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路西安.馬庫斯.易皮者
相傳在大冰河中游,改道的河水淹沒了一個曾經(jīng)的裂谷。
裂谷中曾經(jīng)有一座冬狼和他的狼孩建立的小城。
城門處有一座慰靈碑,是狼孩為他的冬狼父親刻下的。碑上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
一匹被趕出族群的孤狼,出于對孤獨的不喜,收養(yǎng)了一個因為面部殘疾被丟棄在大冰原上的烏魯田男嬰。
在人類看來男嬰丑陋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但在冬狼看來,這個四肢健全的健壯嬰兒沒有哪里不好的。
孤狼養(yǎng)大了孤兒,他們彼此偽裝成游俠和動物伙伴往返于大冰原和人類聚集地討生活,高興時也曾經(jīng)在大陸很多地方游歷過。
人類對這個丑陋的孩子極盡羞辱,如果不是他的身邊還跟了一匹老邁的“座狼”,他們甚至會殺死他。
丑孩子漸漸長大,他從來沒有把那些人類,看成是他的同族,相比之下他更喜歡做一只冬狼。
狼孩本身就和狼群存在客觀的隔閡,尤其是他還是被一匹孤狼養(yǎng)大的。
細心的冬狼養(yǎng)父了解自己孩子想要變成一匹真正冬狼的渴望。
在他快要死亡的時候,靠他帶著丑孩子在人類聚集地廝混多年學到的一點點魔法,他為自己的孩子完成了一個魔法儀式,也讓自己的血脈再次得到了延續(xù)。
丑孩子變成了一匹真真正正、強大、健壯的冬狼!
在大冰原上開創(chuàng)了屬于他自己的一個偉大的盛極一時的冬狼群!成為了冬狼歷史上最為成功的代表之一!
他的名字是——阿格利.易皮者!盛極一時的超級狼群——易皮者族群的雄性首領。
他的伴侶是當之無愧的絕世美狼,冬狼代代稱頌,口口相傳的體長十八英尺(5.5米)的德拉貢亨特。
這個更雄性化的名字用在了這頭超級母狼身上。它的含義是獵龍者!
典型的窮屌絲逆襲,走上狼生巔峰,迎娶白富美的故事。
故事的真實性有待考證,但是出于“馴養(yǎng)”狼孩需要給他們訂立一個終極目標,方便增加種族向心力,提高洗腦的效果,幾乎所有的的狼群首領都會在滿月的嘯月環(huán)節(jié)加上描述這段故事的狼嘯。
這種表意豐富的嘯叫聲是狼語多屬于高智商犬科魔法獸的通用語言。
類人生物狹隘地把語言劃定成為了類人生物獨創(chuàng)地發(fā)明,否認其他生物本身也有自己的語言。
本身又會因為巨龍語的古老和強大而沒有原則的跪舔,并且還不以為恥。
在學者和施法者群體里,懂得龍語絕對是智慧的象征。
這大概算是類人生物,或者說所有智慧生物共有的劣根性。
拋開其他成見,狼語不失為一種優(yōu)秀的語言。
它的語音變化不算豐富,但是表意卻能做到直白明確,究其根本是因為這是一種直達靈魂的語言。
懂了就自然而然的懂了,根本不需要過多的學習掌握。
這種狼嘯聲在開闊的大冰原上可以穿出去很遠,交換著狼群的信息,也教養(yǎng)著一代又一代狼群的幼崽。
一些特殊地形里,因為聲音的折射迂回,這些聲音可以寄托在風里,長久的存留下去。
據(jù)傳說,大冰河的一些裂谷里,至今還可以聽到阿格利.易皮者充滿智慧的狼嚎。
大多數(shù)狼群雖然代代傳頌著易皮者的傳說,卻基本不知道易皮變化這個儀式魔法的具體細節(jié)。
畢竟大多數(shù)冬狼都不會意義死后被別人扒皮。更不愿意原本地位低下僅僅比族群中的矮子好一點的狼孩爬到自己頭上。
給路西安送了“大禮”的那個無名狼孩也是在北地的巫師塔里尋找到的線索。
前半夜的雪坑里,沒有什么夸張的光影變化,只是狼皮下的血肉臟器在幽藍色光芒下逐漸液化塌陷,將用不上的雜質以及路西安攜帶的衣服和其他雜物一道順著開口擠出來狼皮。
然后液化的幽藍色精華就順著路西安的七竅匯入了他的身體。整天沒有什么不適感,相反會覺得有一種補足,療愈的充實感。
進行到后半夜,雪坑里就只剩下一個裹在冬狼皮里的孩子和一堆雜物了。
而相對舒服,讓冒險家人格甚至有一種吃飽了的幸福感的環(huán)節(jié)到此也就結束了。
易皮變化真正涉及靈魂的部分也正式開始了。
感覺到這種變化的微妙的實質,秒慫的冒險家人格果斷選擇了換人。
熱衷于艱苦訓練的運動員人格尤塞恩.博爾特也要發(fā)誓這樣的痛苦,他永遠也不會有再來一次的想法了!
那張原本相對十歲孩子大了許多的狼皮像是再次獲得了生命一樣順著路西安的表皮蠕動著鋪展開來!
