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求劍(九)
看小說時陳楠楠對孔瀟瀟十分有好感,不同于凌斐的溫柔可人,她敢愛敢恨,就像一團用生命燃燒的火,就算是生活在黑暗里,也燃燒著自己祈求著光明。如此耀眼的一個女子,陳楠楠不相信她會因弟弟之死殺害幼年待她如珠似寶的林遠,或許……
“林遠前輩有沒有可能是自盡呢?”陳楠楠決意問一問,如今謝懷瑾算是世上唯一關心孔瀟瀟的人了,如果林遠的死和孔瀟瀟無關,楠楠不想謝懷瑾對她抱有懷疑。之前他們沒有考慮過自殺的可能性,以林遠的身份地位沒有理由去自殺。但現(xiàn)在背后的故事水落石出,又牽扯到孔瀟瀟,陳楠楠想到了這個可能。
嚴越?jīng)]料到陳楠楠如此在乎這件事的真?zhèn)?,她應是不認識孔瀟瀟,就算聽說過,也應是罵名。這人越來越奇怪了。
謝懷瑾也感到奇怪,雖然他也不愿相信笑笑會殺了林遠。他猶疑地說道:“雖然林遠師兄自五年前那次變故后精神一直不太好,但是他五年以來一直傾注自己的一切在鑄劍一事上,想要制成一把超凡脫俗的劍,超越觀云劍,將那把劍交于笑笑。新鑄的那把劍縱然亦是不凡,卻沒有達到可以超越觀云劍的程度,沒有達成心愿,他應是不會放棄自己的生命?!?p> 聽了這番話,陳楠楠也對自己的想法有一點動搖,但依然想要謝懷瑾不要輕易對孔瀟瀟下結(jié)論?!皡s也不能就此說是她殺的人,一條人命總是要有證據(jù)的??诪t瀟來找您的時候,除了交予您那把劍,可曾說了什么呢?”
“笑笑那日負劍而來,絲毫不提林遠師兄的死。她只說已經(jīng)有趁手的兵器,這劍就任我處置,同我喝了一盞茶就走了。當時那劍包的很嚴實,我沒有發(fā)現(xiàn)那劍出自林遠師兄之手,待我發(fā)現(xiàn),她已不知去向?!闭f完謝懷瑾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也許那盞茶就是笑笑在同他告別吧,之前她還來探過自己幾次,現(xiàn)在只怕已經(jīng)塵歸塵土歸土了。
一時間蓋在往事上的布都掀開來,所有人都沉默了。
過了片刻,嚴越道:“多謝前輩盡數(shù)相告,今日我們幾人叨擾了?!?p> 謝懷瑾只淡淡點頭,直視著嚴越道:“你們此番調(diào)查,卓平江可曾知曉?”
“師父他尚不知曉。若是前輩覺得往事不便流露,晚輩自當守口如瓶?!?p> “哈,已經(jīng)到了這步田地,還有甚么不便他人知曉的。你盡可將所有的一切告知你師父,讓他知道一把刀正懸在他的頭頂。他過了這五年的安生日子,也該還債了。只一點,陳丫頭說得對,單憑我的話,不能說明笑笑就是兇手,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不能把罪名推到她的頭上。你明白嗎?”謝懷瑾語氣平靜,可雙眼卻盯緊了嚴越。
“晚輩清楚?!眹涝秸酒鹕韥砉Ь吹卮鸬?。
“謝伯伯、李伯伯,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标愰獙χ鴥晌晃葜髡f道。
“天色已晚,山路崎嶇,若是你們愿意,今晚就留宿在此吧?!敝x懷瑾淡淡地說完話,起身出門,老者也走了出去。
嚴越本想拒絕,剛想張口,就聽見陳楠楠高興地應了聲。
留在這里并不妥帖,且不說因著林遠的死會否有其他人找來,就那位李姓老者武功詭譎,不知哪門哪派,兩位屋主又對師父有著那么大的敵意,留宿實在尷尬。
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陳楠楠,就見她對著自己笑彎了眉眼,似有討好的意味。看不慣她笑得像個傻子,撇開了頭。
哼,這嬌小姐定是不愿走夜路,一身嬌氣病,著實是個麻煩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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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默默地吃過晚飯,聞人衍就見陳楠楠收拾完碗筷后,悄悄溜了出去,藏著什么東西又回來。
“楠楠姐,你藏了什么寶貝?給我瞧瞧唄?!甭勅搜苄ξ販惖疥愰磉呎f道。
“是什么?是寶貝啊,可惜你還太小,受用不了的?!标愰俸僖恍Γ牧伺乃念^。
“什么啊,你也就比我大兩歲?!甭勅搜苋嗔巳嘧约旱念^,看陳楠楠回了房間,自己嘟囔著也回了房。
他和嚴越一間房,進屋就看到嚴越坐在床上打坐調(diào)息。他不想練功,自己悄悄走到床邊想要躺下睡覺。
嚴越突然的出聲,嚇得他差點左腳絆右腳平地摔跤?!皠倓偤完愋〗銧巿?zhí)什么呢?”
