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道醒寐的惺忪懶散的聲音傳來:“還沒開完會嗎?”
陳卿生放眼過去,小亭的右側(cè)有一道背著眾人,穿著純白育袍的小師叔祖。
宗主李修遠忙道:“回小師叔,正在商討弟子陳卿生該如何行賞之事?!?p> “哦,你要想要什么?”小師叔祖轉(zhuǎn)過身子盯著陳卿生道。
眾長老不由的有些激動,那可是小師叔祖呀,青州第一劍修,要知道多少青州俊杰想要找小師叔祖修習劍修而不得。
陳卿生此時只要有要求學習劍術(shù),哪怕是小師叔祖也會嘉獎他,特意教他。
說不定,還能做個小師叔身邊的劍童,隨身學習。
“弟子愿意功勞換取千機真人一個贖罪的機會?”
“陳卿生你!”宗主李修遠喝道。
場面一下子又冷了起來,諸位長老開始了等待小師叔祖的回答。
千機真人實在是不清楚,為什么陳卿生三番兩次要救他,究竟為了什么,何必呢。
用這功勞換取丹藥、法寶,或是小師叔祖的指點豈不是更好。
他開口阻止道:“陳卿生,多謝你的好意,但是讓貧道就此了結(jié)一生吧?!?p> 風華絕代的小師叔祖走了過去,與陳卿生臉貼的很近,認真問道:“為什么,你要讓千機真人活下來。”
陳卿生望著小師叔祖那深邃似星辰般的眼眸,下意識的說出實話。
“因為他此時無比悲痛,對于死亡也只是抱著一種解脫的念頭。我不愿,我不想,我要讓他看到修真界是有未來的。修仙者與凡人之間是能夠和平共處的?!?p> 小師叔祖聽完陳卿生的話語,深邃似星辰的眼眸似是閃爍不定,他微笑道:“近看,還真挺帥的?!?p> 一口白玉劍自丹田化出,他落于其上,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他的話語從空中飄落。
“依陳卿生所言,千機真人戴罪立功,陳卿生負責監(jiān)督。”
宗主李修遠望著天空的小師叔道:“是?!?p> 諸位長老雖有不甘心,但卻不敢不從小師叔祖的命令。
至于陳卿生所言,他們只覺是陳卿生為了達到千機真人活下來,而隨便說的胡話。
什么建立起秩序,凡人與仙人可以共同相處,那不是無異于癡人夢話嗎。
顧元子率先離去。
流云真人、鐘老、金丹長老緊隨其后。
一時間,大紅峰小亭間只剩下了宗主李修遠、千機真人、陳卿生、李懷義。
宗主李修遠收起了捆仙繩,還了千機真人自由。
尷尬的氣氛在蔓延,一時間四人竟然無言。
陳卿生趁機打破僵局道:“宗主,我和懷義想要回家鄉(xiāng)一趟,望宗主同意?!?p> 宗主李修遠端起了早已涼了的紅茶,一飲而盡,然后道:“嗯,好的。”
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補充道:“不過要早些回來,宗門還有任務要交于你?!?p> 陳卿生有些好奇是什么任務,只不過見宗主李修遠此時不愿多說,便沒在追問。
“是。大約幾天便會回來?!?p> “對了,陳卿生,你已經(jīng)練氣五期了?”宗主李修遠問道。
“回宗主,是的?!?p> “真是驚人的速度?!弊谥骼钚捱h嘖嘖稱奇道。
卻是沒在繼續(xù)詢問了,一個修士有秘密是正常的,其實這點度量還是有的。
如若因一點小利便念念不忘,想要奪取,一個宗門便會發(fā)展成自私自利,毫無團結(jié)之心。
那才是最可怕的。
陳卿生心中吐槽,要不是斂息決的存在,得知我已經(jīng)練氣7期了,你是不是會嚇死。
“懷義呢?”
李懷義正經(jīng)道:“回宗主,我練氣四期了?!?p> 宗主李修遠點點頭,其實他看的出來,只是寒暄幾句。
他有點納悶,是不是陳卿生其實才是極品靈體,為何兩個極品靈體妖孽修行都不如陳卿生。
幾人聊了下日常,陳卿生便告辭了。
留下了宗主李修遠和千機真人兩人在對話。
李懷義站在仙舟頭處,望著一片白白云海,他沒由的嘴角彎起,輕身道:“謝謝你,卿生哥?!?p> 陳卿生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個巴掌,嬉笑道:“別傻了,我可不是為了你?!?p> 李懷義也傻樂的笑了。
半天后。
陳卿生、李懷義坐上了陸旭東的墨綠下品仙舟,踏上了回去保龍村的路程。
因為兩人還沒有筑基境,不能駕馭法寶。
練氣期只是煉制天地靈氣,納入自身。
筑基境,則開始能夠煉制法寶,初步駕馭法寶之類御敵。
換句話說,練氣期只能催發(fā)靈氣,粗糙樸素的利用法寶。
一樣是熟悉的高空白云,呼嘯而過,底下山河大地層層而過。
但無論是陳卿生還是李懷義已然沒有觀望風景的欲望了。
只是靜靜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終于,3個時辰后。
熟悉老黑山脈,望著底下開始恢復生機的銅陽村,陳卿生有些感慨。
忙于生計的人們,可沒那么多時間在白天傷春悲秋,只能在深夜里回蕩心愁。
那熟悉的村落又映在兩人眼底,保龍村,他們回來了。
只是村里似乎在舉行著什么,在村中的街頭,人們排起長長的隊伍,中間有黑色的小點,撒著白花,敲鑼吶喊。
陸旭東將仙舟降了下去。
陳卿生和李懷義的臉色沉了下來,原來隊伍中間黑色的是靈棺,旁邊穿著黑色喪服的是黃二娘。她的臉上滿是憔悴的淚痕。
靈棺里的是誰,不言而喻。
村里的人被從天而降的仙舟嚇了一跳,紛紛停了下來,留意打量著幾人。
終于有人認出了陳卿生、李懷義兩人。
李懷義眼里的淚花忍不住滑落,他跑到黃二娘的身邊。
黃二娘望著李懷義的臉愣了好一會,伸出粗糙的手對著他的臉摸了又摸,終于淚滴泛濫,滴答滴啊往下流。
“懷義,你可終于回來了。”
李懷義換上了黑色服裝,陳卿生亦是如此。
兩人接過了4位村民手里的靈棺,李懷義在前,陳卿生在后。
陸旭東從虛擬戒中,拿出了兩個陳舊粗糙的灰黑色陶瓷,上面是層層蓋住的深紅色織布。
他將它放在靈棺上面。
以陳卿生和李懷義的修為倒也不怕它掉。再說還有他在一旁查看。
這正是老村長的父母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