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后,蘭沁雪問道:
“什么時候出發(fā)?”
“就定在后天一早吧,留一天時間給你做些準備?!?p> 蘭沁雪點頭說道:
“好,那我現(xiàn)在就去做些安排。”
待蘭沁雪離開后,仁謙轉(zhuǎn)頭對葉晴情說道:
“葉靈將無需顧慮,如有來自宗門的壓力,可由稽天院知會貴宗門,就說現(xiàn)在情況特殊,庫島的所有勢力均由稽天院節(jié)制即可?!?p> “奴家謝過院首大人……”
“好了,現(xiàn)在你可以先回去,按先生的吩咐將人帶過來,就用原來的幾個院子吧,如果地方不夠,或還有什么需要幫助的,派人和義徵聯(lián)系。”
“是……”
“人到了庫島后,一定要管束好,否則,別怪稽天院的律法無情?!?p> “你先去吧,我還有事要單獨向先生稟報!”
“是!”
葉晴情臉上沒有什么變化,起身對二人行禮后快步離開。
“好了,謙哥,有什么事就說吧?!?p> 白遠青笑吟吟地看著仁謙說道。
“先生,稽天院在東大陸也有分支……”
“哦?”
白遠青難免有些驚詫,要知道兩個大陸間距離遙遠,語言不通,稽天院能夠在對方的腹地發(fā)展出自己的勢力,確實是很不容易了。
這么說,恐怕“六個指頭”在西大陸也有分支吧……
“謙哥,說說看,我正愁去了東邊后該怎么和你們聯(lián)系,通過‘六個指頭’發(fā)電報的話,怕是有些不便。”
“正是如此,我也不能讓那趙雪知道此事。”
“我們在東面的分支其實就一個人,叫杰克.麥克倫,供職于樓蘭城星耀律法事務(wù)所,至于他發(fā)展了多少人,我就不是很清楚了?!?p> “這個沒關(guān)系,我找他也頂多是要傳回一些訊息,不會讓他具體做什么?!?p> “先生不必多慮,只要不暴露身份,讓他做什么也沒關(guān)系……”
“謙哥,我倒有些好奇,這大老遠的,你們是怎么在那邊發(fā)展出分支的?而且聽名字還是個白人。”
“此人來過庫島,對修煉一事非常執(zhí)著,具體的就不太清楚了,從這些年的觀察來看,此人還是比較可靠的?!?p> “呵呵,不必細說,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送走仁謙后,白遠青躺在床上,想著去了東大陸后該如何開始游說的事,始終不得要領(lǐng),索性神識出竅,去了中介所的后院。
看樣子,蘭沁雪是剛剛回來,黑色的夜行服褪到一半,便察覺到白遠青的神識,嗔怒道:
“青哥,大晚上了,這不合適吧……”
“什么合適不合適的,我又不是來偷看你!”
“你捋一下,從誰那兒開始游說,后天走的時候再告訴我?!?p> 白遠青說完,收回神識,臨走時多看了蘭沁雪一眼,這女人可不簡單,還是少招惹為秒。
……
到了約定的日子,白遠青帶著鮑勃拿過來的兩萬金元,用塑料袋裝好,放進隨身的背包里,隨著修為的增長,他的隨身物品越來越少,連那兩把點78手槍都已不見蹤影。
早上五點半,蘭沁雪帶著白遠青到了庫島北邊的碼頭,上了一艘稍大的快艇。
開快艇的是一位白遠青見過的,穿著便裝的黑色短發(fā)青年,見兩人上船后,點點頭打過招呼后,便啟動快艇,全速向北面駛?cè)ァ?p> 白遠青有幾分疑惑,問道:
“這個快艇怕是到不了東大陸吧?”
“當然,一會兒就知道了?!?p> 蘭沁雪不愿多解釋,只是望著天邊日出前的紅暈,有些出神。
快艇向北行了大約一個半小時后,白遠青的神識中出現(xiàn)了一架藍白雙色的水上飛機,正貼著海面向自己這邊飛來。
“你把水上飛機調(diào)過來了?”
聽了這話后,黑發(fā)青年臉上露出一些驚訝,回頭看了白遠青一眼,旋即恢復(fù)鎮(zhèn)定,繼續(xù)駕駛快艇。
蘭沁雪也暗自心驚,問道:
“至少還要半小時才到會合地點,你就已經(jīng)看到了?”
“還有,這是剛剛制造出來兩年的飛船,還處于絕密狀態(tài),你怎么一點都不吃驚呢?”
飛船……
別說這種簡單的水上飛機,哥還見過噴氣式飛機哩,只是沒有乘坐過而已。
白遠青沒有解釋,說道:
“飛船就飛船吧,這東西航程有限,恐怕沒辦法送我們到東大陸吧?”
“青哥,你還知道它的航程有限?怎么知道的?別誤會,我只想知道這個的保密工作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p> “沒有出問題,是我猜的。”
蘭沁雪的目光中寫滿了不相信,在白遠青臉上掃了兩圈后又暗淡下來:
“青哥,你要是敵人的話,就太可怕了!”
