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高看著滿地打滾狼狽凄慘的關寨土匪,有點后怕,在瘴氣林的不美好記憶冒了出來,渾身雞皮旮瘩都起來了,汗毛豎起,不自覺的摸了摸胳膊,道:“這些人應該差不多了吧?!?p> 藍歸“嗯”了一聲,又道:“終究是個麻煩,不如我們再去關寨走一趟吧?!?p> 霍高盯著藍歸的臉看了一會,點點頭:“好!”
第二天,關寨城遍布了一個好消息,關寨那群土匪一夜之間全部死了,關寨也被一把火燒的干干凈凈。
藍歸和霍高解決了關寨這個麻煩也繼續(xù)趕路,行了大概又半個多月,才風塵仆仆的到達安國境內(nèi),并沒有呈遞書文給安國國主,而是喬裝潛入都城中。藍歸看著霍高從不明人士手中拿來的身份碟,眼神幽深復雜只說了句:“霍將軍好手段。”對于安國的防御嚴密性藍歸早有耳聞,卻不想霍高果真無孔不入,不知道她金國有沒有他的人,回去得好好查一查了。
霍高了然的笑笑:“放心,你們那很安全,”他也想啊,奈何地偏路遠屏障還很多。安國他也是花了好大心血才滲透了那么幾個人進去,想到這里,霍高不自然看看藍歸,小心的開口:“我們在此地住的地方有些特殊,希望你不要介意?!?p> 藍歸倒是無所謂住在哪里,她不是那么矯情的人,再說一路上風餐露宿,棲于山野的時候也是有的,她不信在這安國繁華的都城內(nèi)還能差到哪去,對霍高說:“無妨,有張床睡就可以。”畢竟不知道呆多久,也不能天天睡外面。
霍高笑道:“放心環(huán)境肯定不會差的,不過是在南苑?!?p> 藍歸:“聽起來是個不錯的地方。”
霍高:“青樓。”
藍歸皺眉不解的看著霍高:“為什么,不能住客棧嗎?”
安國為了防止細作潛入,對各個客棧住店人員盤查很嚴密,想比進城反而是件容易的事,而風月場所就不一樣了三教九流,人來人往,也不會有人刻意去查,一般更不會有人久住,也不會留人久住。
霍高自然沒有解釋這么多,只簡略的回答:“安全?!?p> 藍歸點頭:“好,那就住那吧。”
霍高看她淡然從容的樣子,心里很是懷疑她知不知道青樓是個什么地方。
霍高帶著藍歸光明正大的進入了南苑,無視一群鶯鶯燕燕的招呼聲,直接上樓,卻被攔了下來。藍歸很不喜歡這些女人身上濃厚的脂粉味,也不習慣被人如此熱情的拉扯,眉頭都快擰成麻花了,盡力避開,無奈姑娘們太熱情,人太多。南苑的姑娘看到藍歸和霍高眼前一亮,如此俊美的客人可是不多見,即使身著不算華貴,絲毫阻擋不住她們的傾慕之心。老鴇就不一樣了,眼看穿著寒酸的二人要上二樓,連忙攔下:“二位樓上是雅座,是我們姑娘單獨招待客人的閨房,嘿嘿?!毙χ焓?,對著藍歸和霍高拇指和食指捏搓做出要錢的手勢?;舾咭残Σ[瞇的看著老鴇,從懷里掏出一錠金子,在老鴇面前晃了晃,老鴇的眼睛盯著金子跟著轉(zhuǎn)動,雙手不自覺伸過去,一把握住,諂媚道:“公子請上樓,不知公子可有中意的姑娘,要不我把樓里最漂亮的姑娘都喊過來,讓二位挑一挑。”
三人走上樓梯,藍歸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霍高也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對老鴇說:“麻煩請樓里的綿駒姑娘一見?!?p> 剛剛還笑的跟花一樣的老鴇,頓時收斂了些笑意:“要不公子還是換個人吧,綿駒姑娘身體不適前段時間已閉門修養(yǎng)了一個多月,還沒恢復呢,整個王城的人都知道的,琴晚姑娘怎么樣,她的身段跟美貌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還有玉娘,那琵笆彈的可是一絕,那小手跟嫩蔥似的……”
霍高打斷老鴇滔滔不絕的推薦,客氣的說:“不用了,綿駒姑娘就行了,勞煩通報一聲,就說霍高找她?!?p> 老鴇揮了揮手帕,不悅的看了霍高一眼,用手攏了攏耳邊的一縷碎發(fā):“行,不過丑話說在前頭,要是綿駒不見,你這金子也是要不回去的,若是見了可不止這個價。你知道吧,我們綿駒可是有人一擲千金都難求一面的?!?p> 霍高賠笑道:“是,媽媽說的是,還請通報一聲?!?p> 老鴇嘴里嘟嘟囔囔,扭著腰去找綿駒,大概是說他們倆個癡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之類的?;舾吣樕线€維持著笑容,心里已經(jīng)把老鴇問候了一百遍了,藍歸大概是沒見過這場面,很想笑,為了照顧霍高的面子,忍住了。沒想到人心計謀一流的霍高竟然被一個青樓老鴇看不起。
