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難眠
“喵?!币膊恢抢钜怆x開了多久,小黑才不知從哪出現(xiàn)來到了白露身邊,安撫似的用身體蹭了蹭她的小腿。
白露才緩過神來,自從黎晨走了以后,她的腦子里總是會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場景。血液似乎在一瞬間侵襲了她的全身,濕漉漉的觸感,讓人喘息不過來的制約還有時時會出現(xiàn)的噩夢?,F(xiàn)在想來這個家伙還真是一個惡魔,用這樣的方式結(jié)束他自己的性命,還TM給他留下這么大的陰影。
“喵嗚?!卑茁秾⑿∝埍Я似饋恚瑓s還是忍不住發(fā)呆,她不認(rèn)為自己是一個多沉浸在過去的人??蛇@一刻,她的腦子里就只有過去的場景,在父皇耳畔講她從民間聽來的笑話,在看白音不順眼的時候打他一頓,就連國師她也不曾放在眼里,可這些在一夜之間都變了。這天下易主,她身邊的人在幾天之內(nèi)全部離她遠(yuǎn)去,就連她的小侄子她都保護(hù)不了。
“你竟然還會出現(xiàn)?”白露看著眼前影影綽綽的燭火,自嘲的說。她看見黎晨還是穿著那身黑衣,就站在燭光下面,他看著她,目光依舊是溫柔,她本以為自己見了他會覺得恐怖亦或者是會大發(fā)雷霆。可她沒有這個心力,只能是一聲長嘆。
“露兒,這些日子你受苦了?!崩璩縼淼桨茁兜纳磉?,把手搭在她的頭上,安撫的說到。
“喵嗚?!蹦且凰查g,黑貓像炸毛似的,身上的貓戰(zhàn)栗起來,爪子牢牢的抓在白露的衣服上,向那黑影撲過去。
手上突然產(chǎn)生的抓痕讓白露清醒了過來,再抬眼,身邊不過只是有一只很深散發(fā)敵意得小貓。
“你不乖哦,小黑。”白露看著手上的抓痕皺了皺眉毛,那貓也像是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情一般,馬上低下了頭,聲音低沉的叫著。
“不逗你了,現(xiàn)在也不晚了,快回去睡覺吧。”白露拍了拍小貓的腦袋,示意它趕快回去,她在自己的隔壁做了一個小窩給他,雖然是用木頭做的,可里面鋪滿了柔軟的稻草,光滑又不顯得有棱角,冬暖夏涼她都忍不住想要住在里面了。
小貓聽著,乖乖的從敞開的窗戶上跳了出去,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白露的視野當(dāng)中。
夜晚,白露躺在床上開始思考接下里的生活,她不想著報仇,得失皆是天命。尤其是生在帝王家,這是她從小的第一課,事物的發(fā)展皆順應(yīng)天命,可又不能順應(yīng)天命,自己的命要握在自己手里,哪怕反抗只會讓自己徒添傷痕。
她始終記得小時候父皇親手捉了一只蝴蝶給她,她把那蝴蝶握在手里,很奇怪,明明只是一個弱小的生命,在那一刻它的翅膀確實(shí)如此有力。她感受到它拼命的揮動翅膀,尋找求生的出口,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她明顯感受到了那蝴蝶的生命消失,可它依舊沒有放棄,這時白應(yīng)示意她放開自己的雙手,她也這樣做了。只見那蝴蝶吃力的飛翔上天空,即便看是的時候會從高處墜落下來,可最后還是順暢的飛走了。
“你從中明白了什么道理沒有?”白應(yīng)看著那蝴蝶逐漸遠(yuǎn)去,開口問白露。
那時候白露的回答是:“蝴蝶飛走了,不會再回來?!?p> 白應(yīng)只是笑著:“我們白家速來相信天命,可有時候最不能信的也就是這天命。如果你覺得自己的過的不幸福,那就拼命反抗,只要你不放棄,哪怕是這天命注定,也會給你一條道路?!?p> “那我們晚上吃什么?”白露也不去深究里面的含義,那時她只是想著如果自己不放手蝴蝶就不會飛走,可現(xiàn)在想來,那時父皇想要告訴他的就是不屈服于天命吧。
她不想報仇,也不想嫁給李意,至少余生可以把她的小侄子撫養(yǎng)長大,去一個臨海的地方,看潮起潮落似乎也不錯,那這一次她就不妨反抗一趟。
“難怪地府五千萬鬼魂,我卻尋不到他,原來是躲到了他的老巢?!焙顚帉幧跖?,就連手邊的石桌也被震碎了,這幾天她一直來往地獄和人間去尋那人,可終究是一場空,也正是因此她的修為在來往間被削弱,可她不能放棄,直到剛才那黑貓帶來了消息說看到了黎晨的魂魄,她才知他一直為離開過他的身邊,也正是因?yàn)檫@樣她才憤怒。那少年就站在她的對面,看著這個女人的憤怒覺得不解,關(guān)于情感他一向是想不通,可他也不需要多想,他的貓生只要有小魚干就夠了。
下一瞬間侯寧寧就離開了那個陰暗的洞穴,隨著她離開的動作,一陣風(fēng)將那條大魚送到了他的身邊。
“喵。”這一次,那少年變成了貓的形態(tài),只是沒有立即將那魚毀尸滅跡,而是叼在嘴里回到國師府。
黑暗當(dāng)中,白露還在輾轉(zhuǎn)反側(cè),只是她不知道危險已經(jīng)如約而至。侯寧寧一個身法就來到了國師府的門外,她認(rèn)得那個公主的氣息,也就跟著味道來到了她的房門外。只是一路上礙眼的家伙太多了,是十個還是十五個家伙出來阻攔,她覺得礙事,干脆一個障眼法讓他們沉醉在溫柔鄉(xiāng)里。遠(yuǎn)遠(yuǎn)的她就看見了那個陣法,只是不知道它的威力,不過是一個略懂法術(shù)的凡人布下的,能傷她如何。就在她靠近房間的一瞬間,天空突然映襯出紅色的細(xì)網(wǎng),威壓接踵而至,密密麻麻的銀絲散落到她的臉上和身上。細(xì)密的痛感將她侵襲,只覺得一股力量在緩緩的慎入到她的天靈蓋,緊接著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片血色。
“啊——”侯寧寧仰天長嘯身上散發(fā)出火紅的光,那陣法像是被觸碰到開關(guān)一般,立即恢復(fù)了原狀。即便如此那狐貍還是受了不小的傷,如果不是她自斷一尾最為獻(xiàn)祭她這條命就搭在這里了。
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侯寧寧看著自己早已傷痕累累的身體,目光在一瞬間變得陰沉,她順著原路慢慢返回,看著那些獰笑的守衛(wèi),最后她雙手呈抓入了他們的心臟,在心臟被掏出身體的一刻,那些守衛(wèi)臉色漲紅,躺在地上抽搐了良久片刻沒有了生氣。
侯寧寧吸收了這些心臟的力量,原本血肉模糊的臉和身體緩緩的結(jié)了痂。只是這樣卻遠(yuǎn)遠(yuǎn)不夠。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你個黎晨竟在府中設(shè)下如此陰毒的陣法,你不是死了也要護(hù)著那個女人嗎?那我就讓她活著,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折磨她?!焙顚帉幧眢w因?yàn)樘弁炊粩囝澏叮诘厣?,看著身邊的尸體,哈哈大笑起來。
而此時的白露躺在床上,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將被子蓋在身上,慢慢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