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左手虛空一收,就將插在青石板上的血紅色的長劍召回在自己手中,右手同時虛空一斬,顧淺身上還未被血沾染的裙角衣物就被斬下,隨風(fēng)飄落在長劍上。抬手將這衣物順著劍身劃過,當(dāng)衣物被嫌棄的丟在地上時,上面的血跡也已經(jīng)擦試干凈,這才滿意的放進自己的隨身空間里。
最后又從懷里掏出一張品質(zhì)稍次的白凈手帕邊擦手邊對自己空間的長劍冷聲道:“你先養(yǎng)傷,剩下的交給我!”
說完,甩袖轉(zhuǎn)身撕空而去,顧淺也隨著他的消失而跟著消失不見,而那手帕也隨風(fēng)飄落在那攤血跡上,當(dāng)這里暫時塵埃落定時,天空的太陽已經(jīng)掛在了空中,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街上道,但依舊還是寂靜無聲。
直到烈日當(dāng)空,直到那攤血跡和手帕好像被日光燒盡得無影無蹤,街上的人們才小心翼翼的打開緊閉的門查看情況。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魔王大人走了,可以出來了!”
人們這才三三兩兩的走出來,收拾的收拾,擺攤的擺攤,不一會,整座城池又恢復(fù)成往日的熱鬧。
——冥閻殿
顧淺被突然出現(xiàn)的“男子”帶走后,也不知睡了多久才從昏迷中“醒”來,卻突然悲催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意識醒來,身體還處于休眠中,想睜開眼睛看看四周情況都不能,本來想著用心眼查看的,這一探查讓她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啥也看不著,對外界只能用聽力去感知,每次自己想使力睜眼或起身時,顧淺就感覺自己被困在一個封閉的玻璃框里,身上比千斤還重的大山壓著,靈力更是不能調(diào)動,要不是顧淺靈魂體出不去,顧淺都認為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一時不禁怨恨道:這人霉起來喝口涼水都會塞牙縫!
“噠噠噠~”
是誰?
顧淺正想著辦法該怎么樣讓自己逃脫這個困境時,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聲音低沉分不清男女,“他”說:“我又來了!”
................
接下來的幾天顧淺總會在固定的時辰聽到耳邊有人在對自己說話,顧淺也從“他”的話語中得知自己不算意識醒來已經(jīng)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這個聲音的主人叫冥蕪,是個大魔王,除此之外顧淺對他本人的信息一概不知,聽著聲音有點像女的,但更偏男性化,顧淺又聽到他自稱本尊,自然而然的就把他想成了男子。
不過顧淺還是知道一個信息點,那就是,冥蕪是那日害自己變成如今這幅模樣,長劍魔剎的現(xiàn)任主人。只是這個知道的代價有點大,當(dāng)時大魔王說完后對自己就是一頓胖揍啊,顧淺雖然只能聽到,但感知沒有宕機,那種很痛又不能躲也不能叫,還不能動的滋味,真叫人生不如死啊!
盡管這樣顧淺還是感激了下他,至少“他”救了自己,也會在揍完之后給自己上藥療傷,雖然他是為了魔珠,想到這顧淺那點感激蕩然無存抱怨道:鬼知道那魔珠就是要待在自己體內(nèi),還是人死珠碎的那種,趕都趕不走,討厭死了!這大魔王也是,哼!我顧淺好的那日就是和你這魔王決一死戰(zhàn)之日!
轉(zhuǎn)念一瞬顧淺更加怨恨起這大魔頭來,當(dāng)日要不是他抓走了千葉和顧琰之,還有小怪,自己也不會中招,也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還大言不慚的說是為了讓身懷魔珠的自己來找他才將他們抓走當(dāng)人質(zhì)。
顧淺聽到這在心中鄙夷的誹謗道:我信你個鬼,明明就是這大魔王想將他們?nèi)繗灉?,正好自己跟魔剎對上了,才先抓走千葉和顧琰之的!
