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市BHX區(qū)CBD
五十層高的千安大廈是這里的地標建筑。
千安大廈是千安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有限公司的總部辦公大樓。
巍峨氣派的大廈彰顯著這家地產(chǎn)開發(fā)公司的實力。
安燃的父親安在軒是這家房地產(chǎn)開發(fā)公司的董事長兼首席執(zhí)行官。
安在軒董事長辦公室在大廈39層,整個懂事會辦公人員占了整整一層,安懂事長的辦公室在最里面。
這天上午。
裝修奢華的辦公室里只有安在軒一個人。
十分鐘前,他吩咐辦公室秘書梅素不準任何人進入辦公室,電話也不準打進辦公室。
將辦公手機電話設置為飛行模式,只留下極私密的私人電話對外聯(lián)絡。
平時不怎么抽煙的安在軒給自己點了一只煙,把自己埋在寬大的沙發(fā)里發(fā)呆。
此時的安在軒。
沒有了商場上的意氣風發(fā),也沒有了電視鏡頭旁的神采奕奕。
他的神色這一時刻變得非常落寞,甚至有點頹廢,平時一絲不茍的大背頭竟然稍微有點凌亂。
他的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若有所思,又似乎悵然若失。
私人手機放在手邊,安在軒時不時瞄一眼。
很顯然他在等一個電話,一個很重要的電話。
時間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仍沒有電話打進來,安在軒開始變得有焦躁。
他站起來在寬大的辦公室內來回踱步。
時不時看一下手表,似乎等的有點不耐煩了。
又過了大約十分鐘,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安在軒顫抖著雙手拿起電話。
深吸了一口氣,把電話放在耳邊輕生問道:“怎么樣?有消息嗎?”
電話里傳出一個渾厚的聲音:“還是沒有確切消息,對不起董事長,我會繼續(xù)查的?!?p> “線索斷了嗎?”
“線索沒有斷,事發(fā)當事人已經(jīng)死了,但是他有一個兒子。”
“那他兒子現(xiàn)在在哪?”,安在軒急切地問道。
“老人死后,他的兒子成了孤兒,被一個外鄉(xiāng)人收養(yǎng)了,我正在查他兒子的下落?!?p> “那你別回來了,繼續(xù)留在當?shù)刈凡樗麅鹤拥南侣?,這個線索不能斷。”
“懂事長,放心吧,只要這個兒子還在,就是找遍全國,我也要把他查出來?!?p> “辛苦你了。”
“別客氣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p> “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保苍谲幷f完就掛斷了電話。
秘書梅素走了進來,輕生請示安在軒:“一個小時過去了,上午你有一個重要的會義要參加,另外沿江市張副市長帶領的觀摩團需要你親自接待。”
“把所有事情都推掉,我今天不辦公。”
“推掉?副市長帶領的參觀團你也不見了?”
“你通知任總接待一下?!?p> “好吧?!?,梅素答應下來,并沒有即刻出去。
安在軒看了她一眼,問:“還有什么事?”
“沒事了,董事長你還好吧?要不要我給你接杯水?”
“不用,你出去吧?!?p> 梅素答應一聲出去了,輕輕帶上了辦公室大門,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響。
走出辦公室的梅素有點奇怪,董事長這是怎么了?從來沒有見到他如此落寞。
等秘書走出辦公室,安在軒穿上外套快步走出辦公室,司機小王急忙跟上他。
他揮揮手示意小王別跟著,一個人下樓去了。
司機小王等董事長進了電梯,才回過頭問秘書梅素:“老板今天這是怎么啦?”
“我也很奇怪,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董事長一定有麻煩事了,心情正不好呢,這兩天千萬不要惹他。”
小王點點頭。
安在軒一個人,下樓來到地庫,用指紋打開自己的座駕——邁巴赫行政總裁。
開著車出去了。
大約過了四十多分鐘。
安在軒開車來到他的另一處私家莊園——鳳舞山莊,這個莊園坐落在BHX區(qū)著名的風景區(qū),鳳凰山腳下,整個莊園占地20多畝。
一句話可以形容這個莊園,極盡奢華,價值連城。
莊園背靠鳳凰山,面朝大海,風景宜人。
安在軒沒有心情看風景,開車來到莊園別墅前。
邁巴赫剛剛挺穩(wěn)。
莊園管家曾叔快步走過來,打開車門,彎腰扶住車門,把安在軒讓了下來。
安在軒不說話,徑直走進別墅。
管家曾叔緊跟著他,伺候左右。
安在軒快步來到客廳,在沙發(fā)上坐下來,吩咐管家曾叔:“去給我給我開一瓶紅酒?!?p> 曾叔答應一聲快步走向位于地下室的酒窖,不一會拿過來一瓶紅酒打開,倒了一杯遞給安在軒。
安在軒接過來一飲而盡,吩咐曾叔:“你也拿個杯子來,我們兩個一起喝?!?p> 曾叔拿了杯子來,倒了兩杯酒。
安在軒接過自己的酒杯又一飲而盡,示意曾叔也喝下去。
曾叔只好將另一杯酒喝了下去。
兩杯酒下肚,安在軒示意曾叔別站著了:“陪我說說話。”
曾叔挨著沙發(fā)邊上坐下來,身子挺得筆直,似乎隨時準備起身伺候董事長。
“別太拘束了,我們兩個就聊聊家常?!?p> 曾叔這才往沙發(fā)里面挪了挪,身子依然坐的筆直。
“懂事長是不是為兒子的事喝酒?”
