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溫暖的火光跳躍著,杯子中深褐色的咖啡隨著主人的撥弄緩緩旋轉(zhuǎn),客人坐在沙發(fā)上,神情時而激動時而痛苦,窗外的大雨還在下,看樣子短時間并不會停止。
金毛大犬趴在主人的腳下,時不時抬頭看一眼主人,少女嘴角始終保持著優(yōu)雅的笑容,認真傾聽著客人的訴說。
戴口罩帽子的男人出現(xiàn)、被挾持、遭到侵犯、被虐待……一幕幕西尾鶴記憶中的影像隨著她的訴說在她的身邊浮現(xiàn),但她自己卻彷佛看不到一般。
石原彩羽如同看電影一般,這起事件的全部過程完完整整地呈現(xiàn)在她的眼前,只是畫面無聲,充斥著詭異的氛圍。
“好了,女士,把咖啡喝了吧,等會就涼了?!笔视鸬鹊娇腿苏f完后,指了指還在散出熱氣的咖啡對來人說道。
“謝謝。”
西尾鶴紅著眼小口啜飲,她有點留戀這里的感覺,在夢中她就像是真真正正的人。
可惜,等到西尾鶴喝完咖啡后,她站起身,對少女深深一鞠躬:“如果您能幫我找出兇手的話,我將感激不盡。”
說罷,西尾鶴的身影如泡沫般碎掉。
石原彩羽靠坐在沙發(fā)上,扶了扶頭頂?shù)亩Y貌,對金毛大狗說道:“蘇西,你有什么建議嗎?”
金毛狗茫然地扭頭看著主人,空氣陡然波動:“彩羽,我只是一條狗?!?p> 聲音赫然是石原彩羽的聲音!
石原彩羽啞然一笑,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然后將目光放在那些凝固的片段上。
“真是個有意思的夢,兇手會是誰呢?”
石原彩羽將每一幀包含兇手的畫面放大,仔細觀察。
最為重要且明顯的特點是身高,從畫面中來看,兇手比西尾鶴高出一頭,對比門的高度石原彩羽很快便得出結(jié)論:一米八二左右的身高,身材強壯,應(yīng)該是個經(jīng)常鍛煉的人。
接下來較為明顯的特征便是眼睛,一雙細長的雙眼充滿陰柔的特點,但眼神卻有些無神,仔細看的話還能發(fā)現(xiàn)眼眶周圍有輕微的壓痕。
“是個近視的人,經(jīng)常帶眼鏡……也就是說為了混淆警察的視線故意把眼鏡摘掉了嗎……唔,是個謹慎的人?!?p> 石原彩羽喃喃道,換了個更為舒服的姿勢,把下一幅畫面拉大。
是兇手做“壞事”時的大致過程,石原彩羽以摒棄羞恥的觀念,以上帝視角得出結(jié)論。
“精力旺盛,手法嫻熟,但有些匆忙……有過女朋友但現(xiàn)在應(yīng)該恢復(fù)了單身?!?p> 最后一幅畫面是受害人被繩子綁住,兇手拿刀行兇的過程,這也是最為關(guān)鍵的線索所在。
石原彩羽皺著眉看著那些血腥的過程,許久后緩緩?fù)铝艘豢跉狻?p> 很熟練,絕非第一次。
在受害人已經(jīng)死亡后,畫面仍未結(jié)束,石原彩羽以半空視角看到兇手仔細地將受害人的衣物拿走,小心地把血跡上的腳印擦去——即使穿的是膠鞋。
另外在玄關(guān)、墻壁上他仍然仔細檢查過后,然后打開房門匆匆忙忙地逃走。
石原彩羽倒了一杯卡布奇諾壓壓驚,這時候的她才像是個高二少女,那些惡心的場景讓她回想起來有種想吐的感覺。
她虛弱地躺在沙發(fā)上,禮帽被隨手扔到遠處,然而她的眼睛中滿是興奮地光芒。
“兇手一米八二左右,體重應(yīng)該會在七十五到九十千克之間,戴眼鏡?!?p> “半年之內(nèi)有過女朋友但目前單身,從身上的膠皮手套膠鞋以及最后披上的雨衣來看是一起有預(yù)謀作案,且之前有過案例。”
石原彩羽又想了想,在這些后面補充了一條。
“凡是有預(yù)謀作案一般都不會選擇離兇手居住地過近或者過遠的地方,而且在提前選好目標的前提下,必須經(jīng)過足夠時間的觀察?!?p> “也即是說,這位女士可能見過兇手好多次甚至就是熟人……”
石原彩羽喃喃道,突然打了個冷戰(zhàn),原來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的嗎……
夢境之外,西川真嗣關(guān)切地看著閉目的朱櫻,女鬼西尾鶴恭敬地站在他的左后方。
片刻后,朱櫻緩緩睜開眼睛,秀氣的小臉上露出一抹疲憊。
不過她興奮地對西川真嗣說道:“西川大人,線索出來了!”
西川真嗣笑了笑,躺在床上的少女眉頭緊皺,似乎陷入了什么困擾中。
還挺能干的嘛。
西尾鶴聽到紅衣少女的話,頓時激動起來,太好了!終于能找到兇手了!
“走吧,趁現(xiàn)在還有時間,去一趟白棋不二的夢里?!?p> 西川真嗣笑著對朱櫻說道,后者點點頭后,一神一妖一鬼瞬間消失。
大商區(qū)。
一處普通的二層樓中,心情不佳的白棋不二將自己鎖在屋子里。
在警察廳的早會讓他受到了挫敗,明明昨晚仿佛洞悉一切,好像隨手就能破掉這起案子的他在早上面對黑棋的提問時竟然大腦一片空白。
對啊,就算知道是變態(tài)殺人犯,就算知道有過其他案子又如何,還不是只能等待?
白棋不二抽了支煙,看著遠處繁華的商場。
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一點了。
為了明天的工作,即使白棋不二現(xiàn)在毫無睡意但他還是要上床休息。
指針轉(zhuǎn)動,“嗒嗒嗒”的聲音好像催眠魔咒一般,白棋不二在躺上床上強烈的困意襲來,很快便進入了夢中。
白棋不二疑惑地看著周圍的一切,熟悉但又陌生的街道,一棟高大的房屋不似日本的建筑,更像是上世紀歐洲建筑。
橘黃色的火光從窗戶中透出,白棋不二隱隱約約能看到在屋里面有一名戴著禮帽的紳士靠坐在沙發(fā)上,面前的桌子上卻放置了兩個咖啡杯。
是有客人剛走嗎?
白棋不二忽然意識到,這是在夢中,究竟有沒有客人還不一定。
“咚咚咚!”
白棋不二輕輕地敲了敲門,接著聽到一聲輕快的女聲響起。
“請進!”
原來并不是一位紳士,而是一名女士。
白棋不二心想,同時推開屋門。
一座溫暖的壁爐位于門的正對面,門邊是一副衣帽架,只是上面并未掛著什么東西。
兩張寬大的沙發(fā)中間是一張桌子,果然是兩個咖啡杯。
一條懶洋洋的金毛大狗趴在女孩的腳下,當他想要看清女孩的面貌時卻奇異地發(fā)現(xiàn)女孩臉上是一片馬賽克般模糊的存在。
真是個奇怪的夢……
白棋不二心想,然后坐在女孩的正對面,接著他便聽到這么一句話語:
“先生,您的事情我已經(jīng)了解了,不妨坐下喝杯咖啡慢慢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