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路遇潑皮
人,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沒有一順百順的。
自與楊淑相處的第一天起,潛意識里就覺得,我倆的婚姻不可能是一順百順的。
直覺告訴我,這不順,不光是要還清楊淑家所欠的外債,還會有說不清的麻煩惹禍上身。
就在從楊淑家往返的途中,便印證了我的直覺絲毫沒錯,該來的終會來,躲也躲不掉的,正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用摩托車帶著楊淑,大約駛出桃花鎮(zhèn)兩、三公里處,突然從前方十多米處路口的一側(cè),駛出一輛面包車來。
這面包車行駛到十字路口中間,卻戛然而止,橫在了馬路中間,攔住了去路。
我急忙剎車,由于慣性所致,坐在后座上的楊淑,頓時結(jié)結(jié)實實地貼在我的背上。
就在這面包車橫在馬路中間的一剎那,我還以為我們遇上劫匪了。我倆即將要遭遇搶劫了,不由得高度警惕起來。
但隨即又禁不住暗自好笑,搶劫?能搶我倆什么呢?自己與楊淑都既沒帶現(xiàn)金,又沒帶貴重物品,也沒什么可損失的,方才稍稍松了口氣。
我坐在摩托車上,雙腳穩(wěn)穩(wěn)觸地,下意識地用左手扶在楊淑的腿上,以示讓她不要害怕,不要驚慌。
眼前不過是幾個圖財?shù)男≠\而已,咱們又沒有值錢的隨身物品,別說沒什么事,即便他們有所圖謀,有我在,就一切安好。
剎那間,一股英雄護美的氣概,禁不住油然而生。
當時,社會治安可沒有如今健全,在一些地處偏僻的路段,小偷小摸、搶劫之類的事是時有發(fā)生。
被搶劫之人,往往不光隨身錢財被洗劫一空,還會因挺身護財而被歹徒暴打一頓,此類事件已是屢聞不鮮。
劫匪大多都是無所事事、好吃懶做的小青年,他們善于利用偏僻的地帶,流竄做案。
往往,公安人員得訊后,趕赴事發(fā)現(xiàn)場,劫匪們反而已溜之大吉。
這都源于交通、訊息不發(fā)達之故,令公安人員焦頭爛額,讓過路的百姓惶恐不安。
時下正值午后,大多數(shù)人都還在家午休或乘涼,路上少有行人,而此處更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正是歹徒出沒的最佳路段。
雖然我已暗自穩(wěn)住了情緒,但依然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后的楊淑卻緊張得厲害。
由于她此時正雙臂環(huán)著我的腰圍,她的前胸也緊緊地貼在我的后背上,我?guī)缀醵寄芨杏X到她“突、突”的心跳聲。
“不用怕,一切有我呢,我十來年的武術(shù)也不是白練的。”我輕輕地拍了拍楊淑,并小聲向她安慰著,以免讓她徒增恐懼,雙眼卻從未離開過對面的面包車,看他們有幾個人,看他們到底有何居心。
隨著面包車側(cè)門的開啟,從車上下來一個身著碎花襯衫、高高瘦瘦的男子。
只見他消瘦的面孔,卻被一幅大墨鏡遮住了小半,給人一種冷嗖嗖感覺,讓人極不舒服。
眼下雖時值盛夏,也不免令人有一絲不寒而栗之感,不由我下意識地握住楊淑的手臂。
我們之間相持的距離也就十來米遠,透過車窗的玻璃,隱約能看得見車內(nèi)還坐著兩人,只是沒有一同下車。
面包車橫在當路,摩托車無論如何是騎不過去的。
我邊注視著對面的動向,邊暗自思索著應(yīng)對之策。若不是帶著楊淑,就我一人而言,我是絲毫不懼這幾個歹徒的,即便是沖突起來,憑我自小習(xí)武、此時身強力壯的體格,至少可以自保。
可眼下,身邊多了個如花似玉的美女,不由我頗感棘手,在這三個歹徒的環(huán)伺之下,想要護得楊淑周全,實是不易。
只見對面的瘦高男子點了根香煙,朝我緩步走來。那架勢讓我覺得即將就要發(fā)生什么,我迅速用左腳蹬下摩托車車腿,隨即下了摩托車。
一邊握住楊淑的手臂,一邊高度警惕地注視著對面的動向。楊淑緊緊地偎依著我,我也做好了在保護好楊淑安全的同時,該如何來應(yīng)對他們的準備。
只覺得與楊淑十指緊扣的掌心早已潮濕如洗,不由我不得不再次向她安慰:“不用怕,一切有我呢!”這一是來安慰楊淑,再就是給自己鼓勁。
畢竟自己之前也從未經(jīng)歷過這種陣勢,況且自己首先要護得楊淑的周全,況且敵眾我寡,更不清楚對方是否攜帶棍棒、刀具之類的兇具,也只有靜觀其變、伺機而動了。
在雙方相距僅有丈余的距離時,對面的“大墨鏡”方才止了腳步,并隨手摘下了墨鏡,竟是孫力!
