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章:佞臣小嬌妻(4)
白露這一睡就是一個白天,期間因為口渴而醒來,迷迷糊糊的下地,晃晃悠悠的走到了茶桌便,摸索了半天。
而黎晨早就在白露下地的時候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并且停止了自己讀書的動作,就看著這個半瞇著眼睛的人。
原本他讀書是應(yīng)該去書房的,可是他看書的時候越想越氣:這個女人一天究竟在想著什么?他倒是要看看,她能不吃飯到什么時候?
抱著這個樣的心態(tài),他在臥房里的書桌上看書,可不知怎么的,這些字他竟一個也看不下去,目光就盯著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至于剛剛腦子里在想什么他全忘了,直到這個女人下地,他才將書拿的高一些,阻擋自己的視線。
原本想著這個女人是扛不住了,于是準(zhǔn)備給他斟茶道歉求原諒,并且和自己保證以后再也不想其他的男人。
可知道對方將已經(jīng)到滿了茶水的杯子端起來,然后咕咚咕咚的喝的一口也不剩的時候,他還在安慰自己,她只是口渴了,自己先喝一杯而下,下一杯,一定是給他斟茶認(rèn)錯的,然而,這女人卻將杯子放下,然后又回到了床上繼續(xù)睡覺。
黎晨不能忍了,把書狠狠地丟在桌面上,一瞬間,巨大的響聲驚飛了還在休息的小鳥,可這聲音最終只是讓白露不滿的轉(zhuǎn)了個身,并沒有影響對方睡覺,絲毫也沒有。
好,白露,你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和我作對到什么時候。
黎晨看著白露的身影,如是想,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自己的房間,真是窩火。
“起床,你爹來了?!睕]一會,黎晨又折返回來,只是面色始終不加,叫白露起床的時候語氣中也更多的是憤懣。
“嗯?!卑茁队袣鉄o力的哼了一聲,眉頭一皺,隨即又睡著了。
“你快起來?!崩璩恳娊胁恍褜Ψ?,也是被氣笑樂,干脆一直用手不間斷的推著白露的胳膊。
“相公,在睡會兒?!币驗檫€沒睡醒,白露的聲音中帶著點撒嬌的意味,尤其是之后,她手腳齊動,將黎晨壓在身下的動作,倒是讓黎晨有些不忍心把她叫醒了。
均勻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頸上,對方幾乎是把頭埋在了他的腦袋旁邊,一股屬于女子的清香傳來,讓他有一瞬間的呆滯。
之前的憤怒在這一刻化為烏有,腦海里就只剩下了白露的影子。
就在這一刻,黎晨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一般,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看著還在睡夢中的白露,眼中滿是震驚。
自己心悅她?黎晨這一生,雖然年近不惑,可從未有過男女之情,睡白露也只是臨時起意,可現(xiàn)在貌似他放在心上了,將白露放在心上了,所以才因為她一句話,一個動作而大喜大悲。
他看著白露,久久也回不過神來,欲望在心中逐漸膨脹,緊接著他將這欲望付諸于行動,睡白露。
于是在睡夢中的白露瞬間清醒,看著這個眼中冒著血絲的人,竟沒由來,一陣心驚。
他似乎很隱忍,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便已經(jīng)撤離。
“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明天?!崩璩康纳袂閹е?,可語氣中卻盡是調(diào)侃。
“醒了便梳洗一下去大廳吧,你爹還在等你?!?p> “哦?!卑茁兜椭^,無論是語氣還是樣子都有些落寞。
到了大廳,白銀已經(jīng)將青色的茶水喝成了白色的,可是卻一點也不見他的憤怒。
“女兒,是為夫?qū)Σ黄鹉懔??!备概畠蓚€人并排坐著,白銀本想牽起白露的手,可是動作到了半空中又生生停住了。
一開口,白銀便率先認(rèn)錯,與此同時伴隨著兩滴悔恨的淚水,蒼老的容顏、慘白的面色,頹然的神情再加上這淚水的點綴,一副我是亂臣賊子的樣子躍然臉上。
可白露從來都不是吃這套的人。
“爹,您若是專門來宰相府一趟只為認(rèn)錯大可不必,我從未怪過您,即便從小我在您心里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即便您把最好的給了大姐,可我從未怪你,我知道您是我的父親,給了我生命,讓我從出生開始吃喝不愁便足夠了。
至于我生病時,你陪大姐讀書,我的成年禮上,你有因為大姐的一句話缺席,這些我從怪過你。你是我父親,可是你卻任由大姐離家,將我李代桃花的送過來,這一次,女兒的心是真的死了,您有沒有想過,黎晨素來不是什么善人,若是因為他的一念之間,女兒被殺了怎么辦?你未想過,你只是想讓大姐幸福,至于我這個庶女是怎么樣的,您不在乎,因為您從來沒愛過我?!?p> “這一次,您不必和我認(rèn)錯,因為我們早就沒有關(guān)系了,從我的花轎離開了白府但我大門的一刻,我們父女的緣分早就盡了?!卑茁峨m然只來到了這個世界兩天的時間,可過去的種種她都有記憶,對父愛的期盼,一次次的化為灰燼。從開始的盼望到現(xiàn)在的絕望,白露只是替過去的自己,說出心聲,眼前的這個人,不配求得白露的原諒。
“您請回吧?!毖劢堑臏I水已經(jīng)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可白露還是帶著笑意將白銀趕走,這是現(xiàn)在白露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
白銀聽著白露的敘述,才知道,這么多年來,是他虧待了自己的女兒,從開始的忽視到后來的習(xí)慣性不理睬,再到之后的任由白霜離開,讓白露代姐出嫁。這一切都是他虧欠了白露,她從小便沒有了娘,府里的傭人一個比一個勢力,想必這些年她也吃了不少苦,如今不管怎樣,他也不應(yīng)該來求她。
“小露,那爹就先走了,過幾天再來看你?!卑足y也滿眼淚花,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不必了,若是來看我就不必了,我在這府中,是生是死,是好是壞,和您都沒有關(guān)系了。我會盡力求黎晨饒了白家,可也是我能為報答您的養(yǎng)育之恩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卑茁秾χ足y的背影說到,她的聲音帶著些顫抖,還有隱秘的心如死灰的腔調(diào)。
可白銀并未在意,有了白露這句承諾便夠了,既然之前并未做好白露的父親,他自然也不會無趣到今后做好白露的父親,他還有女兒,還有心心念念的白霜,只要她安好便夠了。
可他卻忽略了白露話中的含義,她說的是饒恕白家的罪行,那就是欺騙黎晨,至于白霜,她并沒有說為她求情。以至于后來,白銀徹底懂了這文字游戲之后,只剩下了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