“是啊?!?p> “有好消息嗎?”
“沒有好消息,那個當事人已經(jīng)過世了?!?p> “過世了?這么說線索斷了?”
“線索倒是沒有斷,聽說他有個兒子,王劍在幫我查?!?p> 曾叔安慰安在軒:“那就好,但愿能有好結果。”
安在軒喝了一口酒,手機拿著酒杯,來回轉動酒杯,嘆了一口氣。
若有所思地說道:“只是聽說他有兒子,兒子在哪?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希望很渺茫?!?p> “沒事的,一定會找到的,吉人自有天相,你一定會找到兒子,一家人團聚的?!?p> “吉人?我哪里是什么吉人?”安在軒眼里泛起淚花:“我是個罪人,要不是我,她們母女二人也不會……我恨自己?!?p> “過去的事就別提了,都過這么多年了。”
曾叔從安在軒手里要來酒杯,放在桌子上:“酒不要喝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p> 望著曾叔的背影,安在軒陷入了沉思。
又想起了那個不堪回首的夜晚。
那是二十五年前。
安在軒與曾叔一起在商海打拼,事業(yè)剛剛起步,正是意氣風發(fā)的時候。
那時的他年少輕狂,在賺取了人生第一桶金以后,覺得自己太牛了,有了目空一切的感覺。
典型的暴發(fā)戶心態(tài),覺得老天爺是老大,沒人敢稱老二。
于是整天花天酒地,揮金如土。
7月12號,這個日子讓他刻骨銘心地記在了心里。
不,應該說是刻在了心上,直到今天那些刻痕越刻越深。
每每想到這個日子,他的心都在流血,痛徹心扉。
七月12號
他又拿下了一個大項目,心里高興,拉上公司的員工包下一個餐廳聚餐狂歡。
公司的員工眾星捧月,紛紛過來勸酒。
安在軒來著不拒,很快喝得醉眼惺忪。
等狂歡過后,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公司財務結賬時發(fā)現(xiàn)現(xiàn)金不夠,二十多年前還沒有網(wǎng)上銀行,銀行下班后無法轉賬。
酒精上頭的安在軒,打電話讓他前老婆何杏敏開車從家里拿錢來結的賬。
何杏敏推脫不過,只好開車帶著兒子過來送錢。
車子在濱海市郊,發(fā)生了車禍。
母子二人的車子被一輛大貨車撞下公路,公路邊上是山溝。
肇事的大貨車趁著夜色駕車逃逸,不見了蹤影。
凌晨兩點多鐘。
車禍才被山下路過的村民發(fā)現(xiàn)。
何杏敏已經(jīng)死亡,兒子卻不見了蹤影。
……
這個事件成了扎在安在軒心尖上永遠的刺,想起來都痛。
之后安在軒苦苦尋找兒子很多年,始終是杳無音訊。
想到兒子也可能不在人世了,只好放棄。
這件事成了刻在安在軒心里的巨大傷疤。
只有隱藏起來不再提起
才能使安在軒好過一點。
時過境遷,如今知道的人越來越少了。
甚至女兒安燃都不知道,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存在。
半個月前,安在軒視察工地,無意中聽到一個民工提起當年的車禍。
說是他們村有個當事人看到,安在軒的兒子當時是被一個過路的外鄉(xiāng)人抱走了。
聽說兒子還活著,安在軒那顆冰涼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尋找兒子是他認為當前天大的事情。
所以,他派自己最得意的心腹,公司綜合處處長王劍去辦這件事。
半個月來,王劍隨時向他匯報情況。
眼看就要找到當事人了,卻意外得知當事人已經(jīng)不在了。
可想而已,安在軒是多么失望!
一門心思尋找兒子的安在軒,聽到這個壞消息,哪還有心情工作。
千億身家的董事長,突然迷信起來,在心中暗暗禱告。
蒼天?。?p> 千萬要保佑我的兒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