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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天臺吃羊肉串

第三十四章

不要在天臺吃羊肉串 臨臨江酒 3015 2020-10-29 17:19:56

  我建議你最好清醒一點。

  宿芥冷酷的向自己叮當(dāng)亂跳的小鹿下達死亡通知,外面忽的起了一陣風(fēng),卷起她披散的發(fā)胡亂蓋在臉上,她摸索的拿過手機,指尖撫過指紋鎖,手機嘀嗒著解開封印,與林靄對話框的最后一條消息停留在上周,問她要加什么料的奶茶。

  這樣平淡無奇的對話他們不知一天要有多少次,“但是拖累他也不是什么好的選擇,你清楚的,對吧?”宿芥歪了歪頭,還是小心翼翼的截了屏,繼而刪除了對話框。

  有滴淚猝不及防落在手機上,靈敏的觸屏迅速做出應(yīng)答,退回到了背景頁面。

  壁紙上優(yōu)雅矜貴的男人微抬著下巴,握著一根手杖,被劉海遮去大半面孔的自己坐在他身邊,微不可查的絲線扯住兩人的尾指,仿佛連心跳都能傳遞。

  APP的圖標擋住了林靄小半張臉,宿芥對著他笑笑,輕聲說;“晚安,林哥?!?p>  她重重的抹了一把臉,輕易把那些舍不得連眼淚一并甩進密不透風(fēng)的夜色。

  這是宿芥進入公司的第三個星期五,日光透過大扇的窗戶投射進過分充足的陽光,辦公桌后面垂著頭的女人好看的眉頭蹙起來。

  “宿宿?”

  辦公室的門被人溫柔的推開一半,林先生帶著口罩,墨鏡掛在衣領(lǐng)上,兩手各提了一只保溫桶,像個螃蟹似的頂著門走進來:“你吃飯了沒有?今天煲了雞湯——我就放了幾顆紅棗,你喝一點?”

  “不是說過公司有食堂嗎?”

  寬大的辦公桌隔開愛人的腳步,林靄悻悻的把保溫桶放在茶幾上,眼睛滴溜溜的往宿芥臉上瞥,她今天也化著得體的妝,眉毛描的細長,黑發(fā)挽在腦后,戴著一對溫柔的珍珠明月鋃,一如既往的好看,只是半天了才抬頭看他一眼:“怎么了?”

  “沒,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绷朱\微愣,彎起眼睛,單手支著下巴,笑瞇瞇的抱怨著:“大小姐好冷漠啊,昨天就不喝我的湯,害我今天又翹班跑出來,誤工費結(jié)一下吧?”

  回車鍵敲出清脆的聲響,宿芥又垂下眼睛,撇了撇嘴角:“小李!給財務(wù)打電話——”

  “別別別,不敢了?!绷朱\按住她的手腕,腕子上掛著某牌當(dāng)季新款的手鏈,冷硬的橫在愛人碰觸的肌膚之間:“你又瘦了,宿宿,跟我回去吧?我早上送你也好?!闭浦欣w細的皓腕似乎往回抽了一下,宿芥說:“別說的好像我是你回娘家的媳婦一樣,街上的人販子才好用這套。”

  林靄對此充耳不聞,加了力氣硬拉著宿芥坐到茶幾前,一手按著她,一手笨拙的旋開保溫桶:“宿宿,你怎么了,有處理不好的事情我可以幫你?!庇旨又亓苏Z氣重復(fù)道:“真的?!?p>  “你看不起誰呢!”宿芥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抽開手,動作之大差點打翻桌案上的小瓷碗。

  “不用了,我是說,沒什么不好處理的,你怪忙的,就不用了?!?p>  她難得的安靜,喝干了那碗湯。

  “宿芥,你不對勁?!蹦腥似届o的注視著她的眼睛,安撫似的拍她的手背,一下又一下。

  “宿宿,我喜歡你的,好不好?”他說:“我愿意你給我找麻煩,這有什么?”

  女孩單薄的肩頭繃緊,幾乎看得出骨骼的輪廓,她又瘦了許多,蒼白的像一個紙人,西裝外套在她身上空蕩蕩的,灌進許多風(fēng)去,她的手冷的像被封入冰棺百年。

  她抬起頭,那雙因為消瘦而顯得更加大的眸子看著林靄,從他的眉到鼻尖,流連過那兩瓣線條干凈的唇,突然歪著頭笑了一下:“林哥,你走吧?!?p>  成年人的告別就是這樣不言而喻。

  林靄像是察覺了什么,在那次造訪小宿總的辦公室之后,就再不曾來過,連同時不時發(fā)來的消息,都一減再減,最終幾近歸零。

  宿芥沉默的看著那個不再出現(xiàn)紅點的頭像,修長的指尖在標書上不住摩挲。今天又聽到公司的小姑娘討論著他,像是又放出了新電影的路透照,好看的慘絕人寰,宿芥挑著圓珠筆,在手里轉(zhuǎn)了一圈,目光遲疑的落在手機上。

  聽她們說的,好像真的很好看……也不知道是什么樣子。

  就在那只細白的手落下的前一刻,辦公室的門被人有節(jié)奏的敲響,助理探進頭來:“宿總,宇環(huán)那邊的陳公子在會議室等您?!薄爸懒恕!敝讣馐栈?,小宿總順勢撫了撫鬢角,高高挽起的發(fā)髻使她連皺眉都有細微的阻力:“這樣下去會禿吧?!彼藿骢局?,小聲嘀咕著出了門。

  沉重的木門被人無聲推開,女人單手拍著衣襟上小小的褶皺,助理為她拉開座椅,她便陷入那黑乎乎的真皮軟墊中:“陳釗,業(yè)務(wù)能力見長了?這種場面都撐得起來了?”

