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2:踏破鐵鞋無覓處,功夫不負(fù)天下人
陰暗潮濕的死牢里,燭火微微搖曳,擺動著蘇痕的背影。
馬臉和尚的話透著一股無奈和憋屈,以及濃濃的茫然。
讓他有些意外。
龍小魚還是沒有吱聲,也不知是累了還是什么,安分了許多,不再繼續(xù)踢草了。
“為什么?”
“為什么會這樣?”
馬臉和尚看著蘇痕,似乎想從他的眼睛里找出答案。
但很快露出自嘲。
“是因?yàn)槲也粔蚺γ???p> “并不是,并不是我不夠努力,而是我努力錯了方向!”
“與其努力的去救人,不如斬草除根的去殺人!”
馬臉和尚的聲音越來越大,數(shù)字也越來越沙啞。
尤其是那布滿血絲的雙眸,赫然通紅如血,像著了魔一般發(fā)出怒吼。
雙手抓住特制的玄鐵黑柱,使勁扳扯。
雖然鐵籠紋絲不動,但還是發(fā)出咣咣之聲。
像一頭暴怒的猛獸,要沖破牢籠。
“又發(fā)瘋了……”
“這或許就是他的心魔吧?!?p> “說起來,這耿夏的命,也挺慘的?!?p> 四周囚犯都縮了縮脖子,竊竊私語中,盡可能的遠(yuǎn)離馬臉和尚。
那黑牙老頭更是提醒蘇痕道:“不要靠近他!”
蘇痕側(cè)目報(bào)之一笑,卻沒有后退。
聽著四周議論,這才明白,原來眼前和尚叫耿夏。
最初,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武夫,在蓮花小城開了一家武館,賺點(diǎn)辛苦錢。
后來,教授了一位大族子弟,那少年靈根不行,在凝氣境徘徊很久,始終無法筑基。
老爺就希望能否,武扣仙門。
耿夏認(rèn)認(rèn)真真的教,沒想到那少年的眼睛,已經(jīng)盯上了他剛剛過門的妻子林冬梅。
接下來的故事……她的妻子受到羞辱,在反抗中又被活活掐死。
耿夏憤怒之下,想要宰了那少年,卻根本接近不了對方。
還被那地主以三兩銀子想要打發(fā)走,那是一個小縣城,有錢就是爺。
在怒火中燒又無處發(fā)泄下,耿夏最終遇見一位慈祥的老僧人,領(lǐng)他入門,賜予法號悟塵。
紅塵的塵。
“夠了,都閉嘴吧?!?p> “什么狗屁慈祥僧人?”
“都特么是混蛋是畜生!”耿夏抬起黑化的手掌,狠狠拍打了一下鐵籠,發(fā)出轟轟巨響。
縱使那些鎮(zhèn)守死牢的季府弟子,也聞之色變。
別看平常時期這耿夏只是瘦弱和尚,一旦暴走之后,比餓狼還要?dú)埍?,和大魔頭沒有兩樣。
好在鐵籠都烙印有強(qiáng)大的封印之力,以及整個死牢是陣法加持,元嬰境之下,都是以卵擊石。
對面的杜鳴沒有什么反應(yīng),并且發(fā)出冷哼。
“口口聲聲說,帶我洗去煩勞,凈化身心?!?p> “哈哈哈哈,簡直就是笑話,還說什么斬?cái)嗥咔榱???p> “成佛難道就不是欲望么?”
“我受了冤屈,所謂的佛又在何處?”
“十年苦修,當(dāng)我認(rèn)為自己可以忘卻紅塵過往一心歸佛門的時候,我再次看見了那個狗雜種!”
“就那么一瞬間,我就明白我根本忘不了?!?p> “我直接宰了他,以報(bào)亡妻之恨!”
“我又殺了他全家,此謂替天行道,斬草除根!”
