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東大陸海岸線大約四千公里的博望海上,二十艘帆船幾乎首尾相連,基本無視翻滾的巨浪,平穩(wěn)而快速地向東駛去。
第一艘帆船的船艙內,鐵血門的元神期修煉者丘景輝大馬金刀地坐在居中的椅子上,半閉雙眼,元神出竅,觀察著前方海面。
突然,丘景輝睜開雙眼,目中精光閃動,喝道:
“正前方有敵人炮船,左轉向北避開!”
命令迅速傳遞下去,船隊突兀地向北一拐,繞過巡弋的戰(zhàn)艦后,繼續(xù)向東駛去。
看樣子,東大陸很警惕啊,這一路過來都已經遇到四艘大大小小的巡邏炮船了,還不包括那艘很難發(fā)現(xiàn)的潛水船,繼續(xù)向東的話,怕就很難繞過了,丘景輝在心里打著小九九。
作為這支船隊一共兩千人的首領,丘景輝很清楚,要不是自己可以元神出竅提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炮船,這支船隊可能在幾天前就被大炮轟到海底去了。
即使是這樣躲著航行,在襲擊之后的撤回途中也是不可能的了,東大陸必然會組織大批軍艦攔截,到時候,就只能戰(zhàn)斗了,至于有幾條船能殺出重圍,回到西大陸,就……
丘景輝是很謹慎的人,知道在茫茫大海上面對敵人的炮艦時,只有自己和領隊的二十名靈將還有一定的戰(zhàn)斗力,所以,他將這二十人平均分配到每艘帆船上,需要戰(zhàn)斗時,直接呼叫帆船編號,就有對應的兩名靈將出擊。
不過,在到達東大陸之前,還是不要發(fā)生戰(zhàn)斗的好,而且,上了岸后,越快完成任務,就越有希望安全撤離。
丘景輝暗自嘆了口氣,稍稍休息一下,就繼續(xù)元神出竅,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海面上的風浪小了一些。
船隊有驚無險地再次繞過一艘巡邏的戰(zhàn)艦,又向前行進了兩天,距東大陸的海岸線不到兩千公里。
該來的還是來了。
船隊前方巡邏的炮艦相隔不遠,再沒有偷偷溜過去的可能,趁炮艦還未發(fā)現(xiàn)船隊,丘景輝命船隊停止前進,然后令二、三號船上的四個靈將攜帶神行符,從海面奔跑過去,向正前方兩艘相隔大約二十公里的戰(zhàn)艦發(fā)動襲擊。
四人得令后,齊齊躍上海面,身影如鬼魅一般快速向五十多公里外的炮艦靠近,丘景輝的元神則一直在空中,觀察炮艦是否有異動。
其實,對付這種零星的兩、三千噸級的炮艇,由丘景輝出手效果更好,直接御劍過去,快到的時候射出一波靈力之刃,然后上船放出靈力絞殺,很快那艘炮艇上就不會再有活人。
但是,他畢竟是首領,如果遇到的敵艦不是這樣零星的呢?
很快,海面上四人距炮艇已不足十公里,而炮艇上的人似乎還未察覺,仍然以不快不慢的巡航速度相向行駛著。
剩下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距離炮艇只有兩公里時,四人潛到水面之下,以超過魚雷的速度繼續(xù)接近。
兩艘炮艇上的官兵都沒有反應過來,看到有人從水中躍到甲板上的時候,他們的大腦就被突如其來的強大靈力攪得稀爛,不要說反擊了,就連求救訊號也沒來得及發(fā)出。
丘景輝對這個結果相當滿意,不知不覺中多了幾分信心,他收回神識,下了繼續(xù)前進的命令,炮艇上的四名靈將搜索一番,確認了沒有留下活口后,回到各自的帆船。
夜幕很快降臨,船隊繼續(xù)向西前進,這次偷襲除了讓丘景輝確認了自己戰(zhàn)術的正確性之外,似乎并沒有太大的意義。
但事實絕非如此!
……
白遠青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醒來后發(fā)現(xiàn)貼身放著的那塊黃色絲綢正在微微顫動。
梅師有消息?
白遠青立刻睡意全消,翻身起來,將絲綢攤在床上。
一些若有若無的光芒閃過之后,絲綢上出現(xiàn)了幾個娟秀的字跡:
獸群消失了!
白遠青欣喜地運起靈力,在絲綢上寫道:
記憶呢?還有沒有出現(xiàn)問題?
絲綢上很快現(xiàn)出梅輕蕓的字跡:
就是因為記憶沒有出問題,我才發(fā)現(xiàn)獸群消失了!
白遠青略一思索后,在絲綢上寫道:
很快就可以進行第二階段了,請梅師多聯(lián)系幾位值得信任的大乘強者。
梅輕蕓回道:
我這邊沒問題,什么時候開始?
