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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依然溫?zé)?/h2>

十 生日宴

胸口依然溫?zé)?/a> 七彗 7593 2020-07-20 12:24:00

  熱火健身俱樂部隊每天晚上依舊進行著訓(xùn)練,自從夏樹上次參加了一次商演之后,好像一下子進入了一個更高等級的領(lǐng)域,在隊里大家沒有人再把她當做一個新人和小白,反而對她有了一種特殊的關(guān)注和照顧,社團有什么事情討論時,甚至都會問問夏樹有沒有什么好意見,夏樹平和親人的處事風(fēng)格,也讓她獲得了大家的廣泛好感。

  天氣越來越熱,體育館里面不流暢的空氣中混合著這各種球類運動后的汗?jié)n味道,健身隊每晚一個半小時的訓(xùn)練讓大家汗流浹背,最后半小時甚至煩躁不堪,程珍珍和葉愈農(nóng)在前面領(lǐng)跳,后面的人員注意力已經(jīng)渙散,動作也越來越不標準,抱怨的聲音,喊累的聲音,時而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出來,懈怠的情緒開始傳染,有的人已經(jīng)拄著膝蓋到邊場喘著粗氣。

  就在大家等待結(jié)束鈴響起的時候,突然一聲尖叫刺破了體育館內(nèi)困頓的氣氛,仿佛一張抻平的展布從中間倏然被劃開,凄厲慘然。

  伴隨著尖叫聲的是木頭斷裂下沉的聲音,“嘁哩喀喳”。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只見葉愈農(nóng)的右半個身子沉了下去,右腿插入了舞臺的下方,地板邊緣斷裂的異常尖銳,一部分木頭跟著右腿掉落舞臺下方,一部分插進了葉愈農(nóng)的小腿。

  發(fā)出尖叫聲的正是站在葉愈農(nóng)后方的程珍珍,眼看著葉愈農(nóng)陷下去的她,此刻馬上跑到葉愈農(nóng)的身邊,眼球瞪得渾圓,本就是羊毛卷的頭發(fā)似乎都豎了起來,低頭看著葉愈農(nóng)血淋淋的小腿說不出話來。大家立刻都呼了上來,把葉愈農(nóng)圍在中間,發(fā)出“啊啊”的震驚聲音。

  隊里的男生趕緊把扎在葉愈農(nóng)腿上的木頭茬子拔了下來,慢慢地往上拉著他的腿,小心翼翼不再碰到地板破碎的邊緣,終于拔出了右腿,葉愈農(nóng)一屁股坐到旁邊,看著自己的腿傷到什么程度。

  “呀!全是血!”

  “扎的好深啊,會不會傷到骨頭?”

  “傷口里還有木頭渣子呢,得趕緊清理!”

  女生們?nèi)繃樀没ㄈ菔?,夏樹和肖美站在后排,在肩膀的縫隙墊腳往里面努力探頭。

  葉愈農(nóng)看著傷口忽然笑了一下說:“沒事,沒怎么樣,倒是地板漏了。”

  “趕緊包扎,去醫(yī)院!”一個男生架著葉愈農(nóng)的胳膊往上提著他。

  葉愈農(nóng)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左腿隨之蹦了幾下找到平衡。兩個男同學(xué)一邊一個把葉愈農(nóng)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葉愈農(nóng)用左腿蹦著跟著兩人一起往體育館出口走去。

