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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秦國做武王

第五章 最憋屈的王

我在秦國做武王 陳四奇跡 2897 2020-07-06 16:41:58

  月上梢頭,大秦的臣子們才從王宮出來,到秦王營帳覲見。

  此時,所有的侍衛(wèi)都已被向壽換過,最起碼嬴蕩不會再有性命之危。

  臣子們步伐整齊,魚貫而入,領頭的正是那甘茂。

  甘茂先是瞄了一眼四周的侍衛(wèi),然后攜著眾人,整整齊齊的拜倒在嬴蕩面前。

  “大王,臣等有罪!”

  數(shù)十人齊呼,聲音步調竟然都出奇的一致,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樣。

  事出反常,嬴蕩從中嗅到了威脅。

  很明顯,臣子們這是用行動告訴他,我們團結一心,行動一致,大王若要降罪我們,那就要掂量著辦。

  再看嬴蕩這邊,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孤家寡人了,怪不得君主都自稱為孤王、寡人,還真是這樣。

  回想起來,將他扶上王位的就只有惠文王一人,至于他的母系勢力和秦國宗親勢力,更多的是喜歡嬴壯。

  也對,大王是一個喜怒無常,崇尚武力,手段兇殘的人,這樣的人不好控制,也沒有辦法掌握他的喜好,臣子們都會懼怕,都會不喜歡。

  只有嬴壯那樣,看起來的乖乖綿羊,披了一件孝公的外衣,心胸開闊,也好控制,誰又能說個不呢?

  嬴蕩性格不好就算了,偏偏腦子里又少了許多彎彎繞繞,被臣子們算計。

  爹走了,娘又不愛,唉!

  現(xiàn)在的情況是內無人可用,外無將可守,朝中沒有忠心之人,要想站住腳,就先要來個大清洗了。

  眼前的這些人,都是歷史上記載的,鼎鼎有名的聰明人,清洗他們,是一點都不容易了。

  “那一個個都說說,你們有何罪?”

  嬴蕩坐于上首,居高臨下,這些人還依舊跪著。

  帝王,只有在他的位子上,才能震爍八方,坐在這里,感覺就來了。

  他很想知道,臣子們都會有什么說辭。

  “臣甘茂統(tǒng)領百官,任上將軍,下轄大軍,獨得大王恩信,卻有失察之責,請大王責罰!”

  失察,哪是失察,分明是要弒君。

  左相,上將軍,獨攬軍政,甘茂這是在側面告訴他,這個左相很不好惹。

  “臣魏冉,身為咸陽將軍,統(tǒng)領衛(wèi)士,應守護我王安危,也有失察之責,請大王責罰!”

  魏冉,就是那羋八子的哥哥,嬴稷的舅舅,大秦的咸陽將軍。

  這統(tǒng)轄衛(wèi)士的官職叫做衛(wèi)尉,如今這一職,也由咸陽將軍擔任,權勢一樣也不小了,統(tǒng)率王城除郎官外的所有的軍力,職位還更貼近嬴蕩一些。

  “臣嬴壯,領王族左庶長,郎中令,號令郎官、護衛(wèi)王宮,應時刻伴于王側,臣犯有失察之責,請大王責罰!”

  這個更了不得,郎官護衛(wèi)王宮,郎中令簡直就是守護秦王生死的人,嬴蕩心還真大,這么重要的位置,居然給能威脅到王位的弟弟。

  還有這左庶長一職,所有公族事務,都在左庶長一人手中,說白了,但凡和自嬴姓秦氏有血緣關系的人,左庶長都能管得到。

  現(xiàn)在看來,嬴壯能受到秦國貴族的支持,根基是從這里來的,嬴蕩簡直就是在作死。

  “臣任鄙,領藍田軍侯……”

  緊接著,剩下的臣子們都是一一認罪,他們的說辭出奇的一致,不管是何官職,都犯有失察之責。

  這可將嬴蕩給難住了,硬抗他們,現(xiàn)在的他可沒有那個把握,就連那個大力士、陰陽家任鄙,都有軍侯之職。

  甘茂是主帥,統(tǒng)領了秦國三分之一的大軍,嬴壯和魏冉兩人,統(tǒng)領了咸陽王城和王宮中所有的軍力,不算其他,光這三人加一起,就已經(jīng)占去了大秦將近一半的軍力。

  更不提他們后面還有九卿,大夫,將軍,與他們?yōu)殡y,就相當與大半個大秦統(tǒng)治階級為難。

  嬴蕩這大王居然做到這份上去了,現(xiàn)在最怕的,就是臣子們擁立新君,將他廢掉,還是不能將他們給逼急了,沒有辦法,只能再慫一次了。

  舉鼎絕臏的時候,秦武王的氣數(shù)就應該是盡了,穿越而來的他,偏偏要續(xù)上這一口氣,哪能這么容易。

  “寡人有些不解,左相有何失察之責?”