頭對頭,腳對腳,散發(fā)著在酷寒之地被,當做生命存在象征的灼熱氣息。
狼皮一點一點勒在了路西安的身上,被僅僅束縛住的軀體開始變形,像是被放進另外容器里的水。
一點一點地向一只冬狼幼崽的形狀轉變。
這種非自然的轉變是極為痛苦的,被狼皮包裹著,就像是一只真正的野獸。
運動員控制下的身體刨動著四壁,進一步引起了雪洞的坍塌。
求生的本能驅使他努力刨動,最終在憋死自己之前挖出了雪洞。
而痛苦還遠沒有結束。
星際時代的基因調制和身體改造技術是卓有成效的。
但是相對于存在魔法,以個體力量為發(fā)展重點的異世界,路西安因為各種實驗多次強化過的軀體依然差了許多。
而那些堅固耐用的改造素材,雖然珍惜且強力,但是依然存在生物相容性的問題。
這也給易皮變化的過程帶來了更多的痛苦。
運動員在雪地上痛苦的翻滾著。虛假的記憶閃回到了突破自身極限跑入百米9秒58后的那個夜晚,那種疼痛也是如此強烈,發(fā)自肺腑,直達靈魂!
他痛苦的想要撕扯身上的狼皮,卻不能完全做到,喉嚨深處的痛呼漸漸變成了類似于被重創(chuàng)的冬狼的哀鳴聲!
痛苦很快達到了閾值,他甚至能夠虛幻的看到自己虛假靈魂的存在。
黑暗的內心世界,一間幽閉的監(jiān)牢,不大的窗口外是璀璨的星河。
永遠在十歲兒童和二十歲年輕人形態(tài)之間轉化的主人格路西安.馬庫斯抱著腿縮在墻角。
而他坐在房間的入口和他的兄弟姐妹們一起警惕地護衛(wèi)在他的身邊。
他不是真正的尤塞恩.博爾特,那個地球時代最偉大的短跑運動員。
他只是一段完整的經(jīng)驗,一段智腦模擬量產擬真度極高的記憶,一段副作用劇烈的學習產品。
實質上,他的本質是明確的,他就是路西安.馬庫斯的一部分。
牢門之外的其他房間里住著的就不是了。那里面關著的都是真正的怪物??!
“吾乃大群。因為吾等人數(shù)眾多!”
神父打扮的副人格半開玩笑地用圣經(jīng)中的語言說出了運動員的想法。
“這不好笑神棍!你我都知道那孩子從來就不想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p> 護士打扮的女士副人格斥責道。
她其實根本就不需要開口,在這里,這間擁擠的房間里的家伙基本都能知道對方在想些什么。
甚至房間外一些相對友善的鄰居也能感覺到一二。
運動員的心靈投影是不斷躍動的,這是他在不斷進入,又脫出心靈世界的表現(xiàn)。
進入這里更多的是為了失去身體感受,避免劇烈的痛苦,出去則是因為保證存活的責任心在作怪。
這種變化實質上是不健康的,以至于運動員聽到的交流實質上是斷斷續(xù)續(xù)的。
其他人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但是也只有直觀了解外界危險程度的冒險家愿意完整的感受這種痛苦的細微變化。
良久,冒險家率先開口了:
“痛苦已經(jīng)到了可以承受的程度了,博爾特快出去!一切為了生存!”
再一次閃現(xiàn)出的運動員的心靈投影已經(jīng)披上了一件精巧又粗獷的狼頭披風,看上去頗有非洲酋長的風范。
運動員點了點頭,離開了這間擁擠的房間。
冒險家想了想,走到了角落,拽起了不斷返老還童又快速長大的主人格的藍白條紋病號服的衣領子猛烈的晃動著。
“路西安,醒醒,醒醒!六十歲的人了,意志力得好好鍛煉一下!”
…………
清晨的陽光照耀在北地大冰原上,印襯出與這冰藍天地格格不入的金色光彩的時候,變化徹底完成了。
暴風雪則在黎明前就停下了。
并沒有多強意志力的主人格在痛苦最后的余韻中沉淪。
他以第一支配人的權限控制著四肢著地,依循著來自那張狼皮的遺傳本能,用長出了鋒利指爪的四肢在雪地上刨動著,希望可以以此減輕痛苦!
在運動員看來,這樣是極不體面的,還不如換身疾風,在肆意的奔跑中發(fā)泄痛苦。
刨地什么的看起來像是剛剛方便玩的狗。
大冰原的危險無處不在,想想肆意亂跑的危險,運動員也沒有過多堅持。刨坑其實也還算不錯。
變身冬狼的過程中,殘疾的左小腿完整的生長了出來,雖然現(xiàn)在變成了一頭狼,但是也能算是好消息。
待到疼痛徹底平復,陽光下的雪地上除了那個狼藉的雪坑,還有一只身長僅5英尺(1.52米)的冬狼幼崽癱倒在一旁。
不是一般冬狼幼崽那種靈動狡黠的眼神,這個狼崽的眼神是極為灰敗的那種,看起來活像一個被玩壞了的布娃娃!
聽著風中回蕩了幾千年的狼嘯,直入靈魂的狼語讓路西安大致知道了易皮者的信息,也算是對自己所在的世界有了那么一點點微薄的認識。
按照冬狼的命名方式,他現(xiàn)在算是自動獲得了一個姓氏。
他現(xiàn)在可以被稱為路西安.馬庫斯.易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