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信?”
周樹青默念了幾遍許信的名字,忽然一拍腦門,恍然道:“是不是最近咱們這個圈子里面流傳的那個人?好幾個礦老板跟我談起過他的故事,還有那個什么金礦項目……”
他身旁的秘書提醒道:“迷龍谷金礦項目。”
“對,迷龍谷金礦項目,據說把采礦權辦下來了!”
周樹青忽然從替補席上站起來,面對著許信,鄭重其事道:“我們集團一直跟你們公司聯系,想要談一談礦山開采合作的事情,結果全都吃了閉門羹。
我說誰這么牛氣,連我們紅辰集團的面子都不給,原來是你?。 ?p> 紅辰集團也是以礦產為根基,一步步拓展到其他業(yè)務,尤其是以入股紅辰足球俱樂部最為聞名全國。
相比于福磷集團來說,紅辰集團的量級要小一些。
但是,對于許信這樣的創(chuàng)業(yè)者來說,紅辰集團依舊如同巨無霸!
如果紅辰集團跟書中礦業(yè)公司面談的機會都沒有,確實挺落面子。
許信撓了撓頭,看著周樹青氣勢洶洶的模樣,歉意道:“實在對不住,我真不知道有這事?!?p> “你欠我一個人情,你記著??!”
周樹青倒也沒有真要為難許信的意思,“有名片沒,給我一張?!?p> “沒,”許信沒有攜帶名片的習慣,“剛剛留了電話,您若有需要,隨時打電話?!?p> “我聽說你在找礦方面有自己獨特的方式,正好我們的汞礦山最近碰到了一個大難題,實在找不到人來解決,你有空過來給我們看看!”
周樹青說得很正式,看起來這句話真不是跟許信看玩笑。
許信本來想拒絕,因為最近實在挺忙,不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話方式委婉了一些:“具體事情,以后詳談好了。”
“好!上周我們紅辰足球俱樂部剛剛打贏了關鍵的保級大戰(zhàn),要是早認識你,我肯定邀請你去現場觀戰(zhàn)!”
周樹青肯定是個健身達人,一身肌肉,手掌重重的拍在許信的肩膀上,“有空去俱樂部看看,每位球員的簽名球衣,隨便你挑。”
如果是真正的足球迷,誰不喜歡簽名球衣呢?
“好?。 痹S信是真的有些期待。
天色不早。
足球場旁邊就有更衣室,可以洗澡更衣。
許信換上自己的衣服,走到車子旁邊,打開車門,正準備開車離去,尤秘書快步過來,伸手拉住了即將關上的車門,“吳董事長有話想跟你聊聊,你去坐那邊的車子,我來幫你把車子開回去?!?p> 許信實在不知道自己跟吳岡能有什么共同話題,不過仍是打開勞斯萊斯的后門,鉆了進去。
車子平穩(wěn)起步,乘坐感非常舒適。
一首《傷心太平洋》在耳邊環(huán)繞。
“這首歌是我青春年代非常流行的歌曲,我等的船還不來,我等的人還不明白,你聽聽,有沒有想起年輕時候暗戀的女孩?”
吳岡聊起了音樂。
說實話,許信對這首歌無感,甚至覺得很老土,不過出于禮貌,還是點頭認同:“很好聽?!?p> “吳楚楚在你那里工作,有沒有犯什么錯誤,或者給你惹禍?”吳岡突然轉換話題。
“她做得很好?!痹S信小心翼翼的回答。
“今天喊你過來,踢球是一方面,主要還是想跟你交交心?!?p> 能夠跟福磷集團董事長交心,這樣的待遇,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
許信不認為自己有何特殊之處,“是關于吳楚楚嗎?”
“對?!?p> 吳岡的表情很復雜,既有恨鐵不成鋼的焦急,也有疼愛親人的柔情。
不管是什么樣的人,家庭總是在每一個人的心里占據最重要的地位。
不用許信開口詢問,吳岡已經主動聊開:“吳楚楚不是一個刁蠻無理的人,她很懂事,她只是對我一個人產生敵視而已。
從她上高中那一年開始,她才把我當做一個敵人。”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許信接著話題問道。
“她高中同班有個非常要好的女同學,父母就在我們集團礦山工作,在下班途中,因為疲勞駕駛發(fā)生了意外,雙雙離世。
很讓人痛心,我們也盡最大努力去補償,但生命只有一次。
從那時候開始,她們的班級里面,就開始流傳著我們福磷集團是個黑心企業(yè),我吳岡是個吸血鬼,不斷壓榨職工的謠言。
吳楚楚的同學并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每天都在為那位悲傷的女孩打抱不平,不斷地批判著我們企業(yè)。”
吳岡是一個大企業(yè)的掌舵者,什么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按道理應該是心若磐石。
可是此刻,他卻表現得非常沮喪,深受這件事情的影響。
“如果只是別人的錯誤批判,我不會在意,可吳楚楚是我的女兒,她在叛逆的年紀,受到了謠言的深遠影響,加入了批判我的隊伍。
她很生氣,連著一個月沒有跟我講過一句話。
當時我心想,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正是青春叛逆期,等她稍大一些,明白了更多的道理,就不會這樣了。
令我沒想到的是,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到了現在?!?p> “你們需要一次敞開心扉的促膝長談,解開誤會?!痹S信從來沒有跟父母有很深的矛盾,因為他總是容易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就算是不滿的情緒也如此。
“破鏡重圓很難的?!?p> 吳岡很無奈,“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她在進入集團工作之后,把我給舉報了,讓我進局子接受調查了好些天。
這事真是把我氣的要住院?!?p> 對于別人的家事,許信不好評論,也不知道如何解決。
只能當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吳楚楚有個姐姐,從高中開始就出國留學,一年見不到幾次。當時我和她們的母親商量,吳楚楚就不要離家太遠了,就當一個普通女孩養(yǎng)好了。
現在我挺后悔,不該把她送進普通的高中學校。
當然,這么做,對她來說,也不是沒有好處。
她認識了很多腳踏實地的朋友,也見到了普通人真實的樣子,也認識到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
“有您這位父親,她注定不是普通人?!痹S信忽然有感而發(fā)。
吳岡也不反駁,扭頭過來朝許信露出一絲微笑,“跟你說這么多,也不是要求你去改變吳楚楚對我的態(tài)度,或者改變她的觀念。
她已經離開家有一段時間了,中間沒有回過家。
她母親挺想念孩子。”
“我能做什么嗎?”
“正好我也想跟你這樣有才的年輕人多接觸,明天是周末,你找個理由把吳楚楚喊上,到我的家里,吃一頓便飯。你是她的老板,你說話她應該是會聽的。”
沒想到是這樣一個要求,許信沒有什么為難的,“我打電話問一下,說實話,我跟吳楚楚不是很熟,周末是下班時間,她未必會聽我的安排?!?p> “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不用特意跟我解釋?!?p> 吳岡說不關心,但是聽著許信特意否認男女關系,看著許信的眼神就有些不善。
為了表示感謝,吳岡請許信吃了一頓晚飯,山珍海味穿腸而過,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