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閣,位處于無盡山山頂斜下方兩百米的一座瓊樓,傳聞只要進入里面就能閱覽無數(shù)各類絕跡術(shù)法典籍,還能獲得絕世珍寶,且十有八九還會得到圣級靈物,也因如此想拜入無盡山門下的各路修士越來越多。
但它還是無盡山眾弟子的“懲罰堂”,而這“懲罰堂”被很光明正大的設在陰陽閣第一樓層大廳里,對此顧淺絲毫沒感覺有任何不妥,反而覺得很合適。
也因此,除了核心人員外沒人會想到這懲罰犯錯之人的地方會明晃晃的設置在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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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是入夜三更,被黑夜包裹的無盡山卻忽然亮起一抹光亮,湊近一看是那不像往常早已陷入黑暗的陰陽閣,今夜意外的燈火通明,宛若一位身穿墨綠色衣裳打底外批白色薄長衫的佳人耳垂上那漂亮吊墜發(fā)出的淡淡光亮,莫名又平添了幾分姿彩。
剛回到房間的陳梓瀧收到顧淺的傳音連忙換了套衣服匆匆前往陰陽閣,手捂著隱隱作疼的屁股疾步踏出竹苑。
當看著那長長的山間小道,有些憋屈,可不去吧,心里總有種不詳?shù)恼髡?,背后還有點涼涼的。
悲催的陳梓瀧哀嘆一聲,小心抽泣道:哎!靈力被封,嗚嗚~
但他也只能腳踏實地的慢慢挪上去。
半盞茶過后,陳梓瀧終于一瘸一拐的來到陰陽閣大門前,隱約透過敞開的大門看見顧淺讓木子魚和陸星挪動桌子,有點疑惑:為啥不用靈力?
恍然想到自己靈力也被封了!
目光落在那沉重的金絲楠木長書桌時,抬步前進的腳又退了回去,躲在一邊。
待估算著時間,陸星和木子魚搬弄的也差不多了,才慢吞吞走進去,佯裝傷勢嚴重的捂著屁股緩步走到顧淺面前。
“師傅.......?。“瑁∨?!??!啊!”
一聲聲恍若殺豬聲頓時響徹整個陰陽閣大堂。
陳梓瀧才喚了聲師傅,屁股就突然被撞了下,反射性的往旁邊跳,結(jié)果沒跳開,就這樣他一直在三張長桌間來回橫跳碰撞,很巧的是每撞一下,屁股都精準的撞在桌角上。
才十幾個呼吸時間,陳梓瀧的屁股已經(jīng)變成翹臀,腫的老高老高的,一碰就疼,疼的他一邊破口大罵,一邊躲閃著,顧淺聽到他那臟詞不帶重復的往外冒,內(nèi)心驚了下:這崽崽,偷懶就算了,咋這話語也這么粗俗呢!小八、小十一也是,一群不安分的逆徒。
撇了眼用小術(shù)法的兩人,眉毛上挑,冰冷的寒意順著目光落到二人身上,陸星和木子魚惡作劇得逞的笑容戛然而止,迅速將桌子放好,盤腿端坐在桌子里向的軟墊上,背頃刻挺的直直的,乖巧的挑不出毛病。
再看向已被怒火沖昏頭腦小嘴噠噠噠個不停的陳梓瀧,連忙施法禁了他的言并開口厲聲道:“夠了!”
陸星和木子魚聽言心虛的低垂著頭,目光亂晃有點不知所措,唯有陳梓瀧在哪里依舊不怕死的“阿巴阿巴”無聲演罵,見自己說不了話,急的他上躥下跳個不停,目光撇向木子魚和陸星時更是橫眉怒目的充斥著他的不滿,咬牙切齒怒火中燒的指著坐著的二人,指向自己屁股時表情又是一副委屈可憐模樣,動情處還落了兩滴淚,也不知道他是痛哭的,還是氣哭的,又.....還是演的....