怨恨過后顧淺也慶幸他們逃走了,只是可憐小怪被這大魔王抓住關(guān)起來當(dāng)寵物圈養(yǎng)著,還威脅說要是它絕食自傷,就讓自己生不如死,可惡的大魔頭。
唉!也不知道千葉他們怎么樣了?
思念到這顧淺更加擔(dān)憂起徒弟們的安危,這時耳邊再次響起那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這聲音顧淺已經(jīng)很熟悉了,正是那位大魔王冥蕪!今天是自己醒來的第七天,當(dāng)然還是和之前一樣只是意識醒來,感官在,身體依舊動彈不得,眼睛也不曾睜開過。
今天冥蕪的聲音中帶了點冷血之意,沉聲道:“今天你的兩個徒弟又來求見你了,其中那個女徒弟還被本尊打了個半殘,昏迷了過去?!?p> 頓了下,冥蕪的表情變成了嘲笑,還帶了點悲傷,輕笑道:“呵呵~本尊今日心情本來還不錯的,還準(zhǔn)備發(fā)下善心讓你們師徒見一面的。
可惜?。∧隳桥降懿徽湎?,居然變成魔剎的模樣來騙本尊,本尊剛開始的確沒發(fā)現(xiàn)是她,后來是魔剎的本體血劍從空間鉆出來將她刺傷本尊才知道她是假的。
你是不是覺得本尊就這樣把她打了,不,就算如此本尊還是沒對她出手,是她說了句話我才下殺手?!?p> 說到這時,顧淺感覺到冥蕪身上的氣息突然變了,宛如一個從十八層地獄歸來的修羅使者!
就連冥蕪平時淡漠的語氣也變了,顧淺想自己要是能夠睜開眼的話,想必能看到這魔頭臉上的表情肯定能吃人,說出來的字都像從牙縫中咬出來了,顧淺甚至都聽到了骨頭響的聲音,讓她感覺靈魂都在顫了下。
冥蕪的情緒瞬間變得異常激動,雙手捏的緊緊的,眼中的瞳孔發(fā)紅,咬牙發(fā)狠道:“她說:你這魔頭就是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你就是個煞星!
呵呵……她知道個什么,她只是看到表面而已,只是聽到那些流言蜚語,就妄自下結(jié)論,她懂什么!”
說到這冥蕪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曲,情緒也變得很是異常,甩手就將墻上掛著的刑具打落,隨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又發(fā)狂似的大笑道:
“哈哈!世人都說我是魔頭,罪無可恕,哈哈,既然我是魔頭,索性我就將她殺了,反正我手下的尸骨已經(jīng)很多了,多她一個也不算多。
誰知道你那討厭的二徒弟突然出現(xiàn),沒想到他居然是山海經(jīng)里的山神,可惜,就算他是山神又怎樣!呵呵,最后還不是要元神出竅拼死一搏才勉強救走人,要不是他們跑的快,明年的今天就是他們的祭日。哈哈!哈哈!”
說到最后冥蕪已經(jīng)癲狂了,就像一個瘋子一樣大笑著。
這些話聽在顧淺的耳中,心中的情緒那叫一個七上八下的峰回路轉(zhuǎn)七十二變。
聽到千葉居然可以施展她的特殊能力——千變之術(shù),心里還高興來著,轉(zhuǎn)念一想,短短幾天就突然開竅還把這大魔王都能騙過,肯定經(jīng)歷了翻非人待遇的磨難。想到這心中不禁一疼,又聽到自己兩個徒弟被打成半殘,琰之也被逼的施展元神,心里更加激動了,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這大魔頭千刀萬剮!
可耳邊傳來大魔王那發(fā)狂的大笑聲,不知為何顧淺卻從中聽出了悲涼與孤寂,一時間心里是又悲又氣,弄的她好不難受!
悲的是沒想到這大魔王這么厲害,連琰之這樣的遠古神獸都被打的半死,更別說千葉的情況有多糟糕了,可當(dāng)顧淺共情能力上來就覺得這大魔王也是個可憐之人,心中不免有些憐憫,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自己還什么都不能做,??!
