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妖侍,所以他之前不由自主會主動去保護(hù)她。對!那只是因為契約引起的,白燼此刻內(nèi)心五味雜陳。
那種莫名的情愫說不清道不明,理智告訴他那只是契約導(dǎo)致的關(guān)懷,可一想到從今往后他們之間將再無瓜葛……
四目相對,她的眼中亮晶晶的,死死咬住下嘴唇,“那你走后可不可以······我是說,假如你有空或者是······興許你偶爾會無聊,要不要回來······看看······”她語無倫次,聲音也越說越小,腦袋也垂了下去。
“誰說我要走了!”
夏橘猛然間抬頭,緊張地望著他。
白燼嫌棄地瞥了言玉一眼,轉(zhuǎn)頭對她沒好氣道:“就這貨,怎么保護(hù)你?你那么蠢?!?p> 其實她覺得他最后一句話不說的話,她會更開心的。
但說到底還是高興的,也或許是高興過了頭,她直接撲進(jìn)了他的懷中,踮起腳尖一把摟住他的脖頸:“太好了,太好了!”她一連說了兩個太好,面上欣喜的表情映入白燼的眼中,一時之間微微愣了神。
她原來那么想要留住他嗎?
來此只是為了解開靈獸封印,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同言玉完成契約了,那么,他們就要離開了。
夏橘突然之間像是想起了什么,頓住。
“怎么了?”白燼不解。
“我突然想起奶奶的命石好像是在這里,白燼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奶奶的命石?!彼χ忉尩?。
可沒想到白燼的反應(yīng)卻是嚇了她一跳,他猛地提高聲音:“不行!”
她被他的激烈的反應(yīng)給弄得摸不著頭腦,微張嘴道:“你干嘛這么兇啊,我就去看看奶奶的命石,找不著奶奶,去看看她老人家的命石也是好的?!?p> 修行之人都有一塊屬于自己的命石,命石其實本身是沒有多大用處的,但卻可以給彼此掛念之人帶來安慰。若此人一切安好,那命石便會如星光之燦爛,反之則暗淡無光。
若是受傷,命石也會變得光芒微弱。所以夏橘只是想通過命石看看奶奶最近過得如何,但她卻沒想到白燼的反應(yīng)會這么大,非不讓她去。
“白燼,你到底要干什么呀?”她皺起眉。
他的反應(yīng)卻是很奇怪,只將頭扭過去,眼眸驀然一暗,沉默片刻,不耐煩地說:“本大爺餓了!趕緊回去,別磨磨唧唧的!”
又是一陣沉默。
白燼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過頭,卻是在看到夏橘的那一刻愣住了。
小姑娘通紅著眼睛,直愣愣地望著他,遲疑開口:“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么不讓我去看一眼奶奶的命石,是不是······”她深吸一口氣,死死攥著拳頭,卻到底還是沒能將猜想說出口。
看到她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白燼瞬間有些慌了,急忙抬起手想替她擦淚水。可她卻始終不肯落淚,眼淚只得在眼眶里不停打轉(zhuǎn)。
一旁的言玉只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事實上他并不關(guān)心眼前這個名義上的主人。
從一開始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機(jī)會來了,被關(guān)在這里數(shù)百年,沒有自由的日子他早已受夠了。
從前不是沒有人想要給他解除封印,但他知道那些人均不是什么善茬,一旦定下契約,他怕是要一直受人擺布。可這個叫夏橘的小丫頭卻不一樣,她沒有太聰明,也沒太強(qiáng)。
他看得出來,此人雖身負(fù)強(qiáng)大靈力,但依修煉之人的資質(zhì)來講,她只能稱之為普通。
再者,單純的小丫頭最好擺布。
他要想恢復(fù)到曾經(jīng)的頂峰時刻,如今之計只能依靠靈力作為養(yǎng)分,而身負(fù)強(qiáng)大靈力的普通修煉者夏橘,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妖侍是可以靠著主人的靈力作為養(yǎng)分修煉的,如此一來,甚好!
待傷好之后,他自有辦法脫離這個小丫頭的禁錮,至于她身旁的那只狐妖,他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此人應(yīng)該就是曾經(jīng)的萬妖之王。
雖說以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肯定不能與他抗衡,但若叫他恢復(fù)成全盛時期的力量,那便是和那只狐妖不相上下了。
言玉扯出一個溫潤的微笑,朝著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走去,“白燼兄,你怎么能惹主人生氣呢?”語畢,又轉(zhuǎn)過身輕輕摸摸夏橘的腦袋,淺淺一笑道:“主人若是想要去找那什么石頭,那便去好了,理他作甚?”
“言玉!”白燼的眼神驟然冷厲,語氣之中頗有些警告之意。
眼眶通紅的夏橘一把甩開白燼的手,轉(zhuǎn)身就走。
言玉則是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了白燼,白燼扭頭就是一掌呼來,輕啟薄唇:“你找死!”
白燼冷眼盯著言玉,身上散發(fā)出的冷冽氣息猶如刀子一般,在這強(qiáng)大的威嚴(yán)之下,言玉卻并不怯懦。
言玉笑笑,道:“怎么?這么快就對我起殺心了?還真就和傳聞中一樣呢,萬妖之王!”
