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亮家現(xiàn)有柳條垛十多堆,他人有一個職業(yè)毛病,有那么多柳條了,幾年都用不完,有的柳條都風(fēng)干了,可他沒事時還去山里割,這樣一來,就無意識地給黃仙家族安家創(chuàng)造了條件。
昨天來賈亮家的黃仙爺是黃氏家族的二爺,它活潑好動,性格古怪,做事不愿意讓其它黃兄黃弟知道,常??雌渌值芩チ耍约壕屯低党鋈?,到處亂跑亂串,看看誰家女人或男人身體虛弱多病,它找到了可心的目標后,就開始坐在離人家最近的隱蔽處度它的仙魂和意念,把它的思維靈魂慢慢傳導(dǎo)給體質(zhì)虛弱之人,使體質(zhì)虛弱之人黃魂附體。
賴先生給它寫了客氣的通告令,它看了看賴先生貼門上的符后,心里想到:“管你屁事,又沒去你家!”只見它那長長的白胡須隨著嘴旁的肉皮在顫顫地抖動著,哼:“俺干俺的,你干你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它媽的,俺們黃氏家族也不是好惹的,我又沒到你家去,走著瞧,那天俺去你家有沒有可心的人!
黃鼠狼、狐貍、蛇、刺猬猥等它們一旦成了仙,那也是不得了的,修行高的畜牲的思維和人道人的思維差不多,某些方面比人還厲害呢,它們把它們的思維通過自己的意念度給人道中體質(zhì)虛弱之人,在它們看來,這不是禍害人,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感受人道人們的生活。不論是那種畜牲一旦成仙后,就都急著模仿人的生活,人的樣子,在它們的心里,人道的生活是特別的美好!
所以今天黃仙是不會輕易離開田甜家的,它是不會輕易放棄這么好的女人的!賴先生讓黃仙走,黃仙不可能聽話的,再說了,那黃仙也不知道人們能不能抓住它,抓住它會咋樣?它沒有吃過人們會給它啥苦吃,會給它啥樣的災(zāi)難,所以它完全不把人的善意勸告放在眼里。
田甜早晚吃了賴先生開的兩副藥,也不見大的好轉(zhuǎn),夜里剛到子時,田甜先是手腳微微顫抖,隨后就亂抓亂蹬,嘴里還重復(fù)說這一句話:“我是黃二爺,我是黃二爺,我今個兒來了,誰也不怕!俺住的是蕩蕩秋千樓,俺睡的是金絲炕,俺蓋的是月光被,俺逍遙自在像神仙,”這田甜喋喋不休地說著這些不著邊的話,賈亮聽著頭發(fā)都發(fā)立,有些害怕!忙去找鄰里賴八八。
雖說是鄰里,賴八八出門依然還是要打扮一番,這是老習(xí)慣了。賴八八和賈亮家相隔不遠,兩家人站在高處從樹的縫隙之間眺望,彼此可看見對方笑不笑,可要是走到誰家,那路就遠了些,因兩家之間有樹和亂雜草相隔不說,讓他們過不去的是那條小河,這小河寬只有兩丈多寬,所以兩家想走動,得繞圈兒走,一里來遠的地方有一座公共小木橋,來回走,得繞圈兒走那小橋,這賴八八不急,一步步地走著,賈亮看著他那樣走真是著急呀,實在沉不住氣了,就急著說道:“八八大哥呀,你快些走??!”
八八大哥像沒聽見似的,也不回話依然沒有改變他那樣走法,這種人,讓人很是來氣,可又沒辦法,還離不開他,還得用他。
賈亮走的快些,他先進了屋,他看著田甜躺在炕上,眼睛半睜半閉,嘴里還在說這些話,那話有的能聽懂,有的含糊其辭,不知道說些啥,賈亮愛自己屋里的人,他看著心里急呀!
