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風沒有想到路星河竟然會如此堅定的和他這樣說,在聽他說完之后,向他投去了有些驚愕的目光。路星河倒是完全沒有意外,與慕長風解釋道:
“他這樣的人,自然是懂得以大局為重的,也明白犧牲的意義,更何況他也不會犧牲。”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在你沒有把握完成這件事情之前,或者沒有備用方案的時候,別輕易感情用事。”
路星河冷靜得幾乎有些無情,他這樣的態(tài)度,連司徒留都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忍不住說道:
“或者我們可以趁他們不在,把陣法破了,然后直接帶程昱天出來呢?也不用一定要拿到那幅畫吧?”
“陣法破了,破陣的人,就算隔著天涯海角,也會知道?!?p> “可是……我們總不能看著程……嗯……程叔叔受苦吧?”
“未必,我想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程昱天的身份了,不然的話,也不會把他囚禁在那里,程昱天的價值對他們來說可要比我們大得多,如果他們想得到翡翠琉璃,靠程昱天肯定比靠我們靠譜?!?p> “所以你的意思是……”
“在他們沒有得到翡翠琉璃之前,我們還有機會,如果你們想讓他少受一點苦,就要先找出來能吸引到程昱天的那件事情,這或許是一個關(guān)鍵?!?p> 慕長風原本不想把他們都牽扯起來的,但是看現(xiàn)在這個狀況,如果有路星河能在旁邊幫他,或許事情還有轉(zhuǎn)機。
他太著急了,總是想著能一起把這些事情都完成,以至于他很難專心把一件事情搞清楚,今天路星河不把這些話說出來的話,可能這一點他永遠也意識不到。
只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路星河竟然是這樣的一種性格,他突然有些擔心,如果他在失憶之前,真的傷害過很多人,那他要怎么辦?
大義滅親他做不到,可是在不想放棄朋友的同時,也不愿意和所謂的壞人同流合污,如果真的面臨這樣的境地,他真的能做好選擇嗎?
不過不管換成是誰,這種選擇都是很難做的吧?
就在慕星河想著這些問題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喂喂,慕長風,開門,我有事找你?!?p> 慕長風沒想到,自己剛把這祖宗送走沒一會兒,她又主動找上門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煩的了,再加上她的話,那他真是別想有什么好了。
“姑奶奶,你又來干嘛啊,不是說好了我來做徒留的工作嘛。”
慕長風走過去開了門,一見到夏冬春就有些煩躁地想要讓她離開,結(jié)果沒想到夏冬春直接把他扒拉到了一邊,大搖大擺地走進屋,坐到了桌子前,像是宣布主權(quán)一樣說道:
“我想了想,反正都是有個人要折騰,給司徒留治病的藥材我那里也沒有,所以他不想去的話,那就我搬來就好啦?!?p> “姑奶奶,我們?nèi)齻€大老爺們住一起挺自在的,你搬來算怎么回事???”
慕長風本來是想直接說她搬來那他們活動就更加不便了,以后不止要放著程夏的人,還得防著她,但是這話也不能說得這樣直白,所以他就只能換了這么一個角度。奈何夏冬春一點也不買帳,反問他道:
“我們又不住在一個房間,有什么麻不麻煩的?再說了,我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都不擔心這事,你跟著瞎擔心什么?”
“那你不懂事,我們還能不懂事?你自己都說了,你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和我們?nèi)齻€男的混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啊?!?p> “除了你們,誰知道我是女的了?你們不說不就得了,要是說了,那就直接亂棍打死唄?!?p> “夏冬春你怎么油鹽不進啊,說了不方便,那就是不方便啊?!?p> 一向無理也要辯三分的慕長風這一次算是遇見了對手,他眼看著夏冬春這一副她說得算的表情,都恨不得提著她的領(lǐng)子把她直接扔出去??墒窍亩菏且稽c都不買帳,她“噌”地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慕長風的眼前,一字一句地說道:
“司徒留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研究的樣本,但是他很重要,我不可能離開他,讓他自己一個人去冒險,所以我必須跟著他,誰也不能把我們兩個分開?!?p> 當夏冬春說這句話的時候,司徒留瞬間就變了臉色,然而慕長風專注于和夏冬春吵架,所以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但是他旁邊的路星河卻是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路星河突然覺得司徒留好可憐。
他看起來明明好像什么都有,不愁吃也不愁穿,每天也不用什么考慮賺錢養(yǎng)家,他只需要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的就可以了,可是看他的樣子,他藏了滿肚子的心事,他一點也不快樂。
要慕長風去理解他?他未免有些太難了,這家伙觀察別人都是挺自信的,但只要是司徒留的事情,他好像就只能關(guān)注到他的病情。也或許,是他不敢去注意其他事情。
因為他害怕自己無能為力。
所以這么多年,司徒留的身邊,就沒有一個能夠懂他的人嗎?路星河未免有些好奇起來。
就在夏冬春和慕長風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們爭吵的對象終于開了口:
“我和夏姑娘你回去?!?p> 誰也沒有想到司徒留會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慕長風先是一愣,然后緊接著說道:
“不行,去什么去,就算要去,也得是我把那些藥材都備齊了才行?!?p> 事實上,慕長風還真就是打算讓司徒留去的,不然的話,之前他也不會來勸他了。但是就聽剛才她話里的意思,他就果斷放棄了他的想法。
感情這姑娘也不是專心為了給司徒留治病,她就是想要個試驗品,一個樣本,恰好司徒留就是這么一個好選擇,于是她就選擇了他。
這樣的話,他怎么可能放心把人交到她的手上,萬一她再搞一些奇奇怪怪的實驗,傷害到司徒留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