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
景洪聞言又再次轉(zhuǎn)過身來,有些驚訝地看著王大富。
他壓根就沒想到過這些尸體會跟自己認(rèn)識的人有所關(guān)系,但聽王大富這話,這些死人的來歷似乎又有跡可查了。
只見王大富點了點頭,拿起那塊青綠色的腰墜仔細(xì)地看了又看。
十分確定道,“我確實見過啊,這東西的挺別致的,應(yīng)該不會這么巧有兩個一樣的吧?”
景洪狐疑地望了一眼他手里的腰墜,又轉(zhuǎn)頭打量了一下地上那具尸體。
“那這人該不會也是你認(rèn)識的吧?”
景洪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王大富身為內(nèi)門弟子,從入門開始基本都一直待在孤劍峰潛心修行。
與他一樣,能接觸外界的機(jī)會很少,他所能認(rèn)識的人基本也就只有飛云門的人了。
這要死的是飛云門的人,那這事兒可就不一樣了。
但王大富接下來的反應(yīng)讓景洪松了口氣。
只見王大富搖了搖頭,“人我不認(rèn)識,我只是見過這腰墜?!?p> 景洪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接著追問,“那你是哪兒見到的?”
王大富回憶了一下,“在驚虎堂啊,我想想,哦對,就是驚虎堂,剛到驚虎堂那兩天城南藥材鋪有人送了一批藥材過來,我記得很清楚那個送藥材過來的人身上就是掛的這塊腰墜,因為一時沒看清上面雕的什么,我還多看了兩眼。額,怎么會這么巧啊,這人怎么會死在這兒?。俊?p> 王大富一時覺得很驚奇,想起身過去看看那具尸體,但無奈腿腳不利索,猶猶豫豫一下最后還是放棄了。
“該不會是進(jìn)山采藥失足落水的吧?可怎么一下會死這么多???”
景洪聽得也是一陣皺眉,“你確定是城南藥材鋪來送藥材的人?這些人的來歷你可別瞎說啊?!?p> 王大富被問得一時也不敢確定起來,“額,應(yīng)該不會錯吧?!?p> 他又拿起腰墜看了起來,這青綠色的材質(zhì)與上面那些怪異的紋路與他記憶中一模一樣。
東西應(yīng)該是不會錯,至于那具尸體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他卻不敢肯定了。
基于話不能亂說的道理,他還是咬著牙起身走過去瞧了瞧。
但這具尸體已經(jīng)被泡得發(fā)腫,就算是他親媽來了也不一定認(rèn)得出來,他王大富又怎么認(rèn)得出呢?
王大富艱難地走過來,跟景洪肩并肩站著,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越看這尸體越覺得古怪。
忽然景洪又開口問道,“驚虎堂的藥材都是從哪一家藥鋪拿的?”
城南的藥材鋪有十幾二十家,做得大的有差不多四五家。
石大夫交代景洪進(jìn)城買藥材從沒指定過找誰,全靠景洪自己聯(lián)系。
而驚虎堂的藥材一向是在哪一家拿的,景洪那就一點也不清楚了。
王大富也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我才只在驚虎堂待了三天,哪知道這么多?!?p> 景洪一陣皺眉。
起先他一直還以為這些人都是在了烏河上游某些幫派之間因為產(chǎn)生爭斗死的。
但聽王大富這么一說的話,那這些人很可能是鹿鳴城來的了。
而且還很有可能是某家藥材鋪的人。
可藥材鋪又不是江湖幫派,怎么會莫名其妙死這么多人在大山里?
這趟進(jìn)城怎么就遇到這么多事兒了?
景洪眉頭緊鎖。
只聽王大富忽然道。
“算了,景師兄,要不然我們先走吧,這些事兒到時候稟報給山門,讓其他師兄去查吧。我歇息了一會兒也差不多了,咱們抓緊時間趕路,爭取早點到百草谷吧,不是我信不過你的醫(yī)術(shù),只是我傷得確實挺重的,有石大夫開藥,我感覺能好得快些?!?p> 景洪點了點頭,心想這確實也不是需要他操心的事兒。
但也就在景洪攙扶住王大富的胳膊準(zhǔn)備繼續(xù)趕路的時候。
他無意間往對岸看了一眼,整個人的身子忽然猛地一顫!
王大富奇怪道,“景師兄?你怎么了?你不是生病了吧?”
景洪沒有回答,一把松開王大富的胳膊,忽然一下猛地向前沖去,在那濕滑的河灘上連續(xù)幾個大跨步,直接踏上了他們面前的那塊巨石。
王大富一臉不解,愣愣地望著他。
而景洪臉色沉重,舉目向著河對岸望去。
只見在河對岸的那片河灘上,赫然又躺著兩具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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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近黃昏,百草谷內(nèi)被盛時的夕陽映襯成了一片金黃。
石大夫三個藥童之一的劉浩正拖著三根竹子正從后山的那條小路上緩緩走了下來。
作為三人中最老實,干活最賣力的一個人,百草谷里的重活累活基本都是由他來干。
尚還只有十四歲的他,長著一身不輸成人的肌肉,渾身的皮膚也早已被曬成了古銅色。
石大夫說要種植一些新的藥材,需要做幾個籬笆,便將這些重活全部交給了他一個人。
劉浩沒有任何怨言,只要是石大夫開口他都會竭盡所能地去完成他布置的任務(wù)。
今天這已經(jīng)是他上山下山的第八趟,即便是個一身都是力氣的人,這會兒顯得異常疲憊起來。
路走到一半,他把手中的竹子放下,站在原地稍是歇息。
繼而心懷憧憬地望了一下飛云門山門所在的孤劍峰,作為一個心懷修仙夢的少年,那個地方才是他最想去的。
只不過現(xiàn)如今,百草谷才更適合他。
收回視線,劉浩又望向山外。
心中不經(jīng)意想起景洪離山已經(jīng)差不多有十幾天的時間。
“景洪這次怎么去了這么久還沒回來?不會是出什么事兒了吧?”
想起了半個月前那位周師兄的遭遇,劉浩心中不由產(chǎn)生了一絲擔(dān)心。
最近聽說外面好像出了什么大事兒,飛云門很多高手都出山了。
身在百草谷內(nèi),消息基本都是一些比較夸大的道聽途說,一直讓他有種天下不太平的感覺。
也正在劉浩搖搖頭勸自己不要想太多的時候,這背后的小路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王大富,你怎么還是這么重???那些家伙怎么不直接拿刀剮你的肉呢?真是累死我了?!?p> “景師兄,你這話說得就有點言重了啊,肉又不是我讓它長的,我巴不得自己輕一點呢。景師兄你再加把勁啊,已經(jīng)到百草谷了?!?p> 劉浩回頭一看,只見剛才自己還念叨的那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那條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