看到陳梓瀧那幅氣不過也打不過的狼狽模樣,木子魚和陸星又忍不住偷笑起來,但礙于顧淺現(xiàn)在還在氣頭上,只能繼續(xù)低頭強忍笑意,但那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和抖動的肩膀暴露了兩人此時真正的情緒。
顧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板著臉咳嗽了聲:“咳咳~”
接收到顧淺眼神示意的木子魚、陸星二人連忙撤去小法術(shù)并把桌子迅速歸位。
轉(zhuǎn)瞬間,一樓大堂原本零散再度落灰的幾張桌子,此刻整潔規(guī)劃的排列在大廳中央,顧淺依舊站在原地,恰好站地位置就在中間長桌前面,此時她的目光看向正對自己且趴在桌子上低聲哭泣的陳梓瀧。
微微皺起的眉頭顯露出顧淺此刻不悅的心情,在她身后不遠處是那三道憑空出現(xiàn)的大門之一春寒門,右手邊是拐角樓梯,樓梯旁十步左右距離的是霜立門;左手邊靠墻的是蜀枝門。
原來的樓梯是直接通往現(xiàn)在的三樓,至于那二樓是顧淺顯一樓樓頂太高看著空蕩用木板在中間搭建了一層地板,改造的時候,不小心按動了機關(guān),從墻角多出了幾個類似于存放書籍的架子,索性顧淺就把原本存放在三樓的書籍通通用小法術(shù)放在了二樓書架上,所以二樓面積并不大,看起來反而更像一間半圓形的大書房。
從二樓護圍欄往下看正好是顧淺此時站的位置,而原本陳列的書架是擺放在墻邊的,但上次那十二道大門憑空出現(xiàn)后,導致二樓書架自行變換了位置。
原本靠墻的書架有三個被直接移動到了中心,空出的位置面積恰好是一道門的大小,另外三道門旁邊的書架并不多,只是往旁邊挪了下;站在樓梯上一眼望去就看到那突然出現(xiàn)的六道門之一玉逍門,越過兩個書架斜眼看去是緊挨著的褚白門和東嘯門,在往右是隔了一堵墻和一個大書架的小芒門、春清門,而在快靠近樓梯旁書架左邊的是寒雪門,盡管如此二樓看上去除了多了那幾道門外并沒有多大變化。
進入三樓前得先開啟一道青銅色石門,至于里面究竟如何只有顧淺和之前進去過的木子魚清楚了解。
彼時的顧淺正站在一樓大堂中央冷眼看著自己那剛打完架的三個徒弟。
趴著的九徒弟一副可憐人模樣,撅著的屁股肉眼看去顯然比剛才圓潤了不少,再看被自己之前揍的鼻青臉腫的陸星和木子魚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兩邊正使勁憋笑的二人,顧淺不禁想扶額:以后有得我頭疼的。
最終也只是輕搖搖頭沒有說話,雙手依然背在身后面色平靜冷淡,眼神保持犀利嚴謹,看著面前的三人。
鼻青臉腫的兩位察覺那吃人的目光再度低著頭縮著身,不敢看顧淺,盡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免的再被一頓批斗,唯有那位痛哭流涕的小九徒弟恍然不知的邊哭邊在心里嘟啷道:
嗚嗚,欺負人,我的屁股,我如花似玉的屁股啊!嗚嗚~
那眼淚啪嗒啪嗒滴落在桌子上,看著陳梓瀧這幅模樣顧淺額頭閃過黑線:這倒霉孩子!
此時的陳梓瀧心里正記恨著陸星,斜眼看向木子魚間狠狠的又瞪了一眼過去:還有你,哼!
情緒有點激動,屁股又傳來一陣疼感。
哎喲,我的屁股!