  程珍珍從剛才發(fā)出驚恐的叫聲之后,就一句話沒說出來,好似整個人的魂被門板夾過了一般,不知所措,不明所云。

  “程隊,你跟著去么?”一個女同學(xué)把她從蹲著的地方拉了起來。

  “啊·······我去,我跟著去。”程珍珍茫然的看了一眼扶她的人,轉(zhuǎn)身快步朝著出口走去。

  剩下的人收拾了一下,也陸續(xù)走出了體院館。

  “剛才夠嚇人的?!毙っ勒碇l(fā)辮說道。

  “看起來應(yīng)該沒傷到骨頭,皮外傷,流了不少血?!毕臉渫八χ日f。

  “不過啊,我剛才發(fā)現(xiàn)一個事,程隊長平時冷若冰霜,看起來不近人情。可是剛才好像傻了一樣,就喊了一聲,然后沒動靜了,一點也不像她啊?!毙っ勒f。

  “我也納悶,就是覺得怪怪的?!毕臉浒櫰鹆嗣碱^。

  “真沒看出來,程珍珍原來這么在乎葉隊長,要不是進隊的時候就知道他倆是情侶關(guān)系,我都看不出來他倆在處對象,這女人啊,就是太能裝了,真遇到事,麻爪了吧!一下子就暴露了,明明是愛人家愛的要死。”肖美撇了一下嘴角。

  “我是感覺他倆都挺怪,希望葉隊的腿沒什么事吧,可別再讓我頂什么位置了,程隊那魔鬼式訓(xùn)練我還心有余悸呢。”

  之后的兩天訓(xùn)練葉愈農(nóng)都沒有出現(xiàn)。據(jù)說是到醫(yī)院進行了包扎,因為傷口比較大,還打了破傷風(fēng)的針,這兩天課都沒有去上,在寢室休息。不過到了第三天晚上,葉愈農(nóng)和程珍珍一起出現(xiàn)在了體院館,葉愈農(nóng)和大家愉快的打招呼,并且開玩笑說這幾天感覺自己成了廢人,今天在床上躺不住了,所以過來給大家放音樂。

  今天肖美有事請假,不參加訓(xùn)練,夏樹下了最后一節(jié)課直接跑向體育館,飯也來不及吃一口,換了衣服直接上場了。因為經(jīng)常下課直接參加訓(xùn)練,夏樹好像已經(jīng)好久沒正經(jīng)吃過晚餐了,回到寢室后,洗洗涮涮累的沒有力氣,倒頭便睡。不知不覺間,體重竟然減了十來斤。

  剛跳了20分鐘,夏樹就感覺頭暈?zāi)垦?,全身沒有力氣,心悸的厲害,心臟傳來了一陣震顫,便舉手示意到場邊休息。她轉(zhuǎn)身坐到后邊,頭沉著放在膝蓋上,一呼一吸調(diào)整著自己的節(jié)拍,讓心臟平靜下來,肩胛骨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怎么了?”在場邊的葉愈農(nóng)走到她的身邊。

  “沒事,我自己待一會就好了,有點抖?!毕臉涞皖^說道。

  “你晚上吃飯了么?是不是低血糖了?”葉愈農(nóng)調(diào)整自己的右腿蹲了下來。

  “不知道,可能吧?!毕臉湫奶膮柡?,不想多說話。

  “給你,你吃點糖,低血糖了就得趕緊吃糖,要不然很難受的?!比~愈農(nóng)碰了碰夏樹的胳膊。

  夏樹抬起頭來,看見葉愈農(nóng)遞過來的一卷曼妥思糖,接了過來。撕開放兩粒在嘴里嚼了起來,好像是吃了好吃的肉一樣,后背靠在墻上狼吞虎咽的咀嚼。

  “好點了么?”葉愈農(nóng)過了一會問。

  “好像好一點了,不冒虛汗了?!毕臉涞暮粑兊闷椒€(wěn)。

  “無論如何,晚上都要吃飯,平時備著點糖,不舒服了就吃一顆?!?p>  “我知道了,我也是第一次出現(xiàn)這種情況,謝謝你,這是你的糖?!毕臉渖焓诌f給他剩下的大半條曼妥思糖。

  “你留著吃吧,挺好吃的?!比~愈農(nóng)站了起來。

  “那謝謝了,下次我請你?!毕臉淇粗α艘幌隆?p>  “你再坐會,我到前面換音樂去了?!?p>  “好?!?p>  葉愈農(nóng)往舞臺走去,夏樹坐在原地把剩余的糖國包裝紙撫平。程珍珍往舞臺下面掃了兩眼,隨著舞蹈節(jié)拍轉(zhuǎn)過身去。