“很顯而易見,我很快被官府通緝,這就是所謂的正義么?哈哈哈哈?!?p> 耿夏笑聲凄涼,怨念極深,他看著一直不為所動的蘇痕,森然一笑道:
“我喜歡當(dāng)惡人?!?p> “既然好人沒好報(bào),那為什么不當(dāng)一個惡人享福呢?”
“你說,對還是不對?”
他雙眼直勾勾的瞪著蘇痕,迫切的想知道蘇痕的答案。
因?yàn)橄襁@般從頭到尾的復(fù)述,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提起過了。
他看出蘇痕有些不同,起碼膽子很大。
“你的問題很違和,”蘇痕搖搖頭。
“違和?哪里違和?”
“你既然選擇了惡人的路,就沒必要再去在意別人的看法,不是么?!?p> “……”耿夏陷入沉默。
隨后哈哈一笑道:“臭小子,真挺能說會道的嘛。”
“哼,哼!”
龍小魚的小嘴里發(fā)出嘟囔聲,越發(fā)看蘇痕不舒服了。
早知道就不應(yīng)該當(dāng)什么侍女,煩死了。
“哼什么哼?”
“你不是很能跑么?”
“什么啊,我再能跑也不是從死牢里跑出去好吧!”龍小魚瞪著大眼睛,有點(diǎn)憤憤不平。
蘇痕聽后直笑:“說明你專業(yè)技術(shù)不行?!?p> “你…你就知道嘲笑我!”龍小魚狠狠撇過臉去,又開始用腳尖踢地上的雜草了。
“真煩人,若在天亮之前不能和他們匯合的話,他們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的救我,到時候,指不定又有人要犧牲?!饼埿◆~喃喃自語的嘀咕著,越想越是頭疼。
“什么人?”
“和你沒關(guān)系!”
“那行,你繼續(xù)踢草吧?!碧K痕收回目光。
“你?你怎么可以這樣?就把我氣死得了!”
“我又怎么了?我問你話也不好,不問你話也不好,女人真是麻煩?!碧K痕無奈的抓了抓頭發(fā)。
“哼,我…我的朋友而已?!饼埿◆~想了想,不打算說太多,畢竟他們見不得光。
“哦,那就等吧。”
“你!”
“你就是個混蛋!”
龍小魚氣的渾身發(fā)抖ヽ(#`Д′)?,胸口劇烈起伏,明明蘇痕動動手指頭都能翻天覆地,偏偏無動于衷。
肯定是故意的!
蘇痕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shí)老開心了,終于可以接近龍小魚的秘密了,真是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吶!
貌似已經(jīng)過了凌晨,死牢門口傳來一陣鐘鳴。
隨后,幾位獄衛(wèi)都提著暗紅水桶,往這邊走。
“一個個真能聊啊你們?口渴了不?”獄衛(wèi)們堆著笑臉把一只只木桶放在各間牢籠外,然后笑著離去。
“這什么?。 ?p> 龍小魚之前哭了一陣,當(dāng)真有些渴了,可一眼看去,卻是鼻頭直皺。
但見那木桶里面的水,宛如豬飼料一樣的渾濁,并且散著臭氣,讓人作嘔。
“湊合喝吧小姑涼,過了今晚,就要再等一個月了……”隔壁老頭苦笑一聲,毫不在意的用手伸進(jìn)去,捧起臭水往嘴里倒。
似乎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其余死囚也都狼吞虎咽的喝著,仿佛那是最為甘美的瓊漿玉液。
龍小魚看的頭皮發(fā)麻,再看去直接捂住鼻子,如何也受不了。
便是地上的積水,也比這豬飼料一樣的臭水干凈呢。
蘇痕也微微皺眉,這樣的水質(zhì)完全就是刻意如此吧。
他輕輕揮手,渾濁臭水頃刻間變成了那清澈見底的泉水。
杜鳴:!??!
耿夏:?。?!
龍小魚:!??!
一眾死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