賴八八和賈亮雖說是鄰里,可從來沒互相走動過,今天來到賈亮家院里,給他的感覺有些發(fā)慎,就那十幾堆柳條垛在黑天看著就挺嚇人的了。賴八八是見過世面的人,他今天都有點害怕了,只見他左顧右盼地向賈亮屋里走去,進了賈亮的屋后,他一見田甜的癥狀就知道是黃仙陰魂附體,賴先生和“田甜”說道:“你走不走,你若再不走,你就走不了!”田甜聽了八八說的話,也不急,只見她嬌聲嬌氣地說道:“俺黃二爺沒怕過人,你們咋地不了俺,俺是黃二爺!田甜似乎是閉著眼睛說的話。
賴先生來氣了!心里想著:“好好,俺咋地不了你,你死到臨頭了!”賴先生轉(zhuǎn)過身來,打開麻梨匣子,拿出三根銀針,扎在雙足心涌泉穴上,扎的田甜睜大眼睛吱吱嗚嗚地叫著。八八說道:“它是黃鼠狼,應(yīng)該是跑不了了,賈亮你去到房前屋后找找看,它就在附近。”
賈亮一只手里拿一個油馬燈,另一只手里拿個木棒出了自家門,走不遠就發(fā)現(xiàn)自家院落廂房的房檐下面,在油馬燈燈光的照射下,地面上有一個大筺的影子晃晃悠悠的,這哪兒來的影子,抬頭向上看去,唉,是房檐下一小筺的影子,這小框沒風(fēng)沒浪的自己怎么會蕩來蕩去的,好生奇怪!心里想著:摘下來看看,喲。用手剛一拿筺梁,那黃仙張嘴就是一口!賈亮被這黃仙突然咬了一口,他剎時嚇一跳,忙叫著:“唉呀呀,什么東西!”柳條筺拿下來了,可手腕上還咬著一個黃鼠狼呢!”那黃鼠狼死死咬著不松口,賈亮越甩越疼,他急了,所性不甩了,用左手捺壓住黃鼠狼,上去就是一口,這一口死死咬在黃鼠狼的頭部,黃鼠狼吱吱吱叫了兩聲不再叫了,只是顫顫微微地蹬著那長了白毛的爪子。那黃鼠狼有小孩拳頭大的腦袋都被賈亮咬碎了,可那黃鼠狼的嘴還死死咬著賈亮的手腕,賈亮他一只手往下拽,那黃仙的牙齒深深地鑲嵌在手腕的肉里,賈亮自己往下拽,疼啊,沒辦法,只好一只手拖著黃鼠狼微微顫顫的屁股回了自己的家,賈亮的嘴還血乎乎的,那血里還往下滴淌著黃鼠狼的腦漿,真是惡心的讓人看不下去!
賴八八一看賈亮這模樣,心里又好笑,又詫異地害怕!賴八八有點結(jié)巴地說道:“你,你這是咋了!”賈亮也不回話忙喊道:“你快快幫俺拿下這黃鼠狼的頭!”
賴八八是個尚講究的人,讓他去雙手掰黃鼠狼血乎乎的并混雜著白色腦漿的頭,這惡心人的摸樣賴八八怎么下得了手,只見他雙手伸了伸又收了回來,就這樣伸了三次,還是沒敢去掰那黃鼠狼的頭,最后所性拿賈亮家一件衣服按在黃鼠狼的頭上,才敢去抓黃鼠狼的頭,賴八八一閉眼,一拼勁,總算把黃鼠狼的頭掰開了,這賈亮疼的在地上直打轉(zhuǎn)兒。
黃鼠狼死了,田甜又帶著笑意平靜地睡著,睡的是那么安詳,睡的是那么甜甜美美的,依然惹人愛多看上幾眼,賴八八也不例外,站在那兒靜靜地欣賞田甜的美!賈亮發(fā)現(xiàn)八八在看自己屋里的人,心里有些來氣,同時也有些美美的感覺,自己屋里的人生的美,誰都愿意看,那可是俺多年前十兩銀子買回來的呀!十兩銀子花的直了!
賈亮不舍得八八再看下去了,不耐煩地叫道:“八八,俺的手咋子辦!”八八看的太入迷了,竟然沒聽見。賈亮又大聲地喊道:“俺說八八呀,俺的手咋子辦!”八八似乎在夢里剛剛被喚醒,有點懵,忙答道:“唉,唉,到俺家上些藥,幾日就會好了。”
八八家里常備些毒蛇惡狗咬傷之藥,都是自個兒配制的紅傷藥,如一包針、紫花地丁、蒲公英、敗醬草、五葉苦等草藥。他每次去荒野之地采藥都背著人去采,他把藥采滿籃子后,籃子上面總蓋一些蒿草來掩蓋,不讓人們看見都是什么草藥。
賈亮想我到你家去上藥,這三更半夜的,天黑路難走,想到這兒便說道:“八八呀,你不如這樣,你拿俺家一個小籃子,把藥裝在籃子里,放到小河邊上,然后俺用繩隔岸拽過來不就得了,繩子俺拴塊石子扔到對岸,八八一聽說道:“好辦法?!?p> 在看那黃鼠狼身軀近一尺長,尾巴毛是白的,而且那毛足有一尺長,,四個爪子也是白的、嘴巴兩邊的胡須也是白白的長毛,就連眉毛都是白白的了,看得出是個老黃鼠狼了,是個老畜牲了。
賴八八喜好書法,他也就固然喜歡毛筆,黃鼠狼尾巴的毛做毛筆是最好的筆毛了,市面上賣的毛筆放上一二根,那就是上等的好毛筆了,賴八八看著黃鼠狼的尾巴,眼睛都亮了!和賈亮說道:“黃鼠狼俺要拿走!”賈亮沒心思問他拿黃鼠狼干啥,忙說到:“拿吧,拿吧,快拿走!”賴八八拿賈亮的衣服把那奄奄一息的黃鼠狼包裹好后,又拿起油馬燈急著回自己家給賈亮拿藥,當(dāng)走到幾堆柳條垛那兒,只聽見垛里的黃鼠狼吱吱地叫著,叫的急切,叫的聲音混雜,叫的讓人感覺發(fā)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