  一轉(zhuǎn)眼,時光步入盛夏,學(xué)子橋下干涸的河床豐盈了起來,在學(xué)校圖書館的后面有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干凈而透徹的綠色隨著河床延伸到視不可及的地方。河水緩緩流淌,在陽光下散發(fā)著旖旎的漣漪。十幾米寬的河的對面是一片歐式洋房,灰黃色的外墻,褐色的哥特式屋頂,窗戶上裝飾有彩色的玻璃畫,雜糅著神秘和靜謐的意味。

  夏樹、郁曼香、肖美和曲奇四個人,在周末的下午,帶著復(fù)習(xí)的書本到這片被她們稱之為“美麗的塞納河畔”的草地溫書。曲奇躺在草地上,兩條腿搭在一起,伸了一個懶腰。

  “太舒服了,我要舒服死了,救命啊······”曲奇這個懶腰抻出了發(fā)抖的音階。

  “陽光真好,樹蔭也好好,這個地方好像一個世外桃源,還好沒被那群情侶發(fā)現(xiàn),要不然這里就遭殃了。”肖美笑嘻嘻的說。

  “處對象的,都在晚上的操場草坪上躺著,一對一對的,我現(xiàn)在晚上已經(jīng)不敢去跑步了,那場面,不敢細看,一度失控啊?!毕臉涮稍谟袈愕耐壬?,舉著一本英語原著《了不起的蓋茨比》,郁曼香隨意給夏樹編著頭發(fā)。

  “惡心吧啦,有傷風(fēng)化。有好幾次哦,我都想走過去,問問那男的,嘿!同學(xué),你旁邊這位女同學(xué)需要人工呼吸么?我可以幫助你啊!”肖美來回扭著頭說道。

  “哎呀,不要說他們啦,無聊死啦,耳朵好癢哦,阿美你幫我掏掏耳朵咯?!鼻嫱蝗晦吨约旱亩渥饋?。

  “你自己不會么,白目?”肖美嫌棄道。

  “幫幫忙啦,從小都是我媽咪幫我弄啦?!鼻嫒鰦傻恼f。

  “自己靠過來,你個白目?!毙っ琅?。

  “好啦,過來啦,你小心點哦,給我掏耳朵不要給我捅瞎掉?!鼻媾彀驼f。

  “喂!我給你掏耳朵能給你捅瞎?來,你告訴我怎么捅?”肖美拿起的手又放下了。

  “沒有啦,我的意思你明白的啦,哎呀,我就是容易說錯嘛,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啦!”曲奇干脆胡亂說。

  “曲奇,我發(fā)現(xiàn)你真的白目誒,一點不像個廣東人。你小時候在什么環(huán)境長大的呢?把你養(yǎng)成這個樣子,一點常識都沒有。”肖美無奈道。

  “哎呀,說起我小時候可就復(fù)雜啦,我爸爸媽媽從小不在我身邊嘛,我在農(nóng)村阿婆家長大的,阿婆也不怎么管我啦,我就天天在外面和其他村里的小朋友玩。到了小學(xué)呢,我就轉(zhuǎn)到城市讀書,上下學(xué)也都是自己走的。我記得有一次放學(xué),我和幾個小朋友去一個小朋友家里玩,莫名其妙的我們就開始看了碟片哦,然后我就問旁邊的小朋友,這是什么片?為什么那個叔叔一直撞那個阿姨?”

  “嗯?什么?什么東西?”肖美脖子向前一抻,皺起眉頭。“靠,曲奇,你看的都是什么?。磕悴乓荒昙壍男∨笥颜O,怎么就看過那種片子?”