聽到他的話,白燼驟然定住,隨即勾起嘴角,桃花眼微微瞇起,雖然臉上掛著笑容,但那透露出的危險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敢阻攔本尊,放肆!”白燼呵斥道。
由于氣勢太過于強(qiáng)大,直逼得言玉后退了幾步,白燼趁機(jī)迅速朝著夏橘的方向而去。
無人發(fā)現(xiàn),白燼走后,面帶淺笑的言玉猛地吐了一口鮮血。不虧是曾經(jīng)的萬妖之王呢,不過他也更加好奇了,這般強(qiáng)大,當(dāng)初又是怎么被人族給封印住的?
另一邊。
夏橘終于找到了盛放奶奶命石的盒子,稍稍松了一口氣。
正當(dāng)她就要打開盒子時,一股力量將盒子從她的手上奪去,夏橘抬眼望去,原來是白燼。
“把盒子給我?!?p> 他明顯是想掩藏什么,對于她的話充耳不聞。
夏橘也不想跟他繼續(xù)耗下去,說道:“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把盒子給我?!?p> 時間就仿佛靜止住了一樣,白燼眼睛忽然瞪大,這是言靈的力量。身為妖侍是必須要無條件聽從主人的,只是她這是第一次動用這種力量,此前從未。
任憑再如何不愿,他怎樣強(qiáng),都不能避免言靈的束縛,身體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樣,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將盒子遞了過去。
夏橘打開盒子,待看清楚后,眼前幾乎是漆黑一片,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她的手在不住地顫抖,呼吸也變得萬般急促,眼看就要跌落至地。
此時的白燼也正好言靈失效,恢復(fù)了行動自如,上前一把摟住就要倒下的夏橘。
“為什么······奶奶的命石怎么會碎了呢······”她哭倒在他的懷中,白燼頭一回像現(xiàn)在這樣不知所措。
命石已碎,只有唯一的可能,那便是此人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明明奶奶之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她猛地推開白燼,“你是唯一見過奶奶最后一面的人,你告訴我奶奶她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說??!你說?。 睖I水從她的眼角不斷滑落,奶奶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她死了。”自遠(yuǎn)處走來的言玉替白燼回答道:“你可知白燼是何身份?他乃是最后一任萬妖之王,同樣也是幾千年來最強(qiáng)大的一任妖王。雖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被封印的,但想要解開封印并非容易之事,按我這些年被困夏氏堂中對你們這些捉妖人士的了解,我知道你們夏家有一種禁術(shù)可以辦到。但代價卻是灰飛煙滅,主人的奶奶對主人你還真是······”
他后面還說些什么,她已經(jīng)聽不到了,心口的劇痛帶著無比絕望的悲傷將她死死壓住,意識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
——
當(dāng)她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了,溫暖正坐在她的床邊焦急看著她,見她終于醒來才露出笑容。
“渴不渴,來小橘,先喝點(diǎn)水潤潤唇?!睖嘏瘜⑺f到她的唇邊,她沉默不語,并未張嘴。
看到她這副樣子,溫暖也沒轍,她們打小是一同長大的,夏橘的性子她是再清楚不過了。雖然平日里看起來豁達(dá)開朗,但事實上真遇上什么事情,她比誰都犟。
夏橘奶奶的死,她知道定是給夏橘造成了巨大的打擊,可這······只能靠她自己從傷痛中走出來。
可即便知道此時處于極度悲傷的她是什么話也聽不進(jìn)去,溫暖還是忍不住想勸勸她。
“小橘,人死不能復(fù)生,奶奶是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活著,開心的活著。我知道我現(xiàn)在說再多安慰的話你都聽不進(jìn)去,或許你會覺得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感同身受,的確,你的傷痛我無法幫你承受,但我卻知道,若是奶奶看到你這副模樣,她大概會有多心疼啊。”溫暖抿了抿唇,心疼之意化為眼淚從眼中流出。
“罷了,你若是想哭就哭出來吧,不要憋在心里?!卑l(fā)泄出來總歸是好受一些的,她前傾身子將夏橘抱住,手輕柔地拍著她的背。
終于,夏橘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溫暖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也不知到底是哭了多久,直到眼淚好像要干涸一樣,她才在溫暖的懷中緩緩睡了過去。
白燼和言玉進(jìn)來的時候,溫暖急忙將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他們不要發(fā)出聲音。
客廳里。
先是一陣尷尬的寂靜,隨后溫暖先開了口:“諸位如今都是我家小橘的妖侍,希望你們能夠好好擔(dān)起保護(hù)小橘的責(zé)任。”她一改平日里的溫柔可人,神情嚴(yán)肅地說道:“我并不是好糊弄之人,我知道白燼你從一開始就不是心甘情愿當(dāng)小橘的妖侍,還有言玉,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既然被封印在夏氏堂中那么多年不曾恢復(fù)自由,怕是自己還未尋到對自己有益的主人,不想出來吧!可如今你卻選擇了小橘,那便是有所可圖,我想,你大抵是為了她那一身強(qiáng)大的靈力!”
想當(dāng)年,溫家當(dāng)初也是差點(diǎn)就進(jìn)入百師盟的捉妖世家,只不過溫家一向?qū)τ谫嶅X的興趣要遠(yuǎn)遠(yuǎn)大于捉妖。所以才一門心思把所有精力放在了家族企業(yè)的經(jīng)營上,但那并不代表他們就此放棄,沒落了老祖宗傳下來的實力。
“所以,你們當(dāng)中若有一人膽敢對小橘不利,或是傷害到了她,無論身心。我溫家都不會放過你們,我溫暖哪怕同你們拼個你死我活都會替小橘討回公道!”
這世上,誰也不能讓她的小橘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