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兩也真虧你說得出口,既然如此,那咱也沒必要繼續(xù)商量下去了。這批藥材的定金麻煩你先付了吧?!?p> 此時的鄧掌柜已經(jīng)說得滿頭大汗,不禁還有些懷疑人生。
這家伙真的只是個十六歲的毛頭小子嗎?
這將近一炷香的時間里,鄧掌柜已經(jīng)多次加價,即使他已經(jīng)加到了兩萬二千兩的價格,景洪卻還是一口咬定了十萬兩。
也不知道這小子心里到底想的什么,竟然連二萬兩的白銀都不動心。
要知道這二萬兩白銀對于普通人來說,那可是幾輩子也賺不來的大錢啊。
其實景洪現(xiàn)在心里的想法也很簡單。
以前他不知道石大夫那些藥方價值幾何,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漸漸明白了。
價格低了他肯定不會答應(yīng)。
更主要的是,他現(xiàn)在不想冒這風(fēng)險。
他還得留在赤霞山,等到自己修為達到納氣境后期之后進入飛云門的內(nèi)門,然后學(xué)習(xí)他們那些內(nèi)門功法。
若是這事兒被發(fā)現(xiàn),他肯定沒辦法留下來了。
要是鄧掌柜給的銀子多還好說,他可以賭一把。
但少了,那就沒必要了。
眼看生意沒談成,鄧掌柜掏出錦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有些不爽地離開了后院。
景洪微微一笑,在后面漫不經(jīng)心地跟上。
回到藥鋪,景洪付了一千兩白銀的定金。
得知鄧掌柜弄來這批藥需要五天時間之后,景洪便離開了藥鋪。
但也就在景洪剛剛離開不久。
門口的小二便走到了鄧掌柜的身邊,笑嘻嘻道,“怎么了掌柜的?沒談成?”
“哼!”鄧掌柜冷哼一聲,將景洪交給他的那張寫有藥材名字的字條收入了柜臺里。
“這小子開口就是十萬,怎么談?”
小而不解道,“十萬拿下這藥方,掌柜的也賺不少啊,干嘛不談?”
鄧掌柜面露不屑道,“這才第二次他就敢開價十萬兩了,要再繼續(xù)跟他談,下次不得開出一百萬?”
小二聞言小心翼翼道,“那咱們?”
鄧掌柜臉色稍稍緩和,皺眉道,“你已經(jīng)弄清楚了?”
“弄清楚了!百草谷里一共就只有三個藥童,飛云門的山門離那兒還遠著呢。咱可悄悄地進去,絕對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小二忽然毫無遮攔地開口,惹得鄧掌柜有些惱火。
但鄧掌柜瞇眼四處掃視一番,確認沒人聽到之后,在那小二的耳畔沉聲道,“那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辦,帶幾個好手把石百川那些藥方全部弄來,能偷就偷,實在不行,就...”
鄧掌柜眼神露出一抹恨意,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店小二心領(lǐng)神會,嬉皮笑臉地點頭之后,轉(zhuǎn)身便出了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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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轉(zhuǎn),又是兩天時間過去。
景洪在驚虎堂待的這兩天著實被折磨地不輕。
倒不是有誰來找他麻煩,主要是驚虎堂那環(huán)境讓人有些受不了。
畢竟是個沒什么科技水平的世界,睜眼閉眼都是一股海鮮味。
而且一到了白天,驚虎堂里就喧鬧的很。
景洪在百草谷待的這幾年早已習(xí)慣了那種清凈的日子,對這城里的熱鬧感到很不適應(yīng)。
睡覺都睡不踏實,自然別說修行了。
將就了兩天,最后實在受不了,今天一早景洪就找到王大富說了一下,然后自己便出來在城邊上找個僻靜的客棧重新住下。
到了下午,又開始無聊起來,景洪便出門上了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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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整個鹿鳴城最熱鬧的地方是哪兒。
肯定是那座貫穿整個城南與城北的胭脂巷了。
大大小小的胭脂樓多達六十多家,據(jù)說,在這條街上靠搔首弄姿濃妝艷抹為生的女人有多達上萬人。
一到晚上大紅燈籠高高掛,姑娘們就涌上街道開始招攬客人。
每年到鹿鳴城的數(shù)十萬游客,當然不是為了去驚虎堂看海鮮,絕大多數(shù)都是沖著這胭脂巷來的。
所以說鹿鳴城里真正賺錢的地方,還是在這女人身上。
只不過在鹿鳴城里,這個行業(yè)已經(jīng)被城主府給獨占了,現(xiàn)在胭脂巷里的樓子八成都是官窯,背后的東家正是掌管整個鹿鳴城的城主府。
唯一分到一杯羹的就只有那個早些立足此地的鐵沙幫。
說實話,景洪一直對胭脂巷挺向往的。
在百草谷平日里別說女人了,連張照片都沒有,那些日子早把他給憋壞了。
但就憑景洪這稚嫩的長相,人家連門都不讓他進!