  “那可不是?”對面嬉皮笑臉的男人雙手撐在桌上:“宇環(huán)的少東家親自來,才有資格和宿氏的大小姐談生意不是?”他說著驟然向前一探:“談完了生意,還能談?wù)剟e的,嗯?”

  他生了一張秀氣的臉皮,就是留上長發(fā)也不顯的突兀,男人中少見的水杏眼在他臉上恰如其分,看著就人畜無害的樣子。

  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藿鎱s厭惡的挑高眉梢。

  “所有的款項和條件都已經(jīng)發(fā)給你們了?!彼藿娌焕頃?,揚揚手邊的文件夾:“還是說您要現(xiàn)在看?”“我都看過了,還以為能在里面發(fā)現(xiàn)美人兒的情書?!标愥撟雠跣臓?,眼角向上飛著:“太難過了,所以我不想再看一遍?!?p>  那最好,宿芥心說,接著就聽到對面被人故意拖長的腔調(diào):“條件嘛……都可以,合同今天也可以簽?!彼藿嫣痤^,看到那人嘴角曖昧的笑容:“今天晚飯時間是個良辰吉日,宿總,這合同您簽是不簽?”“陳釗,你想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毙∷蘅偰菑埫髌G的面孔瞬間冰凍,手里把玩的鋼筆啪的拍在桌上,濺出幾滴墨點子,周圍幾個宿氏的員工幾乎要打個哆嗦:“在宿氏門口胡言亂語,我到要看看有幾個頭鐵的,還敢吃你陳家碗里的飯。”

  “別別別,姐姐,別了。我是真怕了您了?!标愥撘娝湎履槪膊桓掖篑R金刀的坐著了,乖的像個小媳婦,陪著笑湊過去:“別這么兇嘛,咱們也算有幾分交情,不是我一個喊你吃飯,是我們攢了個局,晚上給你過生日嘛?!薄吧??”宿芥眨巴兩下眼睛,她因為自小同老人家一起生活,生日向來是過農(nóng)歷的,竟也完全沒意識到明天是她的生日。

  陳釗還在旁邊笑著,宿芥遲疑片刻,還是應(yīng)下來,順帶按著陳釗的頭簽了合同,并請保安大哥安全的將他送出大樓。

  是夜,宿芥高挽了整日的發(fā)披下,上了妝的臉秾麗的令人不敢逼視,那兩瓣紅唇好像剛飲過杯中鮮血,沾了一點妖嬈。這邊不及泠然餐廳僻靜,是正常開門營業(yè)的小酒吧,陳釗一再給她強調(diào)那個打碟的長相有多絕,直至她坐定,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溫柔的遞給她一杯特調(diào)——

  她在閃爍的鐳射燈間看見了林靄。

  那只是一張和林靄有這五分相似的臉,卻不妨礙給宿芥心里即將決堤的思念提供了一條泄洪道,鬼使神差的,她默許那個陌生男人坐在她旁邊,為她披上一間帶著淡香的外套。

  “怎么樣?”陳釗碰碰她的肩膀。

  宿芥鐵青著臉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液體,帶著淡淡的青梅的味道,她抬手把酒杯放在案上,陳釗還在一邊喋喋不休:“他們都說這人長的像那個影帝,我也不知道,我也看不出來,不過我也覺著長得不賴——宿總,你喜歡這樣的不?叫他給你切蛋糕?”“不了?!彼藿?zhèn)冗^臉,纖細的手指夾起一支煙,男人殷勤的為她遞上火,宿芥盯著跳動的火苗,突然說:

  “你,去給我做一杯珍珠奶茶,全糖去冰?!?p>  “什么?”男人愣了愣,很快笑著說:“好的,我的小姐?!彼摀徇^宿芥的發(fā)梢,昂首闊步的走向吧臺。

  試問,有什么比在夜店看到日思夜想的愛人和別人調(diào)情更刺激?

  大概是那個男的長得還像自己。

  這大概是我復(fù)活以后最刺激的一天,現(xiàn)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林先生如是想。

  就不該跟這個混蛋過來。林靄惡狠狠的白了身旁的友人一眼,收獲一個無辜的表情,很快的把眼神歸位——那個身著長裙的女人,海藻一樣的長發(fā)傾瀉而下,紅唇間吞吐著煙霧,冰冷又繾綣的看向右側(cè)的男人,那個估計是拿自己當(dāng)整容模板的男人,

  居然!還想!給宿宿!撩頭發(fā)!

  “林靄,你怎么回事???”友人咬著后槽牙半天憋出了一句:“你看著要黑化???”

  “別管我,說,你說你的。”林靄把拳頭攥的咯吱直響,該以廬山升龍霸還是以天馬流星拳開打,才是他現(xiàn)在在考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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