“啊沒什么,就看到楠楠姐從外面拿了東西回來問了幾句?!甭勅搜芊€(wěn)住身形后答道。
“阿衍以后莫要與陳小姐走得太近,我們不是一路人?!?p> “為什么?楠楠姐人挺好的,雖然有時有點子刁蠻,但她真的很好很好?!?p> “莫要多說,你記住師兄的話就可以?!?p> 聞人衍撇了撇嘴,爬上床氣惱地翻了個身。真是的,一個兩個都拿他當小孩。氣呼呼地睡了過去。
嚴越又練了會兒心法,回想著白日里自己的暴露,雖然這件事被捅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但仍然感到煩躁。他必須更加小心,才能繼續(xù)留在云想山莊,留在她身邊。
一時間想得頗為煩悶,起身推開房門,想要去院子里走走。
到了院子里,就聞到一陣花香,此時溫度已經(jīng)降了下來,白日那馥郁的桂花香似乎也被沖淡了不少,現(xiàn)在的香味也不再令人生厭。
他看向那棵被自己摧殘過的銀桂樹,卻看到陳楠楠坐在桂樹下,靠著一張不知從哪兒搬來的矮桌,桌上擺著一壺酒,她還捧著一個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臉上已經(jīng)泛紅,想是已經(jīng)喝了一會兒。
哼,酒鬼。
嚴越轉(zhuǎn)身想要回房,剛邁出一步后背就被什么硬物打了一下。
這女人只怕忘了桑河河畔發(fā)生的事,膽子真是大,卻也不想搭理一個醉鬼。
見他還要回房,陳楠楠酒壯慫人膽,對著背影說道:“嚴少俠別走啊,你白日里使的那套掌法是奔雷掌吧,不想聽聽我的點評嗎?”
嚴越腳步頓了頓,來到桌旁坐下,看著陳楠楠一副酒醉的模樣,眼神確實是清明,她這是在耍什么把戲。他似是不甚在乎地說道:“并不是,陳小姐在武學上并沒有深入研究,認錯了也是理所應當?shù)??!?p> 陳楠楠喝了口酒,撐著頭笑了起來,“哈哈哈,你在套我的話嗎?嚴公子就別藏著掖著了,多大的事,不就是身為云想山莊弟子,卻學了別派武功嗎。老實說你練的一般,那奔雷掌是有雷霆萬鈞之勢,至剛至強。奔雷掌第三勢使出來猶如招雷引電,就連樹樁都能劈開,哪像你那樣連棵桂樹也劈不斷。嘖,少年加把勁??!”
奔雷掌第三勢確是剛強無比,只自己在山莊里疏于練習,又沒有合適的心法配合練習,自然達不到真正的力度。
陳楠楠真的知曉,甚至了解自己的招式,她與自己已然結(jié)仇,既然知道云想山莊的規(guī)矩,那么有很大概率會去揭發(fā)自己。已經(jīng)到了這步,這陳楠楠怕是留不得了。
嚴越眼里逐漸浮起殺意,卻見陳楠楠雙手撐在桌上,湊到自己跟前,帶來了一股酒香,她笑嘻嘻地說道:“嚴公子該是在想怎么殺了我吧!要不我給你幾個建議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