白遠青苦笑一下,寫道:
東大陸還需要些時間進行下一步安排,可先約好人,在庫島碰面后確定后續(xù)計劃。
梅輕蕓回了個“好”字,幾秒后,黃色絲綢上的光芒消失。
白遠青怔怔地坐了片刻,沒有再回訊息,然后細細收拾好絲綢,借著洗漱的時間確定了該做些什么。
首先,聯(lián)系蘭碧濡,請他參與下一步對這個世界控制樞紐的搜尋。
其次,聯(lián)系埃里克.陳,讓他明確對以后發(fā)展的態(tài)度,如果繼續(xù)保持曖昧,就必須用一些手段逼他就范了。
最后,安排好在樓蘭城中的人手,如果自己走后,東大陸有那么些狂人要全面戰(zhàn)爭的話,這些人可以實施一些行動,讓他們做些改變。
還是從最簡單的事做起吧,白遠青穿戴整齊后,走到另外一個臥室門口,敲了敲門,將一臉惺忪的蘭沁雪叫了起來。
“別急著洗漱,獸災和記憶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蘭沁雪怔了幾秒就回味過來,露出一些驚喜,道:
“青哥,你還真猜對了??!”
白遠青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你居然一直認為我是猜的?不說這個了,我馬上有事要做,你收拾好后去找蘭前輩,就說可以進行下一步了,讓他做些準備?”
“下一步是什么?怎么沒聽你說過?”
“你這么說就行了,蘭前輩知道的,如果有時間的話,他會告訴你!好了,別再耽擱了?!?p> 白遠青說完后,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斜躺在床上,元神出竅,去了紅宮那個巨大的元首辦公室。
或許是來得太早了些,偌大的辦公室空無一人,只有門外的走廊上站著幾個穿著筆挺制服的衛(wèi)兵,連周圍辦公室的文職人員都還沒有到崗。
看來自己還是太心急了些,白遠青腹誹一句后,元神離開紅宮,去了當時在廣場的巨幅海報上看到的那個地址。
那個地址的所在是一個規(guī)模不小的劇院,還沒來得及察看暗號,白遠青就感受到易雙勇的氣息,就在劇院附近的一個地下室里。
易雙勇已經穿戴整齊,感覺到白遠青的元神出現(xiàn)在地下室的時候,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驚奇,而是恭恭敬敬地對著元神的方向行了一禮,道:
“白先生,早!”
白遠青冷笑道:
“呵,很鎮(zhèn)定嘛,我交待的事都做好了?”
“回白先生,都做好了!”
“那為什么這些天一直沒有和我聯(lián)系,莫非是打算藏起來?”
易雙勇抱拳一揖,正色道:
“在下不敢,那個酒店被重重包圍后,雖說也能進來,但是擔心給先生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加之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就一直沒有過來匯報,請先生諒解?!?p> “你不怕我有事找不著你們?”
“白先生說笑了,樓蘭城就這么大點,在先生的神通面前,我即使要躲,又能躲到哪兒去呢?晚輩已經說過,會聽從白先生安排,就不會……”
再說下去,就會降低自己的品階了,白遠青打斷道:
“不說這個了,其他人呢?”
“先生稍等,此處潛伏了羽林衛(wèi)六人,我馬上叫他們過來?!?p> 半分鐘后,易雙勇打開房門,五個打扮成普通東大陸民眾的修煉者魚貫進入房間,白遠青只認識張畢山,其余四個還處于出竅期的修煉者就很面生了。
剛關好門,張畢山立刻恭恭敬敬地朝白遠青的元神方向行禮,畢恭畢敬地說道:
“晚輩張畢山,見過白先生。”
其余四個出竅期修煉者雖然感應不到白遠青,但也臉上肅穆,跟著張畢山行禮,口稱晚輩。
白遠青對禮儀這一套著實不感興趣,道:
“好了,算打過招呼了,大家坐下說話。”
“易雙勇,你有沒有向羽林衛(wèi)確認過我的身份?”
易雙勇不敢坐下,抱拳說道:
“在晚輩到此處之前,羽林衛(wèi)在東大陸的人就已經收到上峰指示,要全力配合一個叫白遠青的人,此事已不需要晚輩再確認了?!?p> “好,既然對我的身份沒有疑問,以后的事就好辦了?!?p> 白遠青略微停頓了一下,見面前六人都神色肅穆地聽著,暗暗有些得意,道:
“一會兒我會和北辰帝國元首見面,談得順利的話你們暫時就沒有任務,只需要像原來一樣潛伏就可以了?!?p> “重點是,我將在短時間內離開樓蘭城,在我離開后,羽林衛(wèi)在東大陸的人由易雙勇統(tǒng)一管理、調度,如我有任務交給你們的話,會通過稽天院在樓蘭城的暗子傳遞訊息?!?p> 白遠青將那個律法所的聯(lián)絡人信息悄悄告訴了易雙勇,后者聽后,抱拳道:
“謹遵白先生之命!”
“我離開樓蘭之后,你可以和‘六個指頭’的蘭小姐保持聯(lián)系,如果任務需要,她會提供方便!”
易雙勇六人面面相覷,沒想到有朝一日最大的對頭也會成為自己的伙伴,而此時,白遠青的元神已經離開,自然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