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忠道:“那岳兄弟你好好歇息,明天我再來看你?!?p> 方忠要驗證的東西已經(jīng)驗證,還意外獲得了一點佐證的信息,滿意的離開了岳風的房間……
方忠走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不早,張旺也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房間。
“岳兄弟,聽說剛剛方總管來看你了!你的傷不要緊吧?”張旺關(guān)懷道。
岳風微笑道:“沒什么打緊的,過兩日就好了?!?p>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問道:“對了,廚房里的冰可給那兩位老爺送去了?”
張旺道:“下午周福就派人給送去了?!?p> “哦,那我就放心了?!痹里L像是舒了一口氣。
“岳兄弟,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說?”張旺神色有些猶豫。
岳風道:“這屋子里就你我二人,張大哥有話盡管說。”
張旺笑道:“岳兄弟有所不知,這倆日洛陽城里冰價飛漲,像今天送走的那兩桶冰,至少要賣兩百貫錢,夠得上咱們累死累活干上一年的了。兄弟既能制冰,何不多制備一些,拿出去售賣,也可賺些錢用!”
岳風聞言,不禁大感興趣,心想:“賣冰倒是個好生意,要是能賺些本錢,也不用為日后生活擔心了!”
但岳風有些擔憂道:“話雖不錯,但咱們把府里的東西拿出去賣,難道不會被怪罪嗎?”
張旺笑道:“若說是偷拿府里的東西出去,自然是要被問責的,但這冰明明是兄弟你制備的,并非府里所有,再加上兄弟如此被方總管器重,誰能說三道四!只要兄弟將冰制備好,賣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聽了張旺的話,岳風心里不禁開始打起了算盤:“正所謂無利不起早,張旺愿意幫忙,那肯定是有條件的!”
岳風笑道:“張大哥說的是,小弟也覺得此事可行,只是不知這錢到時怎么分?”
張旺笑道:“這制冰全靠兄弟,我不過是跑下腿,能有些跑腿錢就足夠了?!?p> 張旺并沒有說怎么分,而是將“皮球”踢回給了岳風,讓他來抉擇。
岳風想了一想道:“張大哥說哪里話,若不是張大哥提議,小弟哪里能想到這樣的生財之道,再加上到時全靠張大哥售賣,我看咱倆就一人一半,五五分賬,如何?”
對于這種“飛來橫財”,岳風并不介意大方一點,畢竟他并沒有損失。
張旺心里本來想著能有個二八分就算是不錯了,沒想到岳風這么大方,心里頓時樂開了花,笑著推辭道:“這怎么好?”
岳風道:“張大哥,咱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就這么定了!只是以后要勞煩張大哥了!”
張旺順勢應(yīng)承道:“那就聽兄弟的!”
……
岳風和張旺在房間里做著賺錢的美夢,方忠也終于下了決心,來到了裴晉公的書房外。
但裴晉公并不在書房里面,他正在庭中賞月。
“不知相爺夜觀天象,可有所得?”
方忠從小便跟在裴晉公身旁,身份早已不是普通的奴仆可比的了。
“方忠,你怎么來了?”裴晉公像是才發(fā)現(xiàn)他似的。
方忠道:“老奴有一事拿不準,特來向老爺請教?!?p> 裴晉公一臉好奇的道:“哦?這府里還有什么事是你管不了的嗎?說來聽聽!”
方忠道:“相爺覺得岳風這人怎樣?”
裴晉公笑道:“他倒是個可造之才?!?p> 方忠道:“相爺可覺得他有些熟悉?”
裴晉公疑惑道:“熟悉?你什么意思?”
方忠道:“相爺可發(fā)現(xiàn)他與五公子有些相似之處?”
裴晉公忽然睜大眼睛看著方忠,質(zhì)問道:“你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還不快一一道來,非要老夫一字一句問嗎!”
方忠道:“老奴不敢,其實今日午后,老奴與岳風往荷花池……”
聽方忠將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裴晉公再也壓制不住激動之情,問道:“你已經(jīng)驗了胎記?模樣,位置都沒錯?”
方忠點點頭道:“是的,但岳風卻說他家鄉(xiāng)在遂州,只是十三歲前在興元府待過,正因如此,老奴才不敢確定,不知是不是恰好有人與五公子有一樣的胎記!”
裴晉公道:“這事岳風知道嗎?”
方忠道:“相爺放心,老奴一點風聲都沒有泄露?!?p> 裴晉公沉思道:“你明天一早將岳風帶來見我,我自有辦法分辨!”
方忠道:“老奴明白。”
方忠緩緩?fù)巳?,裴晉公卻忽然望著天空嘆息道:“彗星將現(xiàn),難道指的是他?”
