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瀰漫的走道裡,戈爾族的大漢們聚精會神,準(zhǔn)備應(yīng)付來襲的敵人。
雖然目不視物,但是憑著他們的體型優(yōu)勢與肉搏戰(zhàn)斗力,在這種接近戰(zhàn)應(yīng)該仍是佔據(jù)上風(fēng)。
只可惜,對方既然刻意以煙霧遮蔽視線,又怎麼能夠沒有在其中尋找獵物的本事呢?
帝國隊員自然有法器輔助。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煙霧之中,幾名大漢的身影散發(fā)紅光,清晰的印在兩名熘入煙中的隊員眼中。
這是帝國的輔助法器,只需要將其掛在眼前,就能捕捉人體散發(fā)出的細(xì)微魔力,給予清晰的影像。
兩名帝國成員是小隊的前鋒,身手自然也是頂尖。
“啊!“
一名大漢驚呼,被一刀捅進(jìn)腰背要害。
這背后來襲的一刀,精準(zhǔn)的避開人體的骨頭,準(zhǔn)確無誤的從中穿過,直接在大漢腰腹內(nèi)腑戳出一個大洞。
刀子鋒利無比,即便是骨頭也能輕易切開,更何況是脆弱的血肉。
刀子一沾即過,蜻蜓點水般,只留下大漢腰腎上一個破洞。
大漢只覺得左腎涼了一下,知道遭到暗算,一回頭想予以反擊,敵人卻早已不見蹤影。
刀子來的快,去的更快,大漢回身之時沒有感受到痛楚,以為受傷不重,施力有些猛了。
這一扭身,腰間鮮血立時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堅挺剛?cè)倘绱鬂h一般,也忍不住痛的失聲哀號。
腰間痛覺神經(jīng)最為密布,而帝國殺手有意引起溷亂,雖然在腰間戳了一下,但沒有下殺手,只是讓大漢痛不欲生。
果然,在大漢嘶吼下,幾名同伴都是心理一驚。
身為戈爾族人,他們知道自己人的情況,即便身受重傷、斷肢流血,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能讓同伴痛呼失聲,那肯定不是甚麼善茬。
無論如何,聽見同伴痛呼,自然不可能袖手無助,頓時兩三名大漢靠了過去。
其中一名大漢關(guān)心之下,沒有注意,腳下一絆。
大漢急忙向前跨步,想要立刻站穩(wěn),不料卻聽得“啪“得一聲,踩在地上的確不是鞋子,而是小腿。
大漢一驚,腳上傳來劇痛,剛剛的絆索不只是繩子,而是及其鋒利的繩刃,瞬間將腳掌與小腿分離。
大漢跪倒在地上,雙手撐地,宛如一隻健壯待宰羔羊。
下一刻,一個輕巧的身影順勢騎了上去,往他脖子一滑,隨即又是一翻身,遁入煙中。
為首的大漢聽到稀稀落落傳來倒地的聲音,知道情況似乎不妙,連忙喊道:“所有人停止動作,往我這裡靠攏!“
敵人顯然有辦法在煙霧中行動,自己人過于分散,導(dǎo)致容易被逐個擊破。
首領(lǐng)的想法是好的,這時候聚在一起要安全的多,背靠著背,只須應(yīng)付前方即可。
大漢們聽到指令,心神一定,朝著聲音靠攏,聚成一團(tuán)。
只是這麼一來,就正中帝國特工下懷了。
威利先生特別交代過,尋找施展結(jié)界的巫師,找到并留活口。
其他全部殺掉!
當(dāng)領(lǐng)頭大漢發(fā)話時,目標(biāo)早已被標(biāo)定,兩名溷入煙中的帝國特工負(fù)責(zé)殺人趕羊,而另外兩名特工自然不可能閒著。
聚集成一團(tuán)的大漢們,渾然不知頭頂天花板的另一側(cè),有兩名帝國特工早已做好準(zhǔn)備。
二樓地上,隊長畫好符文,形成一個直徑約二十尺的大圓。
大圓周圍只有簡單的符號,目的是將施法范圍限制其中,避免波及隊友的同時,更能增加威力。
法陣的核心位于中央,由符文排列組合,形成三圈縝密而漂亮的圖形。
隊長僅僅在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就能完成一個效力強(qiáng)大的法陣,除了身手之外,能當(dāng)上隊長,更需要的是臨場判斷與腦力。
當(dāng)大漢們聚集的差不多了,樓下隊員傳來訊息:可以動手了。
剛剛陣法已經(jīng)由魔力罐進(jìn)行充能,符文閃著幽異的黃光,顯示陣法已然準(zhǔn)備就緒。
收到訊息,隊長隨即動手,發(fā)動陣法。
“轟轟轟“
地面震動了起來,在大漢們察覺到不對時,已經(jīng)為時太晚。
強(qiáng)烈的震波由上而下,震盪著大漢們所在的空間。
這個法陣的效果,并不是直接造成人員殺傷,而是給予強(qiáng)烈的震盪,使敵方失去行動能力。
魔力被符文所轉(zhuǎn)換,形成強(qiáng)烈的動能,鼓盪著空氣。
遭到震波攻擊的大漢們,面露痛苦之色,抱頭蹲下,強(qiáng)忍痛楚。
雖然大漢們身強(qiáng)體壯,抗性十足,然而震波卻是直接對腦部、內(nèi)臟造成傷害。
即使外表足夠強(qiáng)韌,體內(nèi)依然脆弱不堪,這震波直接摧毀了大漢們的意識,一個個腦部震盪,暈了過去。
法術(shù)魔力耗盡,震波結(jié)束。
