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澄突然爆沖而去,足尖在狄戎士兵們的肩膀上重重踩過,每踩一下就有一人倒下。
眨眼間,云澄就已經(jīng)到了數(shù)百米開外,身后是一群疼得滿地打滾、哀嚎不斷的狄戎兵將。
僵持的戰(zhàn)局瞬間被扭轉(zhuǎn),銀甲軍被眼前的景象鼓舞,興奮地為云澄吶喊助威。
“小侯爺威武!”
“小侯爺好厲害!”
云澄旋身落地,同時揮出劍芒,血線飛濺。
眼前的人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就已經(jīng)失去了掙扎的機會,瞪大了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氣。
云澄冷眼掃視倒在地上的人,淡淡道:“找你很久了!小樣,還挺能藏!”
死掉的這人正是狄戎的主將,自從上了戰(zhàn)場打了個照面就不見了蹤影,要不然這場仗也不用持續(xù)這么久,敢情跟這貓著呢。他將自己的身體團在一處石墩后頭,還特地往下挖了個坑用于隱藏,可是他自以為藏得挺好,卻忘記了高高的帽纓,成了他的催命符……這個坑,就當(dāng)是自掘墳?zāi)沽耍?p> 是時候結(jié)束這該死的戰(zhàn)斗了,云澄抬手就是一記手刀。
“啪~”象征著主將身份的帽纓應(yīng)聲折斷。
云澄將半截子帽纓在手里顛了顛,蓄力狠狠丟了出去。
“嗖~噔~”帽纓被丟出,牢牢地釘在了狄戎帥旗之上。
帥旗以帽纓釘住的位置為中心呈蜘蛛網(wǎng)似的碎裂,裂縫迅速擴散,直至帥旗轟然倒塌。
帥旗倒塌意味著什么,狄戎士兵有些難以置信,明明已經(jīng)將大名赫赫的銀甲軍困在峽谷只待圍剿,眼看著就要勝利了,怎么突然就形勢反轉(zhuǎn)了,不禁面面相覷。
云澄聲音中帶著無盡肅殺和威壓,響徹戰(zhàn)場,震懾人心:“狄戎人聽著,你們的主將已死,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若是不想死的,馬上放下武器投降!降者不殺!”
這死神般的召喚完全震懾住了狄戎士兵,他們懵了,紛紛循著聲望去,只見稷安國那位年輕的將軍逆光立于高處,如同地獄中踏出的黑暗使者。
他們根本看不清楚云澄的表情,恐怖如斯不禁讓人遍體生寒……云澄的手中似乎還提溜著什么?
“那……那……那不是主將?!”
“主將真的死了?”
有眼尖的狄戎士兵率先認(rèn)出自家主將的人頭被人隨意提溜在手里,只覺透骨寒冷,眼前的年輕人太恐怖了!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銀甲軍整齊的呼聲以及武器重?fù)舻孛娴墓舱?,一下一下都砸在了狄戎士兵的心臟上。
早已嚇破膽的狄戎士兵恨不得立馬丟盔棄甲,只要有人帶了頭,越來越多的狄戎士兵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紛紛投降。
云澄很滿意狄戎士兵的反應(yīng),隨手就將血淋淋的人頭拋出去。
此時,不知從哪竄出來的護衛(wèi)阿九準(zhǔn)確無誤地接住。
阿九接住了人頭,扯了狄戎的帥旗包住,這人頭可是小侯爺?shù)能姽φ?,小侯爺不在乎可以,他必須在乎,而且必須想辦法替小侯爺保存好。
云澄瞥了一眼,頎長的身形帶著無形的壓力越過人群,唇邊揚起弧度。
狄戎主將已死,軍心渙散,即便還有部分負(fù)隅頑抗者,輕易就被絞殺。
歷時三天三夜的戰(zhàn)斗,終于在鮮血染透峽谷之時,結(jié)束了……
稷安國的將士們正在打掃戰(zhàn)場,云澄則是坐在一處高地反復(fù)擦拭著手中的長劍,這把劍是他十五歲那年第一次上戰(zhàn)場時祖父所贈,飽含著祖父的殷切希望,也陪伴他披荊斬棘多年。
阿九站在云澄身后,遠(yuǎn)遠(yuǎn)看到一個踉蹌的身形,不屑道:“小侯爺,老林來了~”
云澄神情冷漠,眼皮都沒抬一下。
反觀阿九有些激動,啐了一口唾沫,白眼快翻上天了:“瞧他嘴都快笑歪了,老林可是安逸道的人,這一路沒少給咱們添亂……這回還讓他白撿了個便宜,真是不痛快!”
云澄眼里閃過一絲狠戾,幽幽道:“戰(zhàn)場兇險,副將林宗慶英勇殉國!”
“屬下明白!”阿九心領(lǐng)神會,三步并作兩步躥下了高地。
阿九與林宗慶擦肩而過之時,明晃晃地匕首直直插進了林宗慶的心口。
匕首齊根沒入,又從背后穿出,整個過程不過一息之間。
阿九收起匕首,若無其事向前走去。
林宗慶只覺心口一疼,下意識地捂住,一手的血,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兩腿一軟栽倒在地上,他想呼救來著,可是嗓子眼滿是腥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張開的雙手拼命往前夠著,試圖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可當(dāng)他看到滿眼銀色鎧甲時,才意識到自己是個穿黑甲的“外人”,最終小腿抽動了兩下,就斷了呼吸。
云澄漫步走下高地,隨手扯下身上的銀色鎧甲交到阿九手上。
褪去鎧甲的云澄少了幾分凜然和冷厲,倒是顯得五官更加的精致清絕,嘴角上揚透出一股子邪魅。
云澄淡然吩咐道:“這里交給你了~”
阿九雙手捧著鎧甲,恭敬回答:“小侯爺放心,您辛苦了,趕緊先去休息吧!”
云澄拍了拍阿九的肩膀,強調(diào)道:“記得打掃干凈!”
至于打掃什么?!阿九自然會意,當(dāng)然就是像林宗慶一般吃里扒外的狗腿子們,他們有的屬于安逸道,有的屬于其他威遠(yuǎn)侯府的敵對者,就是當(dāng)今稷安帝也安插了眼線在軍中,為了就是怕銀甲軍一家獨大。
讓他們混在軍中的時日夠多的了,從前留著他們是留著當(dāng)傳聲筒的,刻意通過他們的嘴告訴他們背后的主子們。眼下不需要了,送他們一個英勇殉國真真是便宜他們了。
阿九見云澄要走,卻不是他所認(rèn)為的方向,疑惑道:“小侯爺,您這是要去哪里?屬下已經(jīng)命人在崖邊扎營了!”
云澄眼神一凜:“多嘴!”
阿九自知失語,他雖是小侯爺?shù)馁N身護衛(wèi),從小一起長大,也有著十多年來出生入死的情義,畢竟主仆有別,小侯爺?shù)男雄欂M是他能過問的,即便是擔(dān)心小侯爺?shù)陌参?,還是猶豫著恭敬退下。
云澄緊了緊手中的佩劍,幾個起落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