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們應允了這次同行,按理說心中略微有些愧意,但我偶然間聽見這位小姐同丫鬟說的話,得知她竟是丞相時家的小姐,正所謂“千里送人頭,禮輕情意重?!迸旁谖?guī)煾附o的復仇名單前三位,時逢山實至名歸。
雖說江湖上有個說法叫做“禍不及子女”,但魏玨說我不是江湖中人,這種事同我無甚關系。況且時家小姐與我們素無恩怨,我們同她達成的是純粹的公平交易,我委實不必多慮。
說來奇怪,自從我們跟著時小姐一起上路,似是福星照拂,再也沒有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一路順風順水到了珩陽,倒是我們白白賺來了吃住行的開銷。時小姐為人大方,到了珩陽城,恭敬的與我們作別,獨獨將我引到一邊,“邊公子,煩請借一步說話?!?p> 今日正趕上一個大晴天,黃昏的珩陽被籠罩在赤金色的夕陽之下,地上鋪了厚厚的落葉,秋風打落葉,在遠處盤成一個圈,放眼望去,遠處瀧江水潺潺而流,所謂大好河山,歲月靜好,約莫就是這個模樣。
時小姐立在樹下,面紗隨著秋風擺動,隱隱約約透著她臉部的輪廓,是一張玲瓏精致的小臉。
“邊公子從未詢問我的名諱,是否在心中并為打眼瞧過我?”
“不敢不敢。”這種問題我可真是不會回答。
“公子可曾婚配?是否已有了心上人?”
“不曾婚配,亦沒有心上人。”
時小姐心情大好,從腰間摸出一個香囊,交到我手中,“公子可聽好了,我叫詠雪,取自‘班姬續(xù)史之姿,謝庭詠雪之態(tài)?!峭醭菚r家的小女兒?!?p> “王城時家,不就是相爺?”我裝作驚訝的樣子,“原是相府小姐,請恕在下‘有眼不識金鑲玉’。”
時小姐“呵呵”一笑,“我早說過公子不會說謊,分明就沒有驚訝的感覺,不必勉強做出吃驚的樣子。”
我不好意思的同她拱了拱手,“在下遠離官場,只是一個鄉(xiāng)野粗人,叫小姐見笑了。”
“倘使你過盡千帆,就會曉得,人間最為難得的就是一個真字,我欣賞你身上的質樸,同他們幾個不同,邊離,我記住了公子的名諱?!?p> 時小姐為何要記住我的名諱,我真是一頭霧水,可她已經走遠了,我將香囊湊近一聞,正是我喜歡的桂花香氣,著實好聞,清雅恬淡,沁人心脾。
既是來了珩陽,便是到了旬王的封地,雖說他目前久居王城,可是府邸尚在,魏玨帶著我們一路向前,在珩陽縱軸與橫軸交界的中心,坐北朝南,正是旬王府邸的位置。
魏玨帶著我們三個,從側門入府,田管家一人站在門邊相迎,領著我們進了內堂。
田管家說我們要見的人,正在內廷等候,魏玨沖我們神秘一笑,說了一句非常怪異的話,“答案馬上揭曉。”
旬王府的格局方正,涇渭分明,比在王城的府邸布局要清晰的多。當我忍不住感慨的時候,田管家非常熱情的向我介紹,珩陽的府邸是依據旬王十三歲那年畫下的設計圖建造的,此后根據他的喜好有過些微的改動,大體仍是最初的樣子。
十三歲就有這樣的造詣,旬王委實是一位驚世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