原來是他,也就是曾經(jīng)與楊淑有過婚約的孫力!怪不得總感覺有點兒似曾相識呢,若不是有劫匪搶劫的觀點先入為主,早就該想到眼前這人的身份了。
“哼,咋這么眼熟呢,哪兒的,小子?”對面的孫力邊用紙巾擦拭著墨鏡,邊冷冷地斜視著我,態(tài)度極其狂傲無理,似乎對我不屑一顧,又好似遇到了仇人一般。
口氣中透著陰冷狠毒,那囂張的氣焰不是裝出來的,是長時間養(yǎng)成的一種戾氣,給人一種威脅的意味,讓人不寒而栗。
“管哪里的干嘛,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為何把路擋???”見是曾與自己退了婚的孫力,還沒等我開口,楊淑便憤憤不平地上前指責(zé)。
我清楚,楊淑是不想讓我招惹上孫力這種無賴,才挺身而出的,實是怕我吃虧而保護我。
“哼,我給你說話了嗎?一邊呆著去!”見楊淑分明在護我,孫力更是嫉火中燒,禁不住從鼻孔里發(fā)出一聲冷笑,惱怒之極,不可理喻的狂傲不羈。
“武城的,怎么了,有什么事嗎?”見他對楊淑甚是無禮,我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把楊淑拉到身后,不卑不亢地以退為進,氣勢上絲毫不輸于他,盡管身處敵眾我寡的劣勢。
“呵,挺牛啊,你他媽的故意裝逼還是……”見我竟敢不甘示弱,孫力氣急敗壞地打量著我,隨即向楊淑瞟了一眼,又罵罵咧咧道,“這么對你說吧,這妞本是老子的女人,你小子竟敢……你也不打聽打聽,在這十里八村的,有誰敢招惹老子?識相的,給老子放聰明點兒!”
“你嘴里放干凈些,以前的事情都已經(jīng)經(jīng)法庭了結(jié)啦,你以為人人都怕你?你再這樣糾纏不休,我可要報警了,無賴!流氓!”見孫力不干不凈地露出一幅無賴的嘴臉,楊淑氣得渾身顫抖,怒不可遏地沖孫力嚷道,自與她相識以來,從未見過她這般激憤過。
“了結(jié)啦?找了個小白臉,就自以為有靠山了?哼!今天沒你什么事,給老子一邊呆著去,臭婊子!”孫力粗暴地沖楊淑罵道。
“有事說事,請你放尊重些!”侮辱我可以,但絕不可以侮辱我的女神,見楊淑受辱,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惱火,一字一頓地沖孫力怒道,差點兒就讓我失去原本的鎮(zhèn)定。
“操你媽的!挺橫呀,你算哪根蔥?泡了老子的馬仔,還敢和老子叫板,不教訓(xùn)教訓(xùn)你這鱉孫,還以為老子是病貓呢!”見我竟敢怒目而視地與自己對峙,顯然是超出了他的預(yù)料,直激得他咬牙切齒地破口大罵,并惡狠狠地沖我走來。
那架勢,恨不得將我撕為兩半,眼看就要一番激烈的拳腳相向。
“你……要干什么?你再這樣無理糾纏,我可要報警了!”素知孫力一向熱衷于打架斗毆,并心狠手辣,生怕我會吃虧,楊淑驚慌失措地沖他怒目而視,并將身子擋在我的胸前,試圖阻止對我下手。
“別怕,沒事的,打架,我拿手。”我輕聲安慰著,將她攬到身后,并迅速調(diào)整好站姿。不丁不八地站在當?shù)兀?zhèn)定自若地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都他媽的挺有情有義啊,你小子是不是已嘗過這婊子的甜頭?挺會憐香惜玉啊,哼!”看我一幅攻守兼?zhèn)涞淖藙?,孫力就知我對打架不外行,在距我約有丈余左右的距離時,忙止了腳步,冷嘲熱諷地罵罵咧咧著,顯然是對我們的互相愛護而嫉火中燒。
“別他媽的胡亂噴糞,沒功夫陪你胡攪蠻纏!”對楊淑如此污蔑,實在不愿再與這種人渣糾纏下去,我拎起摩托車車把便欲繞道而行。
其實,對于楊淑這種優(yōu)秀的美女,又有哪個男人會無動于衷?此時對楊淑變本加厲的污蔑,也不過是孫力見不得楊淑以及與其相愛的人幸福罷了。
“胡亂噴糞?老子也沒空陪你玩,你若不信,請你親口問問這婊子,上高三時,是不是被一個英語老師給×了?哈哈……”孫力陰陽怪氣地胡說一番,隨即一通狂笑,好似自己親眼目睹過什么令人不齒的事實一般,又顯得對當事人的行為不屑一顧。
“你……這個無賴,你卑鄙無恥,你……”如此惡語中傷,不由我怒火中燒,正欲出言阻止,楊淑卻聲嘶力竭地上前遣責(zé),直氣得渾身如篩糠般地在瑟瑟發(fā)抖,幾欲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