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木恪又從兜里掏出十塊錢,悄悄放在了木柞的床頭柜上,木柞縱然愛錢,卻也當(dāng)然不會介意這幾塊錢的電話費(fèi),但這不是木恪給自己省錢的理由。
直接給木柞又不會要,悄悄放下就是了。
走出木柞家門樓沒幾步,大黑突然從街道拐角處竄出來,嚇得木恪一個激靈差點(diǎn)摔了,待看清是大黑后,木恪本就不錯的心情莫名又好了一些,向前快跑兩步,想去抱抱狗子。
不料大黑以為這小子是又想跟自己比賽,興奮地“汪”了一聲過后竟然撒丫子跑開了,如此一個追、一個跑,莫名其妙的又開始了一場追逐戰(zhàn)。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木恪停了下來,跑快了,微微有些喘,身上似乎也出了一層薄汗,彎腰時衣領(lǐng)處竟有蒸汽升騰,遠(yuǎn)看就像一籠剛出鍋的人形包子似的。嗯,跟老木父子倆這點(diǎn)倒是很像。
領(lǐng)先的大黑也跟著停了下來,歪著狗頭等了一會兒見木恪還不重新來追自己,有些不耐煩地連汪兩聲,木恪剛往前跨一步,它就又立刻跑開了。木恪對大黑有些無奈,索性蹲下身來攤開雙臂,對著大黑奸笑道:“大黑,過來!”
大黑心思單純,重要的是不臟,以為木恪真是在叫它,便搖著尾巴小跑到了木恪跟前兒,一雙狗耳朵自動向后順著。剛來到木恪身邊,便被木恪按住了狗頭,隨后整個身體突然騰空,一只六十多斤的大狗就這樣被木恪抱在了懷里。
大黑掙扎了兩下便不再徒勞,委屈巴巴地垂下狗頭認(rèn)了命,似是狗生無可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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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恪萬萬沒想到京昊會在臘月二十九的大早上過來,放假當(dāng)天京昊雖然頗為正色地跟木恪提到過來家里過年的事,但直到二十八了也沒見他的人影,木恪想著京昊不會過來了才是。
畢竟春節(jié),國人最重要的是節(jié)日,在別人家過確實(shí)不太像話,哪成想今天他就來了,還是在大早上。這么說當(dāng)然沒有不歡迎他的意思,還是那句話,沒想到。
同樣沒想到的自然還有木恪的父母,兩口子怎么也想不到大過年的家里會憑空多出一口子人來,只不過沒想到歸沒想到,孩子大早上來的肯定還沒吃飯,兩口子和京昊簡單打了招呼后一前一后進(jìn)了廚房,甭管孩子因?yàn)槭裁催^來的,先讓他吃上一口熱乎飯再說。
趁著父母都去做飯了,木恪從京昊手里接過他的大背包后邊朝堂屋走邊問道:“咋想起大早上過來了?還是二十九的早上,跟家里都說好了?”
京昊一臉無所謂道:“沒啥好說的,反正打過招呼了,要不是臨時有點(diǎn)事兒,二十四下午我就來了?!?p> 木恪聽聞這貨有事,下意識問道:“啥事兒?”
京昊:“小事兒,都解決了?!?p> “咋想起來真的來找我了?”
“我想你了?!本╆灰荒樥J(rèn)真道,裝得很像。
木?。骸澳阋詾槲覀?nèi)嗣窬鞎嘈拍愕墓碓捗???p> 京昊:“恪哥,你這就沒意思了啊……”
飯罷,放心不下的恪爸恪媽根據(jù)京昊提供的手機(jī)號打了過去,很快就接通了,當(dāng)著木恪和京昊的面,老木和京昊他爸聊了起來。
只不過聊著聊著,木恪感覺好像有點(diǎn)兒偏離主題了,剛才卡號那什么的木恪還能理解,大概是京昊他爸心里過意不去,想給老木卡上打些錢,不過被老木一口回絕了。但這會兒:“沒有沒有,我現(xiàn)在也就六七兩的量。”是咋回事兒?話題到哪了這是?
日子過到臘月二十九,家家戶戶的年貨基本是都已經(jīng)采買、置辦完畢,偶有落下沒買的,也往往是些小物件。因此人們大都真正的閑了下來,生活主題無非是吃飯、睡覺、打牌等,總之一個字:消遣!
京昊從小在縣城長大,城郊也經(jīng)常去,但真正在鄉(xiāng)村住下來生活,還是頭一遭。因此吃完早飯和他木叔、木嬸打完招呼,就催促著木恪帶他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至于木晴,除了京昊剛來的時候點(diǎn)頭示意了下算是打過招呼外,和京昊也沒怎么交流。大概在她看來,能和木恪玩的到一塊去,想來也是個腦子拎不清的吧。
晚上,京昊和木恪睡一張床,一人睡床的一頭,好在京昊雖然塊頭挺大,但木恪的床也是一米八乘兩米的,因此兩個人睡倒也不覺得擠。
待熄了燈躺好,木恪又接著早上的話題問道:“說真的,咋想起來找我了?你要再說想我了之類的話扯淡,你就去找黑子睡去。”
京昊來了一天了對大黑狗十分待見,喜歡的緊,黑子也知道這是家里的客人,一開始就沒沖他齜過牙,一人一狗相處的竟也融洽。
聽木恪這么說,京昊反而調(diào)笑道:“恪哥你要這么說我可當(dāng)真了啊,本來要我自己提出來還有點(diǎn)兒不好意思,但既然你都開口了,我可找大黑睡去了嘿!”