“飛船是過來接我們的,第六艦隊調(diào)了一艘高速炮艇給我們使用,可以送我們?nèi)|大陸的任何地方?!?p> “好,這樣安排可以節(jié)省不少時間!你們也可以放心,我不是東大陸的敵人,當然也不是西大陸的敵人,我只想消弭這場災(zāi)難而已。”
轟鳴聲漸漸傳來,水上飛機出現(xiàn)在視線之中,黑發(fā)青年拿出信號槍,向上發(fā)射了一顆信號彈,那顆信號彈飛到頂點時,發(fā)出大量綠色的煙霧,水上飛機略微校正方向,降了下來,滑行了兩三百米后,停在海面上。
黑發(fā)青年駕著快艇將二人送過去,目光復(fù)雜地看了蘭沁雪一眼后,掉轉(zhuǎn)船頭,向庫島駛?cè)ァ?p> 白遠青是第一次乘坐飛機,本以為會新鮮一陣兒,沒想到兩分鐘后,噪音和振動就將他的好奇驅(qū)散的無影無蹤。
瑪?shù)拢纱喑鋈ビ鶆λ懔?,這玩意兒速度和御劍也差不多,實在是太吵了啊……
擔心嚇到飛行員,白遠青強壓住跳下飛機的欲望,努力適應(yīng)著巨大的噪音,蘭沁雪的狀態(tài)也差不多,雙目逐漸無神,一張小臉變得煞白。
在飛機上煎熬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后,飛行員回過頭來比劃了一個向下的手勢,白遠青從舷窗看出去,能看到遠處兩艘冒著黑煙的巨大軍艦。
又是一番激烈的顛簸后,二人從水上飛機下來,上了一艘救生艇模樣的小船。
附近停泊著一艘大約一千多噸的大型炮艇,側(cè)舷上有“902”的字樣,最終站在炮艇的甲板上時,白遠青才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從那巨大的噪音中解脫出來。
蘭沁雪和艇長交涉一陣后,過來問道:
“青哥,現(xiàn)在該你指揮了,往哪兒開?”
“北辰帝國,樓蘭城!”
“現(xiàn)在,你給我介紹一下東大陸的形勢。”
炮艇啟動后,在一個逼仄的艙室內(nèi),兩人相對而坐,蘭沁雪說道:
“青哥,我只說了解的情況,具體怎么做就是你的事情了,需要我?guī)椭牡胤?,你盡管說?!?p> 白遠青點點頭,表示理解。
“‘六個指頭’的負責人是莊伯勛,北辰帝國總參謀長,是我的頂頭上司,在主戰(zhàn)派和溫和派中,他屬于中間派?!?p> “對我來說,參謀長也是最容易聯(lián)系到的人?!?p> “埃里克.陳,北辰帝國元首,整個東大陸權(quán)勢最大的人,想要完成你的計劃,就必定繞不過他?!?p> “不過,元首對于西大陸的觀點有些與眾不同,不能簡單地說是主戰(zhàn)派還是溫和派,他主張對西大陸圍而不攻,只在海上進行封鎖?!?p> 白遠青恍然大悟,問道:
“現(xiàn)在海上游弋的戰(zhàn)艦就是出自他的主意吧?”
“對!”
“你繼續(xù)說?!?p> “北辰帝國的政府總理孔仁甫和萊頓王國首相娜塔麗.蒙特羅都是堅決的主戰(zhàn)派,主張發(fā)動全面戰(zhàn)爭,一舉消滅定元王朝,統(tǒng)一西大陸?!?p> “至于你的家鄉(xiāng),諾頓王國,因為遭受了幾次西大陸策劃的大型襲擊,基本都是主戰(zhàn)派,主張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這么說來,希望兩邊打仗,甚至全面戰(zhàn)爭的人很多哦!”
白遠青插了一句,看起來,主戰(zhàn)派占優(yōu)勢似乎對眼前的事情有好處,但是,戰(zhàn)端一旦開啟,就很容易向不可控的全面戰(zhàn)爭發(fā)展,到那時,就是弄巧成拙了。
“不盡然,北辰帝國作戰(zhàn)部部長克麗絲瓊.杜蘭和萊頓王國海軍元帥金.弗雷里德就是屬于溫和派,主張東西大陸之間和平相處,沒必要打來打去,只需要通過貿(mào)易等手段獲得利益即可?!?p> “萊頓王國的海軍元帥也有很大的影響力嗎?”
“當然,這一屆東大陸海上聯(lián)軍總司令官就是金.弗雷里德元帥?!?p> “而且,溫和派在議會和軍方都有不少的支持者?!?p> 情況比自己想象的復(fù)雜多了,白遠青一邊捋著思路,一邊問道:
“你覺得該從哪兒入手?”
蘭沁雪想了想,正色說道:
“從我的角度來說,當然是從總參謀長莊伯勛入手比較好,他執(zhí)掌情報部門,又是軍方高層,而且對東西大陸之間的戰(zhàn)爭沒有明確表態(tài),能先說服他的話,以后的事會方便許多?!?p> “即使不能完全讓他信服,也需要說服他為你引薦北辰帝國元首,不然,埃里克.陳可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p> 這女人的頭腦還是很清楚的,白遠青贊許地點點頭,笑道:
“那就先按照你說的這樣辦吧,到時候和這些人都見上一面,就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了?!?p> “你的真名不是趙雪吧?”
“我叫蘭沁雪。”
“沁雪……這名字不錯!開快艇送我們那個家伙是‘六個指頭’在庫島的負責人?”
“……”
“別誤會,我只是想告訴你,那家伙對你有些意思,哈哈……”
蘭沁雪站起身來,快步走出船艙,扔下一屋子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