在胭脂巷外面轉(zhuǎn)了兩圈,感覺別人看自己的眼神總是不對勁之后,還是想著另外找個好玩的地方打發(fā)打發(fā)時間。
這個世界打發(fā)時間的方式比較單一。
最想去的地方去不了,那就只能去茶樓里看人家唱戲了。
如今景洪身上不缺銀子,所以沒想著省錢,于是便去了鹿鳴城最大的茶樓西風(fēng)樓。
花二十兩買了張二樓的次席,再花二十兩點了一壺上等的茶水瓜果。
對周圍那些詫異的眼神全然不顧,自顧自地全身心投入到了戲曲之中。
初次看人唱戲,覺得挺沒勁的。
跟電視劇比起來總覺差了好多,造型比不上,聲音比不上,場景也比不上。
但耐著性子看得久了之后,他卻不由有了另外一番看法。
無論是這臺上戲子的一個轉(zhuǎn)身,或是一個抬手,又或是壓著嗓子唱上一段,都無一不展露出了數(shù)年甚至數(shù)十年的苦功。
這臺上的一舉一動,一唱一跳那全都是藝術(shù)??!
于是乎,發(fā)現(xiàn)新世界的景洪開始背靠著椅子,翹著二郎腿,也學(xué)著那些知書達理的老大爺們開始享受起了生活。
只不過景洪不好容易有了的興致,很快便被人給攪了。
“喂!今天唱戲的怎么不是顧姑娘???!”
景洪坐直身子,皺眉向著樓下的客席看去。
“宋巧云?!你們掌柜的呢!叫出來!今天怎么不是顧思瑩登臺?!”
只見這客席外忽然闖進來了一伙人,年紀都約莫二十出頭。
但在那些平均年齡都有五十多歲的客人面前,他們的氣勢卻顯得格外囂張。
特別是當首的一人,此刻更是直接沖上了戲臺,大吼大叫了起來。
“滾滾滾!就你們這也配叫唱戲?快叫顧思瑩上來,爺爺今天好不容有空!別掃了爺爺?shù)呐d致!”
此人打扮并不精致,一套貼身的黑衫,腰間別了一把短刀,整個氣質(zhì)流里流氣的。
年紀不大,卻一口一個爺爺自稱。
三個登臺的戲子被他絲毫不留情面地趕了下去,而西風(fēng)樓的一大幫伙計還只敢在下面干看著,完全不敢阻攔。
景洪也看明白了,這家伙肯定來頭不小。
以鹿鳴城現(xiàn)在的格局來開,能有這么大排場的,估計不是城主府里的幾個少爺之一,就是鐵沙幫某個大人物的兒子了。
“你們掌柜呢?!?。?!”
“來了來了,哎呀,老遠就聽到吳公子的聲音了,何必動這么大火氣呢?”
很快,這西風(fēng)樓的掌柜宋巧云便連忙從后院小跑了出來。
一個四十左右濃妝艷抹的婦人,在這二十出頭的青年面前,獻足了殷勤的笑臉。
“哎呀,吳公子您站那么高干什么?那是戲子站的地方,您快下來吧?!?p> 這位吳公子插著腰瞪著宋巧云,“少羅里吧嗦的,我問你顧思瑩哪去了????爺爺我今天好不容易得閑來看我的顧美人唱戲,你給把人藏哪兒去了?趕緊給我找出來!”
宋巧云賠著一臉苦笑,“哎呀,誰把她藏起來了?人家這幾天天天都在臺上你不來,今天恰好人家休息你偏來了,行了行了,人家馬上就到,穿戲服化妝不得要時間啊?您快下來吧,不然您待會兒可得跟顧姑娘一塊唱了?!?p> 吳公子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撇著嘴道,“嗯,這還差不多?!?p> 說著,吳公子輕輕從臺上跳下,隨手朝著宋巧云扔出了一張銀票。
“瞧瞧,可別說我是來給你砸場子的,在這鹿鳴城里,誰有我這么大方??。拷裉爝@場子照例,我包了?!?p> 宋巧云接住銀票一看,一千兩!
這臉上的苦笑瞬間燦爛地跟朵花一樣。
“知道了知道了,誒!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呢!趕緊給宋公子備最上等的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