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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驛

第3章 不期而遇

知音驛 蟲淡 2132 2020-07-08 12:57:10

  高中就這么與自己“相撞”了,也不算不期而遇,其實雙方都有心理準(zhǔn)備,有點類似后來的交友軟件:你知道故事一定會發(fā)生,無非是和誰。從這個角度講(看),自己應(yīng)該是約到了一個不好也不壞的,既不驚艷,也談不上失望。“就那樣吧”,木恪心想。

  直到多年以后的現(xiàn)在,木恪依然懷念或者說留戀開學(xué)第一天午后的陽光,它已經(jīng)不再灼熱,刺眼倒還有點兒,但與其說其刺眼,不如說是熱烈,熱烈又不顯奔放。木恪驀然想到這樣一副畫卷:一個秋日的午后,一個不知名的山崗,一株金黃色的野菊花開得正盛。微風(fēng)迎面拂來,它就輕輕搖曳,那些略低于它或略高于它的蒲公英或狗尾巴草,也一塊輕輕搖曳。

  木恪覺得時間就這樣靜止不動,就很好,真的很好。一瞬間一個念頭讓木恪深以為然:人一定不能失去想象力,它是人幸福的源泉。

  但幸福往往來的快、走得急。所以木恪這會兒,已經(jīng)回到了現(xiàn)實中,莫名有點失落,但心情總算不壞。

  抬頭,與一道目光不期而遇,那道目光中透著疑惑與好奇,在木恪回望過去時,可能還有一絲羞赧。木恪開始有點不明所以,下意識地回望過去,目光并不熱烈,只明且凈,最多也帶著一點疑惑。不過木恪很快釋然,一個站著能發(fā)半天呆的人,讓人感到好奇或者疑惑也是應(yīng)該的。至于最后的那一絲羞赧,木恪懶得多想,只當(dāng)是女孩子面對陌生男子直視目光的正常反應(yīng)。

  但回到現(xiàn)實世界中第一眼看到的這個微胖但清秀的女孩兒,著實讓木恪本就不算壞的心情有那么一點兒好,看樣子還是同班同學(xué),這樣一想,木恪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又好了那么幾分。

  憑繳費通知單報過到后,木恪進了班里,高一(四)班。行李被褥已經(jīng)在寢室鋪排好了,寢室在五樓,木恪睡下鋪。寢室和你的、我的、他的高中時代的寢室格局沒什么大的不同,你一想就知道。

  由于大家都是第一次上高中(這個說法奇怪且準(zhǔn)確,類似的還有“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等),又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jì),所以少男少女們都顯得異常精力充沛的同時又隱隱克制。這也好理解,畢竟班里六十來人,還是陌生人多熟人少,人們在陌生環(huán)境中好像都能不自覺地變乖變克制,誰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偶有遇到以前班級的熟人的,哪怕是小學(xué)同學(xué),哪怕是以前鄰班同學(xué),雙方都會大有“他鄉(xiāng)遇故知”的驚喜感。如果二人脾氣再有那么點兒對付,就是更大的驚喜。在陌生環(huán)境中抱團,似乎大家天生就會。這倒和功利與否沒多大關(guān)系,畢竟少男少女們當(dāng)時的驚喜感,是一點兒都做不得假的。

  從某種程度上說,木恪是個早熟的人。這么說倒不是因為他小學(xué)剛畢業(yè)就自學(xué)會了“打……飛機”的傳統(tǒng)手藝,目前已經(jīng)是個資深“手藝人”了,更多的是他心智的成熟度遠超一般同齡人。所以當(dāng)他遇到兩個同學(xué)兼同鄉(xiāng)的一男一女時,心情雖然同樣喜悅,但表現(xiàn)地并不熱烈,溫和親切的打招呼過后,木恪在后排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

  窗外有一個小花壇,里面自然是有花的,只不過和“名貴”二字無甚關(guān)系,而且無一例外,木恪一個也叫不出名字來。看這趨勢,今天下午是不會有其他事了,安全兄還坐在教室外的椅子上等待著他未報道的學(xué)生,神態(tài)頗為怡然自得。班里微微有些吵,但算不得亂,安全兄也絲毫沒有進班整頓秩序的打算。

  難得的清凈又清閑,木恪因為小花壇的緣故,對本就十分鐘意的座位更加鐘意了。教室里微微的吵鬧聲、聊天聲、嬉戲聲、桌椅碰撞聲……非但沒有讓他心煩意亂,反而有些“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的意味。

  木恪把腦袋放在桌子上,開始胡亂想點兒什么:今天是報道日,白天肯定沒什么事兒,最多晚自習(xí)的時候作為班主任的安全會簡單講點兒什么;報道當(dāng)天,晚自習(xí)也多半不會如傳聞那般一下上到十點半,木恪估計也就八點,至多八點半,也就能回寢室了;班里目測依舊是男多女少,大致比例2:1,但好在五十多的基數(shù)也不算小,女生的絕對數(shù)量也不算少——那就好,沒有女生的班級還算班級么?算么?

  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著,木恪微微瞇起了眼,上下眼皮打了一會兒架后,干脆閉了眼,歇會兒。

  睡肯定睡不著的,況且也不困,但是閉上了眼睛,仿佛就可以跳出三界五行之外,以旁觀者而不是參與者的角度來感受班級。由于你閉上了眼,周圍的人、班里的人好像也自覺不自覺的給予你“旁觀員”的地位(或者說身份),無特別事項,不會主動中止你“旁觀員”的身份。

  耳朵這時候作用凸顯,木恪沉心靜氣,發(fā)現(xiàn)不少有意思的事情:一個剛才有了一面之緣的肌肉男正在教室后門跟一熟人大肆吹噓自己的體魄,講到盡興處,非讓友人摸一摸自己的肱二頭肌不可:“硬不硬?大不大?”;自己的同鄉(xiāng)兼同學(xué),木榆,正拿著自己的吃飯的家伙,真正的吃飯的家伙——一個鐵飯盒,來回擺弄,不時發(fā)出聲響,木恪不用看都知道,那小子這會兒嘴里一定在念念有詞地念叨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什么;更遠處,一個省城來的女學(xué)生正在矯揉造作,木恪對此無感,只是突然覺得“省城”這個說法好民國呀。

  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具體的某一個人身上,木恪釋放自己的聽覺到整個班級,突然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和后來人們常說的“上帝視角”有點類似,那么自己這個叫“上帝聽角”好了。

  睜開眼睛抬起頭,窗外風(fēng)景依舊,一陣微風(fēng)拂來,花壇里或高或矮的花就輕輕搖曳,一切安靜而美好。

  回過頭來,木恪的目光與另一道目光不期而遇,兩人先是一愣,隨即相視一笑,目光的主人微胖,但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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