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守約,賀超你瘋了嗎?”慶城握著手機的力度加大。
他直直盯著那站在他對面的百里守約,金色沉寂的朱雀,就像溫暖而凜冽的冬日。
慶城對賀超的百里守約記憶猶新。在HIT解散前的最后一場比賽,他也拿出了這個英雄,選擇走中路抗住來自對面的壓力。
“事到如今還妄想用這個英雄贏?”慶城冷笑一聲,操作馬可波羅去清兵。
雖然百里守約的一技能傷害很高,但是馬可波羅可以通過二技能位移和不斷走位來躲避傷害。
慶城想著,補完兵后二技能移動,用一技能開始壓守約的血量。
賀超有條不紊地走位平a,雖然開局就被磨了血量,但是并不足以畏懼。
百里守約強勢的地方在于超遠距離poke。
他站在塔后,沉穩(wěn)地準(zhǔn)備聚狙擊。慶城見狀一技能精準(zhǔn)朝他站的的方向掃去。
砰!
程希一怔,看著那道子彈以幾近微不可見的誤差擦過馬可波羅,在空氣中留下白色的細煙。
……居然,失誤了?!
程希忍不住站起來,看到賀超的雙手在發(fā)抖,神情似乎極為痛苦。
“面對馬可波羅這種都是位移的射手,百里守約哪里打得到?!比~柯馨搖搖頭,不看好地說道。
草球和悅色并排站在慶城身后。悅色想跟草球說點什么,就見草球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打擾這場比賽。
“哈哈哈,賀超你怎么就是不死心,拿出這么個下水道英雄?!睉c城說完眼神一狠,二技能突進去直接平a暴擊帶走百里守約,順利拿下一血,“當(dāng)初要不是你的固執(zhí),我們現(xiàn)在也不會坐冷板凳?。。 ?p> 賀超心頭一震。
往事的傷疤被撕開,就跟手掌心的裂痕一樣狼藉。
——
2018年冬。陽光溫暖而凜冽。
賀超從俱樂部經(jīng)理室出來,抬頭就看到在等著他的四個隊員。
“怎么樣?這個月還發(fā)不發(fā)工資了?”慶城是急性子,率先走上來問道。
俱樂部已經(jīng)拖欠他們?nèi)齻€月工資了,后天比賽的機票也還沒著落。
“我們在打職業(yè),又不是做慈善!這樣下去我們還沒沖到kpl就先餓死了?!睉c城急躁地說著,草球、悅色和蓮溪在他身后一言不發(fā)。
氣氛突然有些凝重。
賀超沉默地低著頭,燦爛清冷的陽光斑駁地打落在瓷磚上,光斑有些許的刺眼。
“經(jīng)理說……”
賀超這句話只說了個開口,后續(xù)只覺得喉嚨干澀,說不出話。
慶城他們似乎察覺到賀超的異樣。慶城攥起拳頭,沖動地要強行闖進經(jīng)理室,“tm的,我去跟那家伙理論,今天要是不發(fā)工資我就跟他拼了!”
“慶城!”
賀超突然厲聲喝住慶城。
賀超從來沒有那么嚴厲過。慶城身體一滯,怔怔望著賀超。
“工資過兩天就發(fā),我們先去訓(xùn)練,好好準(zhǔn)備后天的比賽?!?p> 他不容置喙地說著,看向他的隊員。
“啊,什么嘛,原來會發(fā)工資啊。”悅色眉開眼笑,走過來攬住慶城,“好了好了,既然事情解決了,那我們就聽隊長的話好好訓(xùn)練?!?p> “切,這種時候開什么玩笑,我差點就沖進了!”慶城松了口氣,慶幸自己被攔下來。
賀超眉毛一松,像往常一樣溫和地笑起來。
有些決定就像子彈,一旦離開槍膛,就沒有后悔一說。
——
賀超回過神,一塔都快被慶城的馬可波羅點掉了。他微微皺眉,貼著墻慢慢走上前,找了個適合的位置準(zhǔn)備狙擊。
“直接投降吧,你這種人害人害己,還不如一輩子都待在茶水間!”慶城冷酷地說著,這一年多心中的憋屈與憤怒似乎在這一瞬間找到了發(fā)泄口,化成尖銳的子彈打向沉默不語的賀超。
疼痛從手掌心傳來。賀超手抖了一下,很快鎮(zhèn)定下來,無盡出來的瞬間點下裝備,瞄準(zhǔn)向拆塔的馬可波羅。
他知道慶城有自信能用二技能避開他的子彈。
瞄準(zhǔn),蓄力,發(fā)射。
賀超在子彈打出去的那一瞬間有些許恍惚。
在慶城他們眼里,他的確是個無藥可救沒什么威信的隊長。
砰!
一聲巨響,百里守約的子彈帶著隱隱約約的朱雀飛馳而出,直接打中位移出去的馬可波羅!
“臥槽,預(yù)判了馬可波羅的預(yù)判!”二隊訓(xùn)練室不知道誰脫口而出,隨即整場鴉雀無聲。
大家還沒回過神,就又聽到一聲砰!再看向屏幕,馬可波羅居然就已經(jīng)殘血了!
“怎、怎么可能……”慶城慌張起來。
為什么賀超都精準(zhǔn)地預(yù)判到他的走位!
慶城心慌意亂,剛要反方向開大撤退,賀超的百里守約就閃現(xiàn)上來,對著他往后狙了一個大。
【You have been slain!】
所有技能釋放一氣呵成,賀超仿佛化身成了百里守約佇立在機關(guān)道,沉寂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葉柯馨站起來,朝賀超喊道,“你不清兵點塔?”
賀超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他抬頭凝視著還處于震驚之中的慶城。
18年HIT最后一場比賽,他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想贏。
——
“完全搞不懂為什么賀超要主動投降……”程希邊走邊伸了個懶腰,“不能讓你幫忙寫作文了。”
誰也沒想到賀超在人頭數(shù)追平慶城后主動點了投降。
張堃打著哈欠,一度讓程希懷疑沒有她,他能站在大街上直接睡著。
“因為當(dāng)年那場HIT本來不該輸?shù)?,”張堃突然說了一句,“畢竟對手是他們多年的手下敗將。”
程希不以為然,“百里守約是很吃手感的,發(fā)揮不好也正常。”
“……”張堃笑了笑,迷糊的臉上居然可以寫滿嘲笑,“你腦子確實不太靈光?!?p> 程希:???
“數(shù)據(jù)是不會騙人的,”張堃淡淡地說著,“在真實數(shù)據(jù)基礎(chǔ)上就能大概推論出當(dāng)時存在的幾種可能性?!?p> 程希抽抽嘴角,“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你確定你真的是文科生?”
“……你的關(guān)注重點能不能在我的話本身?”張堃也抽抽嘴角,吐槽道。
“話說阿帥什么時候入職啊,我要不要去俱樂部迎接他一下?”
程希停止兩個人的日常互相嫌棄,問道。
“……噢,”張堃撓撓臉,他想起顧北那張冰山臉,迫于求生欲說道,“他給客人端菜的時候摔骨折了,可能要過些日子才能入職?!?p> 張堃話音剛落,兩人旁邊就馳過一輛風(fēng)馳電掣的單車,它靈活地來了個飄移,停在張堃面前。
阿帥露出迷人的大白牙,“嘿嘿,我就知道你在慣例這里?!?p> 張堃:…
程希:……
程希:“……他哪里骨折了?!”
張堃默默避開程希質(zhì)疑的目光,“……大概是腦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