走道上大漢們倒成一團(tuán),個個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即使強(qiáng)忍住暈眩,勉力支撐著的頭領(lǐng),此刻也只能無助的半跪在地上。
耳膜破裂、雙目通紅,頭領(lǐng)含恨瞪著緩緩走來的兩名帝國特工,卻無力起身。
兩名特工沒有理會,開始對暈在地上的大漢進(jìn)行檢查,是否身懷法器之類的物品。
這時隊長與另一名小隊員也走了過來。
隊長說道:“不用查了,外面來訊說,白霧還沒散,這裡的人都不是?!?p> 兩名隊員點點頭,沒有絲毫猶豫,舉起手槍,對倒在地上的大漢,一人一槍。
頭領(lǐng)看著隊長冷酷的樣子,齜牙裂嘴的似乎想說些甚麼,無奈腦子一片渾沌,甚麼話也說不出口。
隊長看了下唯一尚有意識的頭領(lǐng),“嘿“了一聲,說道:“這個還醒著,搜搜看,有沒有甚麼東西。“
隊長身旁的隊員走近,一腳踢翻頭領(lǐng),開始在他身上摸索。
接著,他從頭領(lǐng)衣服內(nèi)袋,掏出一個小巧精緻的手墜。
“隊長,只有這個,感覺不向個法器。“
頭領(lǐng)看到被摸出的手墜,頓時激動地掙扎起來,用盡全身力量,想要奪回手墜。
隊員皺了皺眉,以眼神詢問隊長。
隊長早已對他失去興趣,朝著最后一間休息室走去,說道:“沒用的垃圾罷了,處理掉。“
隊員沒有多說,舉槍了結(jié)了尤自在掙扎的頭領(lǐng)。
“啪“
手墜落在血泊中,小隊員離去。
走道間只剩下滿地的尸體,以及震耳欲聾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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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聲音漸歇,隨著最后一聲槍響,終于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羅布面無表情,但是他心裡清楚,剩下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了。
輕輕按了按女孩的肩膀,一直保持幾乎同樣坐姿的女孩,終于識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一片清澄,雖然透著些許疲憊,但反而更加惹人憐愛。
她疑惑的望著羅布,頭輕輕歪向一邊,似乎在表達(dá)著疑惑。
羅布摸了摸她的頭,眼神中充滿著憐愛與不捨。
羅布從女孩手中取過法器,本來閃著異色的法器一接觸羅布的手,立刻變得黯淡無光,連著白霧的細(xì)絲也消失無蹤。
結(jié)界終于被破了。
女孩似乎相當(dāng)疲累,法器脫手后,水汪汪的大眼很快地再度閉上,陷入沉睡。
羅布手持法器,眼神逐漸轉(zhuǎn)為凝重,對著陳玥說道:“小弟,我羅布這一生從未求助于人。“
“但是今天,我別無選擇,只能在此拜託你。“
“求你,照顧我的女兒......?!?p> 羅布語帶哀求。
陳玥有些動容。
這樣的一個男人,自尊只有比生命更加重要,絕不可能隨便有求于人。
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來此,只為求最后一絲希望。
在最后的希望破滅之后,他放下了族長的身分;放下了一族的榮辱。
如今的他,只是一名疼愛女兒的父親。
陳玥搖搖頭,說道:“你女兒這麼小,不會有事的,我們只是要拯救人質(zhì),并不會殺害這麼小的女孩?!?p> 羅布不置可否的冷笑兩聲,說道:“小子,你還太年輕了,這世上有很多黑暗的事情,你還沒有遇過?!?p> 陳玥心裡嘀咕道:怎麼會沒遇過,差點命都給遇沒了呢。
沒有表現(xiàn)出來,陳玥想著反正女孩還小,不太可能會被判刑,最多就是送到孤兒院,看她這麼可愛,多半還會有家庭愿意領(lǐng)養(yǎng)的。
我一個學(xué)生,最多就有空時去陪陪她,講講話吧?
沒有多想,陳玥看羅布有些悲哀的模樣,點點頭道:“好吧,我答應(yīng)你,我會幫忙照顧妳的女兒的。“
羅布看著陳玥,沒有多說,嘆了口氣道:“還有,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我女兒使用法器的事情?!?p> “待會有人進(jìn)來,我會假裝我就是使用法器的巫師,你就假裝她是和你一起被擄來的妹妹,與我沒有任何關(guān)係。“
陳玥點頭,可以理解。
羅布該說的都說了,雖然有些不放心,但此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相信這名年輕人了。
“碰碰碰“
敲門聲響起,救援隊終于來到最后一間休息室了。
羅布緩緩起身,沒有解開陳玥身上的束縛,朗聲說道:“進(jìn)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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