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熟睡中的莫靈兒被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憐惜地摸醒了。心里有事,她笑得愈來愈勉強,仲孫晉明便在恰當(dāng)?shù)臅r機(jī)自帶圣光端著一杯熱牛奶,安撫公主的情緒。
“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莫靈兒輕聲哼唱著歌曲,似乎是想借著歌曲來表達(dá)自己此時失落的心情。
莫靈兒回想著曾經(jīng)的一張張假意或真心的笑臉,不知怎的,她的腦海中就響起了這樣的旋律。
只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呵,陳昊,你可知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還愛著你的,你又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她抬頭看了一眼窗外,涼風(fēng)拂動的簾子后面是一方不大的陽臺。暴雨洗禮后的空氣濕漉漉的,打了冷戰(zhàn)的同時,昏沉的腦袋稍稍清醒了些。
微微撇頭,莫靈兒便看見了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柯邵,他頭發(fā)柔順地搭在肩上,面容精致,在晦明燈光下略顯蒼白,冷漠的神色襯得他像沉睡千年的血族——他站在陽臺隱蔽一隅,也難怪莫靈兒沒能及時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遲了。
莫靈兒下意識歉意笑笑,想退回被窩里回避,遂覺得這樣太過刻意,忙掩飾般抬起手猛灌了一口牛奶,登時嗆出了聲。仲孫晉明身子微向前傾,連忙接過她手中的牛奶杯,又從床頭紙抽里抽了紙巾迅速的想要為公主擦拭,卻又生生停在半途,眼瞼低垂,默不作聲。
陽臺外是主人家草草打理的花園,如今深秋已至,落紅滿階,枯葉蕭索,牛毛細(xì)雨飄飄灑灑,小道上濕漉漉的有些泥濘。身前是菩提世界,身后是冷暖人間。
莫靈兒一邊飛速分析著柯邵的肢體語言,一邊不知道怎樣開口,便只是將似有若無的視線來回轉(zhuǎn)動著。柯邵面上并未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不妥,他微微摩挲手上的腕飾,端直的身子不知不覺斜倚在了欄桿上——就像原來那樣。
柯邵是知曉莫靈兒與陳昊之間的過往,也是最了解那樣一個花花公子是如何走進(jìn)了莫靈兒的心??律壑皇呛芸鄲溃f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自己也是很受女孩子的歡迎的,可是自己在莫林兒面前卻總是顯得可有可無~
若是沒有仲孫晉明的闖入,或許他們會繼續(xù)相對無言下去。
柯邵還是抵不住屋內(nèi)的沉默,先開了口
“阿莫——先吃塊蛋糕墊墊肚子吧。誒?誒這帥哥你們怎么認(rèn)識的,看他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兄臺,我是仲孫晉明,昨日咱們就已經(jīng)見過了。我與公主自幼相識。是公主的夫侍。”仲孫晉明掛上了迷人微笑,將小碟子往公主手上一放便起身與柯邵做了自我介紹。
莫靈兒抓起他的胳膊就往里拽,仲孫晉明不滿地嘟囔著掙扎。又見她伏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你在瞎說什么嗯?21世紀(jì)哪來的公主?”
語畢她滿含歉意的對柯邵說道“師兄,其實也就是小時候鄰居,我們時常玩過家家游戲,他演王子,我演公主,這不,他就打小習(xí)慣了喊我公主。”
仲孫晉明一頭霧水,聽見身后的美人兒輕啟朱唇。卻不得其意,連忙詢問道
“公主此言何意?微臣又豈敢冒充王子?我天耀國女子為尊,陛下僅育有一女便是公主您,何來王子之說?”
她心口懷揣著一窩小兔子,緊張的就快要蹦出來了,這仲孫晉明簡直就是一根筋,除了長得帥這個特長外,真的就是一個臆想患者啊~
莫靈兒見與仲孫晉明繼續(xù)糾結(jié)這個問題無甚意義,滿含歉意的看著柯邵,用手指了指自己腦袋又?jǐn)[了擺手。
柯邵會意,也不糾結(jié)仲孫晉明這公主的稱謂了。
仲孫晉明看著掩飾過頭渾身上下透著不自然的莫靈兒皺了皺眉,稍作思考就能想到公主這手勢是何意了。公主總是以為自己在胡說八大,覺得自己精神有問題?
不過這么一折騰,公主眼里的那股子失魂落魄和哀傷失望總算是被岔過去了,能讓公主短暫的忘記痛苦與哀傷,即便公主覺得自己有病又有什么關(guān)系的。
什么人,什么事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失魂落魄。她擔(dān)憂又無奈的目光讓莫靈兒更是心口發(fā)緊,匆匆告別,落荒而逃。仲孫晉明收回了一路尾隨的目光,果然,愛情這玩意真是磨人。
仲孫晉明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望著窗外的摩天大樓繁華街景,也不想感嘆故鄉(xiāng)的瞬息萬變,只是眷戀又心酸。自己與這個世界終究還是格格不入的。
他原本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可是獨在異國的孤苦無奈,思念成疾懊悔沮喪的種種情緒,不出幾日就統(tǒng)統(tǒng)爆發(fā)出來。
頭三天還有公主陪著仲孫晉明,三天兩頭被她硬拉出去,適應(yīng)得還算迅速,也認(rèn)識了許多人。
仲孫晉明表面上看著沒事,實則內(nèi)心焦躁不安。。莫靈兒看他面上淡泊,知道他實際上歸心似箭,寬慰他自己應(yīng)付得來沒有關(guān)系,他可以實現(xiàn)公主的愿望帶著公主離開夢境,一起回到天耀國。
可是,他真的應(yīng)付得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