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公子你們這是要去集州作甚?”小姐問我。
按照我們先前套好的話,我對她說,“我們原本是要去珩陽,在集州只是經停,換個車馬休整休整,哪知半道上遇上了流寇,將我們包袱洗劫一空,只好去集州想辦法采買一些物品再做打算?!?p> 小姐聽了我的話,右手握了個空拳,用食指支在唇邊,隔著面紗“呵呵”笑出了聲,“邊公子大約是不常說謊吧。”
我心頭一緊,但面上不敢有絲毫的破綻,心中盤算,從前我在暮云墟也常常易容來玩,應當也算是一種扯謊,但是被人拆穿的次數不多,難免有些慌。
“小姐何出此言?”
“公子坐的離我這樣近,我卻幾乎感受不到公子的氣息,內功如此深厚,要說是遭遇了流寇劫持,便是我這樣的弱女子都不能信半個字。”
聽她這樣說,阿風已經將劍殼子架到了我的脖子上,但小姐用手推開了他,“放下吧,阿風,你不是他的對手。”
這位小姐對自己的認知怕是有些偏頗,竟然自稱自己“弱女子”,我是沒見過哪個弱女子講話這樣凌厲,眼神這樣犀利,她咄咄逼人的樣子,一時叫我有些語塞,我想了想,這個謊看來是圓不回去了,好在先前魏玨高見,同我們預設了另一套說辭。
“小姐英明,昨夜我們投宿的村子走水,弄的我們著實狼狽不堪,車馬包袱化為灰燼,不過我們此去珩陽,在集州歇腳是真,這我可指天起誓,絕無半句虛言?!蔽已b模作樣的舉起三根手指。
小姐道,“這回說得倒是有七八成好似真的?!?p> 魏玨當真沒有說錯,最可信的謊話就是半真半假,最叫人難以分辨。
說話間,她叫身邊的丫鬟拿出了干糧和水,分給我們,“既如此,定是餓了,先用這些充饑,待進了集州城,我請你們吃好酒好菜?!?p> “無功不受祿,我們愧不敢當?!?p> 小姐又“呵呵呵”笑起來,“當得,你們委實運氣好,我們正是要去珩陽,也是到集州歇腳,我瞧你們幾個身手不錯,留你們在身邊護我一路到珩陽,我供你們吃好住好,你們看這樣可好?”
我們從未想過遇上這樣的事,互相交換了眼神,可惜先前沒有過眼神的交流,堪稱毫無默契,一頓“眉來眼去”最終毫無結果,我同她拱了拱手,“多謝小姐的美意,還望小姐體諒,我們想到了集州商議一下再給小姐一個答復可好?”
小姐非常爽快,道了聲,“好。”
坐上馬車果真是輕松又舒服,不知不覺已入了集州城,集州是個小城,地方不大,人口不多,我們入城時已近黃昏,街道上人煙稀少,只有幾家鋪子尚未關門。
馬車在驛館門前停下,小姐同我說,“阿風已在前面街口的酒樓備好了酒菜,我先過去等待各位,你們商量好來酒樓給我一個答復,不論之后的路是否同行,這頓算是我請你們,當作是護送我到集州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