見狀顧淺忍住笑意故意板著臉狠狠瞪了憋笑的二人,扭頭間表情瞬間和藹,面帶溫柔笑意的看向氣呼呼的陳梓瀧,輕聲道:“解開禁言后你可不能再說以下犯上的話咯?!?p> 突然的溫柔讓陳梓瀧暫時忘卻之前調(diào)查資料里,顧淺最擅長的一項技能就是變臉術(shù),見顧淺不但沒罰自己還溫柔細語的,神色立馬就不一樣了,很是傲嬌又敷衍的點點頭。
看著那不屑一顧,預想再犯的神態(tài)讓顧淺表情瞬間嚴肅,眉頭緊皺,語氣更是加重了幾分,盡管聲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緩,卻讓人感到一股惡寒之意:“真聽進去了?”
陳梓瀧見狀立即挺直背換了副神情鄭重的點點頭,甚至為了表示自己真聽進去了還伸出三根手指頭作發(fā)誓的樣子,見狀顧淺垂眼點頭表示回應,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動,一道靈光乍現(xiàn)又快速消失。
陳梓瀧見總算過關(guān)了,“阿巴阿巴”兩聲發(fā)現(xiàn)自己又可以說話了,一時高興蹦噠了下,屁股的傷痛又發(fā)作了,疼的他齜牙咧嘴的一瘸一拐走回中間桌子旁,想坐又不能坐,站又站不起,最后直接呈大字的前身趴在桌子上,后身雙腿張開跪著支撐。
顧淺不想再看那氣人的徒弟們,無語的搖頭晃腦轉(zhuǎn)身踏步上了二樓,放眼望去那存放各種古早經(jīng)書的書架,她不知該選哪一本讓他們抄寫?還是今天就不抄經(jīng)書了呢?
這是個問題!
待想好之后不經(jīng)意斜眼從樓上往下看就見陳梓瀧一幅垂敗的模樣,這下她真的是扶額輕笑了聲:“這群倒霉孩子?!?p> 感受到底下三人的各自不服氣以及對彼此的不爽,顧淺就想不明白了,小九小十打架也就算了,畢竟一看就是不老實的,這小八一向成熟穩(wěn)重怎么也跟著打架了還是打的最兇的那個。
怎么回事呢???
顧淺目光在三人身上掃來掃去,越看越疑惑,眉頭皺的越緊,把不知情的三人看的芒刺在背,搓手頓腳的,四處張望著,當三人抬頭目光雙雙對上顧淺審視的眼神間,瞬間感覺就像上斷頭臺似的,腦海中不停在思考著自己的小秘密是否被看穿。
Emmmm,這眼神多少有點漂浮不定了。
顧淺就這樣盯著他們,想著想著又開始思慮自己該怎么處理才能完美解決這次同門打架呢?畢竟上一世就是因為沒處理好導致后面同門自相殘殺,曾經(jīng)記憶閃現(xiàn)讓顧淺突然打了個冷顫。
看來,那個行程真不能拖了!
半盞茶過后,顧淺終于移開目光但身影隨之消失,三人見狀終于松緩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是一陣猜疑:小師傅要去哪?
真不知這小師傅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一會陰一會陽的。
幾息過后,顧淺閃身出現(xiàn)在一樓大廳,手中卻多了幾張宣紙和毛筆硯臺,三人面色閃過疑惑。
只見顧淺將紙墨依次分批擺在三人桌上,邊放邊道:“把你們打架的全部過程原原本本的寫下來,等我挨個問完話之后再寫一千字的認錯書。第一個,木子魚?!?p> 音落,紙張也擺放分好,隨即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往大廳深處的禁室走去。
三人看著那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總覺得現(xiàn)在的顧淺才是最可怕的,如果氣場有顏色,那此時顧淺身邊肯定是壓抑無比的黑色,還帶著寒冷入骨的冰霜。
走到一半見沒人跟上,顧淺回眸冷聲道:“木子魚!”
被點到名字的木子魚立刻起身跟上,一旁的二人嚇得趕緊低頭寫字,慌亂之中筆墨灑落了幾滴在衣袖上,結(jié)果是一頓操作猛如虎,下筆不知何處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