木恪:“滾蛋!”
京昊:“嘿嘿”
如此沉默了一會兒,京昊突然頗為鄭重地開口道:“恪哥,你記不記得你給過我一袋酸奶?”
木?。骸袄献咏o你丫的東西多了,酸奶也多了,誰知道你說的哪一袋?”
京昊喃喃道:“就,那一袋啊……”
其實(shí)木恪在京昊開口說酸奶的時候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那晚木恪和元培不約而同的去京昊寢室“拜訪”過他之后,京昊未必就真的服氣了,只是形勢比人強(qiáng),畢竟木恪手里還舉著一塊“德”呢,旁邊還站著個腦回路不能以常理揣度的,憋著尿的元培,暫避二人鋒芒而已。
真正讓京昊徹底放下所有這些,決定跟木恪交好其實(shí)是因?yàn)橐患∈?,一袋酸奶?p> 木恪在“以德服昊”后的某一天第二節(jié)晚自習(xí)下課后,在學(xué)校小超市買了一大包酸奶,五小袋,準(zhǔn)備回來了分給商若水和黃婷婷她們喝,當(dāng)然也沒少了元培的,關(guān)系再好這些事也得有來有往,不然不成了占便宜?
事情其實(shí)很簡單,當(dāng)時教室后邊就他們五個人在,一人一袋分完了過后,還多出一袋。京昊自認(rèn)為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自己威脅過木恪,木恪也找回了場子,但這時候著實(shí)談不上還有什么交情了。
京昊不稀罕什么酸奶,可這時候自己好像成了個外人,不屬于他們的小圈子了,眼看著木恪一人給分了袋酸奶,自己好像有點(diǎn)多余。
正準(zhǔn)備起身走出教室,一個聲音傳入耳中:“京昊,接著?!卑殡S著聲音拋過來的是一袋酸奶,山盟的,不貴,很好喝。
木恪看著京昊似乎是有點(diǎn)兒陷入沉思的意思,就開口道:“打住啊,打??!除了我自己,我看不得別的男人裝深沉,你就老實(shí)說你為什么來就行了,別整那有的沒的惡心我?!?p> 京昊聽了木恪的話也不生氣,同時也恢復(fù)了正常的語氣道:“還能為嘛?我就跟你還有點(diǎn)兒交情,家里沒什么人氣兒,我不投奔你投奔誰?”
“你爸吶?”木恪脫口而出道,“今天不還打電話嗎?”
“忙,忙生意吶,掙大錢去了,沒空搭理我。過年就沒在家過,也不知道是真忙,還是在哪個我不知道的地方又下了崽兒了?!?p> 木?。骸啊?p> 京昊說完自己先笑了,繼續(xù)道:“應(yīng)該是真忙,就我爸那暴脾氣,哪個女的能受得了他?當(dāng)然了,付費(fèi)的另說?!?p> 木?。骸耙荒銚Q個我能插得上話的聊?”
京昊:“妥!恪哥,我看上黃婷婷了,你能不能幫我拿下她?”
木?。骸拔抑??!?p> 京昊:“你知道?”
木?。骸罢嬉詾槟翘鞗]人看見你偷偷背她手機(jī)號?。俊?p> 京昊:“細(xì)致入微,明察秋毫,恪哥真乃神人也!”
木恪:“滾幾把蛋!”
京昊被罵了也不以為意,而是追問道:“你就說幫不幫吧?”
木?。骸拔艺€幫?你要是真喜歡她,我最多答應(yīng)你以后盡量少偷瞄她胸就是了?!?p> 京昊:“能不能不瞄?”
木恪:“不保證,你知道我的,從心。”
黑暗中仍是一腦門兒黑線的京昊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但很快也不跟木恪在瞄與不瞄上費(fèi)口舌了,而是又正色道:“恪哥,那接下來這事兒不開玩笑,你務(wù)必答應(yīng)我!”
“你說唄?!?p> “別讓黃婷婷喜歡上你?!?p> 木恪打開了燈,坐起身來看向京昊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為啥跟我說這話,但我只能說,在我能力范圍外的事,別苛求我?!?p> 京昊話一出口就發(fā)覺有失妥當(dāng),在木恪說話時也緊跟著坐直了身體,解釋道:“恪哥,你別誤會,我是真喜歡上黃婷婷了,才口不擇言跟你說了剛才那話,你別生氣啊可!”
木?。骸靶徘蜇?!”
京昊:“嘿嘿……那恪哥,你會喜歡上黃婷婷嗎?”
木?。骸拔矣形业陌自鹿??”
京昊:“啥意思?”
木恪:“商若水。”
京昊:“睡覺!嘿嘿,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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