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答滴答地打在地上,濺到靈蘿臉上。周圍一片昏暗,鼻端依稀縈繞著似有若無的檀香。
沒想到石像底下竟然還有這么個石洞。剛想坐起身,便聽身下傳來“哎呦喂”一聲。
什么東西?
靈蘿在身下摸了一摸,手感緊致堅硬,似乎還帶有一點彈性。似乎是個人。
她第一反應便是聶采彩,但隨后又感覺隱隱有些不對勁。
……聶大小姐好像沒有這么平啊。
“你這色女,到底還要摸到什么時候?”一道略帶促狹的調(diào)侃聲從身下傳來,嚇得靈蘿坐在地上向后錯了十余步。
與此同時,一抹碧青色火焰亮起。
年輕的道士一手拈著燃燒碧青烈焰的黃符,一手扶腰呲牙咧嘴坐了起來:“你這女人怎么這么沉?差點把貧道的老腰砸折?!?p> “怎么是你這臭道士?你沒死!”靈蘿有些驚喜,但轉(zhuǎn)念一想剛才摸的豈不是……頓時大窘,連忙轉(zhuǎn)身看向別處。
借著黃符上的火光,靈蘿勉強可以看清周圍幾尺之間。此處石壁凹凸不平,苔蘚密布,看起來是一天然洞穴。旁邊是一棵五人合抱的千年古樹……確切地說是樹根。盤根錯節(jié)地插入腳下泥土之中,而樹干妖嬈彎曲,戳破旁側(cè)石壁,不知延伸到何方向去了。由于潮濕,無數(shù)藤蔓盤踞在老樹之上,順著石頂垂落下來。
臭道士倒是難得積了回口德,沒有再說讓她難堪的話,而是不滿道:“呸呸呸!你也不盼貧道點好?!?p> 靈蘿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問道:“你怎么在這?這是哪里?”
她抬頭看了眼頭頂?shù)粝聛淼牡胤剑娚厦嬉驯皇逯匦律w住,而石壁濕滑,以她的輕功想上去幾乎是不可能了?;仡^卻見那道士蹲在摔暈的聶采彩身前,笑道:“你竟把聶家小姐也帶進來了?!?p> “總不能讓她留在外面被燒死吧。”靈蘿說著,突然被地上一道碗口粗的鐵鏈吸引了注意。她牽起這鐵鏈掂量了一下,不禁奇道:如此粗的鐵鏈,一條少說也有數(shù)百斤,不知作何用處。
正試著往前拉了拉,耳邊傳來一道蒼老又穩(wěn)如洪鐘的聲音:
“無知之輩,竟敢無禮?”
未料想到這里有人,靈蘿被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看向玉無憂,見他神色淡然,顯然早已知曉。
石洞深處一片漆黑,她一時拿不準聲音從何處傳來,只得站在原地回道:“晚輩乃雁靈山弟子。因緣際會誤闖這里,還望老前輩見諒。”
“雁靈山?”老者問道,“為何會到這里?”
“這……”靈蘿遲疑一瞬,想到這老前輩既然被壓在這地牢之下,想必是與這聶家有著什么深仇大恨。連忙解釋道:“實不相瞞,晚輩也是被聶家的人抓來。在地牢內(nèi)發(fā)現(xiàn)機關(guān)……”
她話音未落,嘩啦啦的鐵鏈聲響起,面前刮過一陣凌厲的掌風。靈蘿抬手格擋,腕骨仿佛被震碎般疼痛。她顧不得這些,在第二次攻勢襲來之前,便飛快退開,問道:“晚輩不知哪里得罪了前輩?”
老人沒有回答,后招接憧而至。靈蘿只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壓迫感順著七竅涌入。老者的第三招,來得比之前要慢些。靈蘿剛退身至玉無憂身邊,便聽到老者發(fā)出困惑的聲音:“咦?”
半晌,他緩緩說道:“小丫頭沒有內(nèi)力。”
說罷,不給她回話的機會,第四招便已襲來。
靈蘿錯手搶過玉無憂手中的碧火黃符,說道:“借用一下?!庇骑L而上。
“一張二十文。”那道士從善如流道,“貧道這里還有一打?!?p> 情況緊急,靈蘿沒空搭理玉無憂。一招雁影分飛將老者之力彈開后,翻身穩(wěn)穩(wěn)落回地面。同時將手中黃符向石洞深處老者的方向擲去。
黃符落地,青色火焰掙扎了一下“嗤”的熄滅了。雖然只有短暫一瞬,靈蘿卻終于看清石洞全貌。
石洞中央鐵鏈縱橫交錯的石臺之上,一個面色滄桑、須發(fā)皆白的老人,被牢牢鎖在上面。
這時,老者略帶暗啞的聲音傳來:
“燕啟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