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拉的眼皮微微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視線模糊的看著池羽,慢慢抬起一只手輕觸池羽的臉頰。
“池羽,你是擔心我而流淚嗎?我就知道,剛才你并不是真心想趕我走,你,你只是想保護我不被那個丑八怪傷害,所以,所以才會再三對我發(fā)脾氣,說出一些我不喜歡聽到的話,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連一天都沒有,但是我卻打心底里相信你,相信你——”
“樂拉,剛才你為什么執(zhí)意不聽我的話呢?如果你早點按照我說的離開這里,那么你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p> “池羽,你,你就不能在我死之前說幾句安慰我的話嗎?”
“想聽我說安慰的話,那就不要再跟我說一個死字!快跟我說說,你感覺身體都哪里不舒服。”
“我,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從頭到腳都是劇烈的疼痛感?!?p> “樂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如果當初我沒有一意孤行的把你帶過來,那么你就不會受傷了,其實,我只是認為你跟著我走會更加安全一些,沒想到反而會連累你——”
“池羽,你根本不需要向我道歉,也不需要自責什么,現在回想一下,坦白說,并非你強行把我留在身邊,反倒是我心甘情愿跟著你走,起初的時候,我的確有想過趁你不注意就偷偷逃走,可是,走著走著,我心里面的想法就變了,不知從何時開始,我變得喜歡跟你待在一起。池羽,你會不會認為我說的話很奇怪呢?”
“是有一點點奇怪,我的意思是說——”
“你們兩個臭丫頭,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我,我要立刻殺了你們!若是縱容你們繼續(xù)說一大堆廢話,那我的耳根就別想清凈了!”
膿液人打斷了池羽和樂拉的談話,大步走上前去說道。
“父親!”
池羽放下樂拉,迅速站起身來,走到膿液人面前,攔住了他。
“臭丫頭,我不是你的父親!豎起你的耳朵聽好了,我是鼎鼎大名的胡奧桑隆,你們這些微不足道的人族,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我的面前,呸!”
膿液人說完,便向池羽吐了一口唾液。
他這一口唾液可不像正常人那樣只是一些唾沫星子,或者是其它什么,而是散發(fā)著刺鼻臭味的黑色不明粘粘液體,還是多到能夠裝一碗的份量。
一口唾液,正好噴到了池羽的臉上。
這,完全是膿液人對池羽的羞辱之舉。
而這一幕,被一旁坐在地上的樂拉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你個丑八怪,竟然敢把自己肚子里的臟東西吐到池羽的臉上,我,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一頓,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拆了你的骨,讓你死無全尸,千倍百倍的付出代價——”
樂拉支撐著身體,慢慢的站起來,一邊走向池羽,一邊惡狠狠的說道。
池羽抬起手擦拭著臉上的濃液,并未注意到樂拉朝著自己走過來。
“父親,不管您說什么,那都是您潛意識里面不真實的虛幻之念,只要您反抗它,我相信您一定恢復自己的記憶。父親,您的名字叫閭丘旌德,您的妻子叫閭丘文蘭,您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他們叫閭丘池玥,閭丘池羽,閭丘奕祖,您是傾塬部落的族長,對了,前幾天您帶著我和奕祖一起外出打獵,我們三個人途中遇到一只白玉雪虎,當時我和奕祖不聽您的話,非得騎馬去追趕雪虎,誰知馬匹受到驚嚇,把我和奕祖都從馬背上甩出去很遠,若不是您及時趕過來的話,我和奕祖早就被雪虎撕咬得丟掉性命了?!?p> 池羽說到這里,她觀察著膿液人的神情變化,留意到膿液人的反應相比之前有了些許的不同和改變。
或許,是池羽的一番話,讓膿液人腦子里想到了什么。
這個膿液人,的確是閭丘旌德,只不過,他在醫(yī)者閭丘齊云的房間時,不幸被感染到了疫病,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一副模樣。
確切的說,是閭丘旌德被某種黑暗的力量附身了。
而這一股黑暗力量正是來源于烏昭錫綸帶到醫(yī)者那里求救的陌生人。
當時,閭丘齊云把閭丘旌德送到了自己平日里閉關靜修的密室后,他前腳離開沒多久,閭丘旌德所患疫病就出現了明顯的轉變。
然而,閭丘旌德跟淵澤堡的那些膿液人完全不同,他的軀體被疫病之源的攜帶者,也就是自稱胡奧桑隆的虛幻之影占據了肉身。
那么這個胡奧桑隆又是何方神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