑惑,即是這么累了,方才何必還帶著一身塵土進來,直接沐浴就寢多好,總不能是為了這盤糕吧,不至如此。
靜啟走到門口突然一拍腦袋,“差點忘了,旬王說待我們休息好,要領你出門呢,師叔。”
“出門?”
“正是?!闭f完就走了。
此后院子里再無動靜,我又重新躺回矮塌上看了半日書,日落的時候,靜啟叩門問,“師叔,我們要出門了?!?p> “夜里出門?”
“正是?!?p> 月黑風高夜,殺人劫貨時,這時候出門,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我認真打扮,換了一身全黑的裝束,扎了一塊墨色的面巾,推門而出。
只見月光之下三人錦衣華服,一派風流倜儻的公子哥扮相,一人手執(zhí)一把折扇,將束著發(fā)髻的發(fā)帶吹的飄來飄去,頗為玉樹臨風,就連慣常低調的阿肆今日亦是一副浪蕩子的模樣,想不到“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委實不虛,我忍不住摘下面巾發(fā)出“嘖嘖”的聲音。
三人面面相覷,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我,魏玨問“你這是作何?”
“夜半出門,你們三人的裝扮是不是有些過于打眼了,難道這種事還能是光明正大么?難不成是‘尋花問柳’?”
三人同時笑了笑。竟然真的是尋花問柳,那帶上我就更不合適了,我摘下面巾,正欲回房關門,魏玨抬扇于我說,“且慢,平日里看你倒是挺有耐心的,今日不聽我把話說完就急著走?!?p> 我轉過身,雙手抱臂,“也罷,姑且聽來。”
“我等奉王爺之命調查一位朝廷的高官,他身邊素日里侍衛(wèi)眾多,不好近身,今夜有個絕好的機會。”
“那你們去罷。告辭?!蔽译p手抱拳,同他們話別。
“慢著,小離先生你精通醫(yī)術,萬一遇上意外,不失為一位好幫手?!?p> 倒也是說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