……
“滴……滴……滴……”
一夜的暴雨過后,天空還飄著細雨,看起來霧蒙蒙的……
聽著屋檐水滴落地的滴答聲,岳風很早就起來了,他現(xiàn)在也不用做事,就倚在門前,聽著雨,看著裊裊炊煙在雨中飄散。
方忠又一次來到后廚,又是為了岳風,而且?guī)е里L離開的時候,方忠竟還攙扶著他,這樣的待遇著實令眾人有些嫉妒……
“相爺和夫人一大早找小的來,是為了什么事?”岳風實在有些搞不明白,他一個小廝哪里值得一大早就見!
“相爺和夫人決定的事,我們哪里知道,等會兒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方忠心里雖然清楚,但卻也不敢說。
……
大廳里,裴晉公和老夫人端坐著,似乎已經(jīng)等待了很久。
當岳風一瘸一拐的走進他們眼簾的時候,只見那老夫人神情激動,眼泛淚光的望著岳風,心中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口,卻又不能說一樣!
而裴晉公就顯得鎮(zhèn)定多了,面無波瀾,像什么事也不知道一樣。
“老奴給相爺、夫人請安?!?p> “小的給相爺、夫人請安?!?p> 裴晉公道:“都起來吧。岳風,聽說你是遂州人士?”
岳風道:“是?!?p> 裴晉公又道:“你曾在興元府待過?”
岳風聞言,登上一愣,然后忽然想起方忠昨日提過“興元府”三個字,點頭道:“小的十三歲前隨父母在興元府?!?p> 裴晉公道:“那你父母可還健在?”
他的父母當然在,只是在一千多年后的二十一世紀,想到這里,岳風頓生傷感之意,低頭道:“小的父母均已不在?!?p> 裴晉公道:“你對十三歲之前在興元府的記憶是否清楚?”
要是讓他說在漢中的記憶,那自然還是有些的,至于興元府,他是半點無存,岳風搖搖頭道:“小的已想不起來了!”
裴晉公疑惑道:“那你怎知你十三歲前在興元?”
岳風道:“只因以前父母常常談起十年前在興元的事,故而知道?!?p> 裴晉公聞言,竟一時不知從何問起了,無奈的望著一旁的夫人道:“瓊英,你來問吧?!?p> 老夫人聽了半天,早就想開口發(fā)問了,只見她走到岳風跟前,滿眼憐惜的望著岳風,良久,她才開口道:“孩子,你能把衣裳解開嗎?”
老夫人的稱呼已將岳風驚了一跳,后面的話更是讓岳風難以置信,他不由得望向方忠,求助道:“這……”
方忠道:“夫人吩咐,你照做就是了?!?p> 無奈,岳風只好脫了衣裳,光著上身。
老夫人一眼便看到了岳風兩肋下兩顆對稱的黑痣,她仔細看了看黑痣與肋骨之間的距離,忽然淚水涌出,轉(zhuǎn)頭對裴晉公道:“相爺,咱們的議兒終于回來了!”
岳風聞言,想起了張旺曾給他講的五公子的故事,心想難道他被當成了失蹤的那位五公子?
裴晉公見夫人如此激動,連忙上前問道:“瓊英,你怎么能確定他就是咱們的議兒?”
老夫人撫摸著岳風肋下的兩顆痣道:“相爺有所不知,其實議兒不僅右腳下有一胎記,還有一個只有我和議兒知道的特征,在他十歲時,兩肋下忽然冒出了兩顆小黑痣,如今這黑痣雖然已經(jīng)長大,但位置卻沒有改變,再加上腳上的胎記,這不是我們的議兒還能是誰??。 ?p> 岳風現(xiàn)在雖然窮困,但卻還是有做人底線的,他絕不會去冒充別人的身份,他忽然后退兩步,稽首道:“相爺、夫人,我想你們弄錯了,我叫岳風,我很清楚我是誰的兒子,絕不是你們所說的“議兒”!小的告退了?!?p> 老夫人上前拉著岳風道:“議兒,娘知道你一時還難以接受,但你肋下的兩顆痣和腳上的胎記是不會說謊的,難道你還能在這世間找到另外一個同樣有這兩樣特征的人嗎?”
岳風望著老夫人飽含淚光的雙眼,以及爬滿皺紋的臉頰,想到自己身上鐵錚錚的事實,他竟無法反駁,一時語塞……
裴晉公忽然道:“你真的不信瓊英的話?”
岳風點點頭道:“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裴晉公正色道:“但是我們認定你就是我裴度的兒子,這一點或許連天都改不了!”
岳風道:“可是我真的一時無法接受,讓我再想一想好么?”
裴度道:“你要想到什么時候?”
岳風垂頭道:“我不知道,也許是當我對這里有家的歸屬感的時候吧!”
裴度道:“好,我給你這個時間!”
離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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