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雨婷已經蘇醒,我能聽見她絕望的哀嚎,卻不敢走上前去,我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而且現(xiàn)在我尚且自顧不暇,又如何能去安慰她?
我無力的坐在血泊之中,雨婷也是如此,就讓我們彼此都安靜一下吧,雖然殘酷但這是現(xiàn)實。
雨婷開始四處尋覓她的孩子,她沒有找到孩子。
雖然我也沒有看清,但她似乎找到了孩子身上的某種物件,上面一定還帶著孩子的鮮血。我想她應該已經知道結果了,但她現(xiàn)在已經無力再哭嚎了。她將手里的東西緊緊的貼在自己的面頰之上,似乎上面還有那孩子的體溫。
我默默的看著在不遠處雨婷,雨婷的眼睛也看見了我。無光又堅韌,那是雨婷現(xiàn)在的眼神,我知道雨婷已經變了,雨婷已經又變回雨婷了。
她似乎在強忍著內心的悲痛,她沉默的坐著,坐著,她似乎在休憩自己的元神,等待著蓄力的起身。
這種場面,無論是我,亦或是雨婷,都不是第一次見到了。那時候我們還小,我已經已經失去過一次自己的至親了。
可是為什么,偏偏活下來的又是我們?
雨婷終于站起身來,慢慢的向我走來,她的樣子似乎在說,悲痛是無力,我們必須做點什么。
令我所沒有想到的是,從這以后雨婷便再也沒有提過她的這個孩子。她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自己擁有的所有美好與曾經。
……
“蔣干先生,我們離開吧?!?p> “?。咳ツ睦??”
“回東吳,找魯肅。你不是說他是亂世之中的那顆恒定的棋子嘛。我們現(xiàn)在就去剪除這個棋子。我已經受夠這個亂世了!”
我沒有想到雨婷會變得這么冷靜,冷靜的讓我感覺到有些可怕。
“可是……可是,魯肅是東吳大都督?。∧汶y道不為東吳考慮嗎?”
“東吳?那天下呢?”
當年在我和雨婷說出所有的時候,我反復提及過’天下’這個詞。但她那時卻對這兩個字眼有些不屑,她甚至覺得我有些好高騖遠。可如今我沒有想到,這兩個字也會在她的口中道出。
“可是就你我二人,真的能做什么嗎?”
“這個不重要,我現(xiàn)在只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么,成功?或是失敗。結果就交給天意裁決吧。”
其實在我知道一切的時候,我還在搖擺不定,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真的能做成這件事。但現(xiàn)在雨婷的態(tài)度已是如此,我已經是別無選擇了。
就這樣吧,我已經死了這么多次了。活著的每一刻時間都是上天對我的施舍,我確實應該做點什么了。就像雨婷所說的。既然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就不要再在意結果了。是非成敗,那是上天的抉擇。
我用袖子將劍刃擦拭的干凈,慢慢的將其插回了自己的劍鞘,在劍柄撞擊劍鞘的一瞬間,我攥足了力,發(fā)出了響亮的撞擊之聲。
這一次我是真的下定的了決心,為天下而往,不死不歸。
那一天,我和雨婷一起燒掉了整個村子。這是一場火葬,即是埋葬這里的所有,也是埋葬我們的曾經。讓一切都燃燒吧,也許只有毀滅方能重生。
第二天我們便踏上征途。
未來將面臨的是什么?結果誰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