不一會老鴇扭著腰回來了,滿面春風,對霍高的態(tài)度又恢復了熱情:“公子快隨我來,想不到公子竟然請的動綿駒這尊大佛,我還以為只有……”似乎覺得不妥,老鴇停了下來,只管引路了,又上樓一層樓,穿過一條長廊到盡頭老鴇才停下來,指著朱紅色的門道:“就是這里了,我就不進去了,你們好好玩?!彼{歸暗嘆這老鴇的變臉速度,霍高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硪粋€清冽的女聲:“進?!?p> 聲音可真好聽,讓人十分舒心。
霍高推開門,還沒見到人就開口道:“如今想見綿駒姑娘可真是不容易啊。”
屋里的女人緩緩走了,藍歸見到她的不免被驚艷了,勻稱修長的身子,穿一身純白色的長裙,白皙的膚色似乎都要與之融為一體,水汪汪的眼睛亮的直戳人心,好似那里是世上最純真干凈的所在,鼻子小巧而挺直,唇形也美的不像話,一眼看過去藍歸還以為看到了落入凡塵的仙子,不過仔細看,藍歸也出了奇異之處,她的皮膚白的太過分似乎經(jīng)年未見過陽光,唇色臉色也沒有一絲血色,難不成是先天嚴重不足,氣血不足導致?正好可以幫她調(diào)理衣服,如此美人不調(diào)理好可惜了,藍歸心中暗自做了決定。臉上也舒緩了,露出笑容,對綿駒點頭示意算是打招呼。
綿駒也注意到了霍高身邊多了個人,看到藍歸對自己示好,也沖藍歸笑笑,而后才看向霍高:“霍將軍您可是個大忙人,怎么來這了,是想好了嗎?”
霍高避而不答,只道:“有事相求,我們要借你的地方住一段時間,這位是藍歸?!被舾卟畔肫鸾榻B藍歸。
藍歸又沖綿駒露出一個溫和笑容:“綿駒姑娘好,我叫藍歸?!?p> 綿駒盯著藍歸,突然掩嘴笑了起來,調(diào)侃霍高:“怎么?莫不是帶著小情人私奔來了?!?p> 霍高斜了她一眼:“收起你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p> 綿駒拉著藍歸的手,甜笑道:“開著玩笑,藍姑娘不介意吧!”
藍歸:“沒事?!?p> 綿駒把霍高晾在一邊,繼續(xù)拉著藍歸說:“藍姑娘生的這樣好看,可要小心不要被他拐跑了。”藍歸實在不知道怎么接,又不忍心對著這樣一個美人發(fā)火,只能尬笑。倒是霍高嘴下不留情:“你那些傾慕者知道你這么話多嗎?”又小心的看了看藍歸,好在沒有生氣。
霍高繼續(xù)說道:“我們來安國有些事,事情做完之前要住在這里?!?p> 綿駒問道:“什么事?”看霍高不回答,只能繼續(xù)說:“藍姑娘倒是好安排,你打算住哪?跟樓里的小廝住一起,還是我給你安排一個姑娘?”綿戲謔的看著霍高,又看看藍歸,發(fā)現(xiàn)藍歸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霍高也冷冷的看著她,覺得很是無趣,繼續(xù)自圓其說:“好吧,知道了?!庇滞蝗豢拷{歸抱著她的胳膊,開心的笑道:“那藍姑娘跟我一起睡吧。”
藍歸對她突如其來的熱情有些不適應,又想到了什么,開口道:“一起睡會不會不方便?”
綿駒立即做了個委屈的表情:“你是不是嫌棄我?!?p> 藍歸連忙擺手:“不是,好那就一起。”
綿駒立馬換上笑臉,嬌滴滴的說:“你放心,人家賣藝不賣身的?!?p> 霍高在旁邊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藍歸是她想好的,也奇怪藍歸竟然容忍綿駒如此親近和調(diào)侃,如果是自己這樣,可能已經(jīng)被喂了蛇蟲了,幽幽的看著藍說道:“你對她倒是寬容的很?!?p> 藍歸不明所以,綿駒又咯咯的笑了起來:“哎呀,他吃醋了呢?!?p> 霍高覺得自己待不下去,瞪了綿駒一眼說:“你趕快給我安排個住的地方?!?p> 藍歸覺得這姑娘可真愛笑,活潑,跟阿虞很像。不過綿駒拉著她的手的時候,藍歸下意識的去摸她的脈搏,似乎什么也沒有,可能是時間太短,藍歸疑心綿駒有什么頑疾,有些患嚴重心疾的,心跳跟脈搏確實有驟停的情況,可是那類人一般不會如此好動,綿駒出來膚色唇色白些,看起來很健康,甚至比一般人生命力還要旺盛?;舾咭蛔吆螅{歸就讓綿駒坐下,伸出手,仔細的給她診脈,綿駒雖然不知道她要干嘛還是很配合。只是十息時間過去了,藍歸的眉毛越皺越緊,藍歸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一個健康的活人,十息完全沒有脈搏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