情緒不免更哀傷了,鼻尖一酸,兩行清淚就從閉著的雙眼緩緩流出落在床頭!
又氣自己之前太傲了,啥事都是不放心上,這下好了吧,啥也不能做啥也干不了,還每天受折磨,在心里已經(jīng)開始罵自己的顧淺絲毫不知道自己可以流眼淚了。
之前讓顧淺最悲催的是感官和意識恢復(fù)工作了,其他的都還處于沉睡中,就連最簡單的睜眼和落淚都做不到,好像這身體就不是自己的,只是魂魄被封印在里面一樣,每次一想都一股蛋疼之意涌上心頭!
就在顧淺罵自己正爽時,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被劇烈搖晃著,手臂上被一雙大手緊緊抓住,頭也有點暈。隨后臉上身上就傳來陣疼痛感,顧淺聽到“咚”的一聲,猜想自己被狠狠摔在地上,接著了背上又傳來陣劇痛感,一下一下的。
心中疑惑道:這大魔頭又抽什么風(fēng)了?
隨著身上的疼痛越來越多,顧淺此時哭的心都有了,她想反抗?。】墒巧眢w就是不聽使喚,想開口叫聽都開不了口。不知是身上太疼,還是顧淺醒不來還手,頓時眾感交錯,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嘩啦嘩啦的往下流啊!
這時耳邊才傳來大魔王冥蕪的聲音,聽起來比剛才的語氣多了幾分憤怒之意,吼叫道:“你起來??!反抗??!留幾滴眼淚算什么意思?你醒來不走算什么意思?起來反抗呀!”
“呼!”
“啪!”
“啪啪啪!”
空氣中不斷傳來鞭子的破空聲,還有鞭子打在身上的聲音,顧淺甚至都能聽到皮肉破開的聲音。心中不免有些委屈哀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也不想裝??!我也想告訴你??!可是我眼睛都睜不開,更別說開口了,想著想著眼淚流的更多了!
冥蕪本來說著話走到顧淺床前,想看看她怎么樣了,剛把完脈就看到顧淺眼角有兩行清淚,這說明她可能已經(jīng)醒了!醒來了還在裝作毫無意識般昏睡著,自己之前居然還傻乎乎的認為她沒醒說了那么多內(nèi)心話。
可惡!果然徒弟會騙人原來是師傅教的!
越想越氣,頓時火冒三丈的將顧淺從床上狠狠摔趴在地上,起身來到對面墻上,順手就拿過上面掛著的長鞭,面目陰沉的提鞭往顧淺身上抽去,完全下死手般的狠勁抽著,“他”倒要看看她究竟能裝到什么時候!
一刻鐘之后,空氣中再次彌漫著血的味道,這血直接就刺激到大魔王的內(nèi)心的嗜血。
怒火已經(jīng)攻心上頂,可面目卻在猙獰的笑著,通紅的眼睛還散發(fā)著心奮之意。抬手喚出魔剎,在手中打了個旋花后將劍甩飛向趴在地上身體已經(jīng)血跡斑斑的顧淺狠狠刺入。劍再次刺進顧淺的身體里,不知道是這大魔王故意的還是隨心亂刺的,正好就刺在顧淺之前的傷口上,只是沒有上次的深,但口子卻比上次的大。
原本好的七七八八的傷口再次裂開,血流的比之前還多,可憐的是顧淺能感知到疼痛,可身體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動不了。顧淺眼角的眼淚,可能被血沾染了,也可能哭多了,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紅色的淚水。
當(dāng)大魔王情緒發(fā)泄夠了,恢復(fù)神清明后,看著顧淺依舊是自己開始將她扒拉下來的姿勢,腦海中閃過絲疑惑:就算再能裝的話人被自己弄得如此半死不活,也該吱個聲啊!
可冥蕪回想了大半天也未能找到關(guān)于顧淺吭聲的畫面,帶著疑惑的眼神緩步走進顧淺身邊,將趴在地上的她翻了個身躺放在自己懷里,這才發(fā)現(xiàn)顧淺的臉又變成了當(dāng)日帶她來到這個地下室里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