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了。
不知道為什么,就連張開眼睛都很費勁。
她的頭很昏,一片混亂,身體好像也不受控制了,只是麻咧咧的疼痛。
她不知道自己躺在什么地方,也想不起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甚至她連自己是誰都忘得一干而凈。
她沒有死,但是她感覺自己好像離死也不遠了。
想得越多,她的頭便越來越痛,也越來越辛苦。
算了,好累,不想了,死便死了......
她放棄了回憶,那一股困意肆無忌憚的再次來襲,直接昏睡過去。
噠噠噠......
迷迷糊糊中,好像是馬蹄,越來越近。
她想再次張開眼,或是本能想要求救,但身體這次根本不聽使喚。
“師傅,這里怎么有個受傷的女子?”
“且去看看?!?p> “是?!?p> 兩個略顯蒼老和稚嫩的聲音落下,聽著動靜,像是有人下了馬。
那人好似個瘸子,一步一拐的來到她近前,用手抓著她的脖子和鼻子試探了一番,驚訝道:“居然還有氣!?不過好像也沒有啥希望了,師傅,救不救她?”
“醫(yī)者父母心,既然碰到了就是緣分,把她抬上馬背吧,到了下一個鎮(zhèn)子與她救治一番。”
“弟子知道了?!?p> 話音落下,她便感身體被人抱起,一陣懸空后,腦袋嗡嗡作響,就又昏死了過去。
......
昏昏沉沉,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夢中有一個高大男人的背影,可是她怎么也看不清楚。
直到夢醒,她心中竟然還有種不舍的感覺,甚至是有點心痛,想要流淚......
她微微張開雙眼,看到一個粉衣,梳著丸子頭丫鬟打扮的少女正趴在一邊睡著。
少女的樣貌很是乖巧的樣子,不過昨晚沒有睡好的樣子,滿臉都是寫滿了疲憊。
“喂......”
她剛想張口叫這少女,門扇卻是‘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她心中一顫,索性又假裝昏睡著,瞇著眼看向門口的方向。
不一會兒,一老一少兩個青衣男子透過珠簾來到了床榻前。
從二人的打扮和老者胸口的五星徽章上看,這兩人應該是藥師才對,而且還有可能是上京的藥師,因為只有上京有身份地位的藥師才有可能得到這樣的徽章。
少女聞聲而起,朝著老者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道了一聲‘師傅’。
老者點頭回應,目光掃看了床榻上的她一眼,也不知道察覺沒有察覺她已清醒的事情,總之露出了一副頗有意味的笑容。
“看樣子用九毒蟲煉制的應陽丹起了作用?!崩险叩?。
一側(cè)的男子也是應聲點頭道:“傷得這么重還能好轉(zhuǎn)過來,一準是應陽丹的效果使然,不過說起來這都過去三天了,每天每天都按時給她熬藥喂湯的,按道理來說應該快醒了才對,素英,她們不在的時候,她可曾醒了?”
那叫素英的少女搖頭道:“沒有,若是醒了她肯定知道的?!?p> “師傅,要是今天她再不醒的話,那她們也不能再繼續(xù)耽擱了,不然便找這鎮(zhèn)子上的一戶人家留宿吧,帶著她去上京恐怕不太好走?!蹦凶诱f道。
“放心吧?!?p> 老者微微頭一笑,隨后朝著床榻上的她道:“在我吳輝面前裝睡,小姑娘你還差點,趕緊起來吧?!?p> “咳咳......”
她有些尷尬的輕咳幾聲,隨后急忙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看得這一幕,男子和少女兩人看向她的目光皆是有些吃驚的樣子。
“多謝吳前輩相救?!彼_口道。
“醫(yī)者父母心,不用謝我,要謝就謝老天吧,是它叫我們遇見你的?!?p> 吳輝淡笑著說道一句,隨后又朝她問道:“你姓氏名誰,家住何處?我安排鐵頭送你回去?!?p> “鐵頭?”
她看向一側(cè)的男子,有些奇怪,也是有些想笑。
這叫鐵頭的男子長得倒是斯斯文文,并不像這名字一樣憨憨。
她憋住了笑,隨后想著吳輝的問題,自己叫什么?來自哪里?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她面色變得很難看,每當其嘗試想要記起這些事情的時候,腦袋便疼痛欲裂,一股股強烈的暈眩感便接而連三地席卷而來。
“好痛,我不記得了,嗚嗚......”
這回憶叫她痛苦萬分,雙手抱頭痛哭。
看得這一幕,吳輝和男子兩人皆是一怔,還未等三人有所反應,卻瞧她張口噴出了一口黑血,直接倒在了床榻之上,原本紅潤的面色也是驟然變得蒼白起來。
吳輝暗道一聲‘不好’,從袖口抽出三根細長的銀針接連插在她的心口位置。
一側(cè)的男子和少女頗為緊張地看著她,大氣都是不敢出一口。
過了片刻,她的呼吸再次變得平穩(wěn),面色也是逐步好轉(zhuǎn)起來。
看得此景,吳輝三人皆是舒了口氣。
剛才兇險萬分,若不是吳輝及時出手壓制傷勢,她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可若是她就這么死了,之前耗費的努力可就白搭了。
很快,她再次蘇醒過來。
這一次,不待她開口,吳輝則是率先道:“看來你是失憶了,你現(xiàn)在身子弱,想不起來便不用強的,還有為了防止你日后再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我便先收下你做個記名女弟子,這樣名正言順,也好照看你一二,不知你可愿意否?”
她或許是太累了,只是點點頭,表示答應。
“你既然答應下來,那你便是我吳輝的三弟子,眼下你既然想不起來自己的姓名,那為師便與你起上一個吧?!?p> 吳輝說到這兒,隨后將目光看向窗外。
窗戶便開著一盆粉色牡丹,而此時天色黃昏,日月交替同輝而現(xiàn),微黃的光線照在那分身牡丹上,更是映襯得那花瓣十分好看,叫人賞心悅目。
吳輝心中有了主意,同時現(xiàn)出了一絲笑容:“便叫花月夕如何?”
“花月夕......恩,謝謝師傅。”她點頭回應。
在吳輝起了名字后,她便忽然覺得心中的缺口被填補了一樣,又充實了許多。
“你剛剛恢復,身子弱,便歇息吧,明日一早,隨為師一起出發(fā)?!?p> 吳輝話落,揮手收了花月夕的身上的銀針,轉(zhuǎn)而朝著素英道:“素英,沒有合適的人,你便再照看她一晚,若是有情況便及時通知我?!?p> “放心吧師傅,我在這里不會有問題的。”素英說道。
吳輝和鐵頭轉(zhuǎn)身離開,素英再次坐到了花月夕的床前照看。
花月夕看著有些疲憊但卻十分認真的素英,心里暖暖的,而這時那股困意再次來襲,其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