  不知道臣子們能給自己按個什么罪名,來撫慰他受傷的心。

  “大王今日被烈馬驚架,是臣所慮不周,視為失職?!?p>  甘茂面色白俊,三縷長須飄然,模樣算不上好看,但絕對也不難看了,說起話來,面上總是神情誠懇,彬彬有禮,幾乎讓人挑不出毛病,他就是說我能摘到星星,旁人看起來,也像是真的。

  甘茂還真是一番好說辭,果然和寡人有默契,與嬴蕩對向壽的說辭幾乎一致。

  舉鼎一事,本就已經(jīng)將他放到了火上,這個理由給了秦王一個臺階,還避開了臣子們的弒君之心,這樣的好主意,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想的。

  嬴蕩憋屈的很,他的委屈就像是漢獻帝一樣,不,他是胡亥,被趙高指鹿為馬,卻要強顏歡笑,縱然這是要殺他。

  “哈哈哈,左相日夜操勞的是我秦國大事,這點兒小事,自然就不需要左相操心?!?p>  嬴蕩走下長案,越過甘茂,又到了魏冉身旁。

  魏冉方臉黝黑,大耳闊口,胡須滿面,一身甲胄在身,跪下之時,雙目直視前方,眉心一個川字,給人一種嚴肅的感覺。

  “魏將軍心系的是整個咸陽城的安危,這才是咸陽將軍該做的事,這也不能歸罪到咸陽將軍的頭上了?!?p>  說到這里,嬴蕩還很是親昵的拍了一下魏冉的肩膀,讓他身體一蕩,又去了嬴壯跟前。

  他這弟弟,雖然是一個母親所生,但兩人完全是兩種風格,相比嬴蕩的粗壯,嬴壯就生的俊秀十足。

  白面,劍眉,猿背細腰,不僅是身材好,更是模樣好,渾然一個小鮮肉,站在他面前,嬴蕩都有些相形見絀了。

  不,寡人粗糙是粗糙了些,可勇武何人能敵,就這小個子,完全是個弟弟。

  說來說去,事情的根本,還是在他這兩個弟弟上,若是沒了這兩人,臣子們就算看不慣他,日子也能湊合著過吧,所以其他人可以放過,但這嬴壯,還是要給點兒顏色了,不然遠在燕國的嬴稷知道了,他也要跟著作妖了。

  “呵呵,郎官有守衛(wèi)王宮、護衛(wèi)寡人職責,寡人受驚,唯有郎官難辭其咎,他人無罪,但你罪不可赦,身為郎中令,此乃瀆職大罪,你雖然是寡人胞弟,但秦法在上,罪責難逃,今日,寡人要免去你郎中令一職?!?p>  郎官守衛(wèi)的是整個王宮的安危,是秦王身邊最緊密的護衛(wèi),回到咸陽,便要與郎官們朝夕相伴,嬴蕩可不放心身旁有個不信任的人。

  他讓步了這么多,這些臣子們也應該拿出一些誠意來吧,不然還怎么談下去。

  “臣嬴壯遵令,從此刻起,臣不再任郎中令之職,但軍中不可一日無將,臣舉薦贏熋為郎中令。

  宮中郎官,盡皆難教,不管任何人來了,都必定不服,會生出事端,只有贏熋才可以鎮(zhèn)住郎官,保佑大王安危。”

  贏熋是誰,嬴蕩豈能不知,郎官在贏熋手中和他嬴壯手中有什么區(qū)別,你就算有這樣的想法,話就不能說的委婉一些嗎,這是渾然不顧寡人面子??!

  他們商量的時候,居然連這一層都考慮到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寡人是堂堂秦王,說出去的話,豈能收回。

  “臣甘茂附議,郎中令一職,非公子壯不可,若是大王執(zhí)意革職,便只能由贏熋擔任,不然必定生亂?!?p>  嬴蕩還剛想著位子給誰,似乎他也沒有心腹,而那邊甘茂早已是侃侃而談。

  一時間,群臣附議,山呼滾滾而來。

  這是要逼死他的節(jié)奏,好像王宮中的事情又來了一遍。

  嬴蕩叫苦,好一個必定生亂,這是在告訴他,贏熋不當郎中令,就一定會出大事。

  這大王真不好當??!

  臣子們上下一心,秦王就成了一個空架子,還能如何,繼續(xù)認慫吧!

  “既然是丞相所言,那就依了吧,寡人最信任的就是丞相,這郎中令……嘿嘿……就贏熋吧,回去之后,嬴壯在家中禁足三月,面壁思過?!?p>  他撈不著好,那也不讓嬴壯得到好。

  “大王英明,臣這就令人擬旨?!?p>  終于是無人反對,在嬴蕩連番認慫下,君臣達成了一致。

  “那就有勞左相了,這馬兒受驚是常有的事,況且今日變故,都是寡人一意孤行引發(fā),錯在寡人,怨不得各位?!?p>  說了這樣的話,就代表著嬴蕩認可了他們的說法,甘茂山呼我王英武,一時間,群臣融洽,其樂融融。

  對了,還有一個任鄙,他可是個出頭鳥啊,這小子怎么辦,算了,先打老虎,再打蒼蠅。

  好,寡人就讓你們再浪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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