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兒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哪里來的哪里去吧,還有你這東西,帶走,我怕吃了鬧肚子?!被ㄓ⒌?。
段紅英紅了眼,看了看余櫻檸。
余櫻檸知道,那不是感動的,是被嗆出來的。
這個母親,慣用的一招就是博同情,裝可憐。
不知道這白蓮圣母的樣子,是從哪學(xué)來的。
連帶生的二女兒也一樣。
余櫻檸扭頭,不看她。
面對這種人,不需要用眼看,用眼看,都會臟了自己的眼睛。
夫婦兩人,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一直賴著不走。
“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都讓你們走了,還不走。留下來干嘛,等著我給你們飯吃啊?!被ㄓ拹旱目粗矍暗挠H生兒子。
對于這個兒子,老兩口早就寒了心了。
“媽,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們,也對不起櫻檸,可是這是有原因的啊,我們兩,就想有個兒子,繼承我們余家的香火,您說,我能讓余家的香火斷在我的手里嘛,不能啊?!?p> “我知道,我的態(tài)度不好,我和紅英都知道,我們對不起櫻檸,所以這次來,我們是想來,接她回去得,現(xiàn)在日子也好了,我們知道以前都是我們的不對,我們太自私了。為了兒子,讓還沒滿月的櫻檸丟給了您?!?p> “我們這次來不僅是想把櫻檸帶回去,好好補(bǔ)償她,我還想帶你們一起進(jìn)城享享福。您看,你們也操勞一生了,也該歇歇了,跟我們進(jìn)城吧。”
“呵,就你那性子,我還能不知道啊。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做什么。”余浩民敲了敲桌子。
“你們啊,無事不登三寶殿,要是真覺得虧待了櫻檸,也不會這么遲才找過來,這十多年,一個電話也沒有。哪怕只是問候一聲,也不曾有過。你覺得,你突然假好心,能讓人相信嗎?”
“英子,檸檸,我們走,既然他們喜歡在這呆著,就讓他們呆著吧?!?p> “哦,好。”
余櫻檸摻扶著花英,跟在余浩民身后。
走時,她轉(zhuǎn)頭了一下。
讓那兩個人覺得,她是不是回心轉(zhuǎn)意了,不舍得他們。
他們的嘴角上揚。
不想,余櫻檸說了一句。
“你們走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p> 說完,扭頭走了。
弄的兩人白開心一場。
如此厚顏無恥,也沒誰了。
時過境遷,十幾年的時間。
在這十幾年的時間里,這兩個人從沒有盡過做父母的義務(wù),更不用說盡做子女的義務(wù)了。
憑什么讓她們有好臉色去看他們。
沒哄他們有就算客氣了,讓他們自己有臉面的離開。
路上。
“檸檸啊,你不會怪爺爺奶奶把他們趕走了吧,對他們態(tài)度這么惡劣?!?p> 聽著奶奶的話。
余櫻檸搖了搖頭。
“不,奶奶,我沒有怪你們,我覺得你們做的是對的,你們是他們的父母,自古子不孝,父母責(zé),你們是對的?!?p> “對于他們,我沒有記憶,在我心里,對我好的人,至始至終,只有您和爺爺。”
余櫻檸笑著說道。
寒風(fēng)中,余櫻檸的那一抹笑,成了這個冬天最動人的笑容。
“好孩子,圍巾圍好了,風(fēng)大,別吹著,回頭該感冒了?!庇嗪泼窠o她拉了拉圍巾和帽子。
“謝謝爺爺。”余櫻檸挽著兩位老人的手腕。
在寒冬蕭瑟中成了一道溫暖別致的景象。
此次之后,余櫻檸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這件事成為一次偶然。
隨后不了了之。
可是意外和偶然,卻總是會回環(huán)反復(fù)。
時隔半個月,余櫻檸再次跨入這個城市。
久違了,京都。
再次站在這個城市,余櫻檸眼里多了一些東西。
那眼神鎮(zhèn)定,猶如勝券在握。
看著遠(yuǎn)方的高樓大廈。
余櫻檸坐上了去山莊的車。
車上,余櫻檸預(yù)判了白老頭的這些日子恢復(fù)的情況。
按照白老頭如今恢復(fù)的身體的情況,應(yīng)該可以進(jìn)行針灸了。
車在門前緩緩?fù)O隆?p> 嘟嘟從她的肩膀上冒了出來。
“唧唧,唧唧,唧唧唧。”我想回去看看,我都憋死了。
“去吧,記得早點回來。”余櫻檸道。
嘟嘟一直跟她呆在鄉(xiāng)下。
都快憋瘋了,沒有大山可以狂奔,沒有樹林可以晃蕩。
總于回到了這片,它的天地。
可不是火急火燎的,想去山上釋放一下天行。
嘟嘟開心的嚎叫著,像是在通知什么似的。
大門是禁閉的。
要想進(jìn)去,還得先通過前面院子的門。
院門禁閉,司機(jī)也在她轉(zhuǎn)身以后走了。
余櫻檸看著禁閉的門,手指敲了敲下顎。
后掏出手機(jī)打了個電話。
白老頭說,他在林子里打獵,一會兒就回來。
讓她自己想想辦法進(jìn)去。
余櫻檸看著不高的墻。
后退了幾步,一個縱身一躍。
手按在墻頭上,翻了過去。
“呼,平時真的得多鍛煉鍛煉,我的腰喲。”余櫻檸自言自語道。
不想后面站著一個人。
身材高大,相貌俊美。
他的目光,被眼前這個身形苗條的女人給吸引了。
褚裕不顯山露水的站在她身后兩米的地方。
余櫻檸扶著腰,轉(zhuǎn)過身子。
“咯噔”了一下。
整個人都愣住了。
四目相對,異常的尷尬。
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顯然,余櫻檸只感覺自己此刻非常的尬,想給自己挖個洞,鉆進(jìn)去。
褚裕雙手環(huán)于胸前,平靜的看著她。
等著她開口。
余櫻檸往后退了幾步。
伸出手,揮了揮,“嗨,你好啊。呵呵?!?p> 余櫻檸第一次做這種事,沒想到第一次就被抓包了。
真是有點掉面子。
余櫻檸被他看的有些發(fā)毛。
硬著頭皮道,“那個,那個,是白老頭讓我自己想辦法進(jìn)來的,你可別誤會啊?!?p> 余櫻檸說著之后,硬氣了。
又不是她想,翻墻進(jìn)來的,是白老頭,讓她想辦個辦法,自己進(jìn)來,沒有鑰匙,她就只能翻進(jìn)來了。
褚裕似乎有點兒不信,看著她的視線沒動,那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像個犯人,身處在大獄之中,冰冷,陰森。
對視不超過兩分鐘,余櫻檸敗下陣來,真是累死了。
來了不給開門,明明家里有人在,讓她像個小偷一樣被抓包。
余櫻檸走到石桌邊,一屁股坐了下來,看也不看他,徑直拿出手機(jī),倒了杯水,給白老頭去了電話。
“來了,來了,就回來了,你個小丫頭,著啥子急嘛,我不是讓你自個兒想想辦法了么?!?p> “白老頭,你家有人不說,害我翻墻被抓包了,丟臉?biāo)懒死?。?p> “???誰啊?!?p> “一個年輕人?!?p> “哦,那我知道了,是不是長的挺好的呀。帥氣吧,回頭要不要介紹給你?”
“誒,誒,白老頭,別轉(zhuǎn)移話題?!?p> “啊,行,行。我跟他說幾句?!瘪姨煺f道
余櫻檸把手機(jī)遞給他,不知道白老頭,說了什么。
褚裕的臉上,變得平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