  夏樹和郁曼香面面相覷,忽然明白了,翻了曲奇兩個白眼。

  “我完全是無意識的好么?我也是受害者好么?總之呢,這件事肯定是發(fā)生過,否則我不會記得這么清楚。”

  “唉······看來你的家里人是真的不管你哦,你沒有學(xué)壞已經(jīng)是萬幸了?!毙っ罁u頭說。

  “我很優(yōu)秀的,真的?!鼻姘盐惨衾暮荛L。

  “肖美,你看群里,健身隊有通知?!毕臉湔f。

  “各位小伙伴,今天是葉愈農(nóng)隊長生日,晚上6:00想請大家一起吃個飯,地點是學(xué)校西門的新概念酒店,飯后去KTV唱歌,進行咱們上次說的團康活動,大家一定要過來啊?!毙っ腊淹ㄖ盍艘槐?。

  “葉隊生日,咱們倆不能空手去啊,要不要提前準備點什么?”夏樹坐了起來。

  “走吧,去外面看看,買點什么,買什么呢?”肖美的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香香,那我晚上就不能和你去食堂吃麻辣燙了?!毕臉淇粗袈阏f道。

  “沒關(guān)系啦,我會和香香在一起啦,我們兩個去吃,你們兩個去吃你們的吧?!鼻娲蟀髷埖恼f。

  “OK,那我們走吧,你不要把我們香香帶壞哦。”肖美臨走時對著曲奇說道。

  說完兩個人拎起書包往校外走去。

  到了飯店,夏樹和肖美走上二樓的包間,很多隊里的人已經(jīng)到了,都坐在大圓桌子旁邊聊天,凳子上擺了一個碩大的白色蛋糕禮盒,用藍色的緞帶纏繞著,賞心悅目的包裝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很有食欲。這時程珍珍迎了出來,少有的,今天在她臉上有了淡淡的笑容,并且看的出來她今天精心的打扮了自己,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淡粉色的半袖,襯的她原本略顯蒼白的膚色,有些許桃花緋紅的感覺。

  “來就來,還帶了東西,太客氣了?!背陶湔湔f。

  “生日快樂,生日快樂?!毕臉浜托っ劳曊f道。

  “快進來坐下吧,女生往里面坐?!背陶湔鋷е齻z串到里面,挨著自己的位置坐下。

  葉愈農(nóng)和其他的男生正在聊著籃球,體育課之類的話題。他今天很隨性的穿著白色的T-shirt,搭配一條卡其色的大短褲,腳下一雙純白色空軍一號,一只腳踝搭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面,看來腿傷已經(jīng)基本痊愈??匆娤臉浜托っ雷拢~愈農(nóng)和她們點頭微笑示意。

  人到了差不多了,走菜開席,一箱箱的啤酒被服務(wù)員抬進來,大家也沒怎么推辭,男生女生都給足了面子,能喝酒的都自己碼好了,不能喝的也倒上一杯。酒過三巡,肖美一瓶下肚不勝酒力,從腦門紅到脖子,眼神飄忽,一會往上一會往下。夏樹一邊勸她趕緊吃多點菜解解酒,一邊拼命給她盤子里夾菜,肖美趴在桌子上,面對眼前盤子里的菜,不管什么都往自己嘴里扒。

  夏樹和肖美在隊里人緣不錯,隊員們找她們輪番喝酒,肖美的戰(zhàn)斗力已經(jīng)下線,就剩夏樹頂著,沒過一會,夏樹也是暈暈乎乎,擺手扮慫說說“緩一會,緩一會。一會的?!?p>  令夏樹感到意外的是,程珍珍是一個特別能喝酒的女孩,和過來敬酒的人一起左一杯右一杯的干著,葉愈農(nóng)一會過來一趟,告訴她少喝點,一會又過來一趟,把她的酒瓶拿走。可是程珍珍變戲法一樣總能給自己的酒杯斟滿。

  又過去了半個小時,肖美已經(jīng)漸漸醒了酒,靠在椅背上打著嗝。夏樹摘下眼鏡,揉了揉被煙熏的流淚的眼睛。在眼神的余光中瞥到程珍珍用手指甲敲擊著葉愈農(nóng)手機的屏幕,耳朵旁邊聽到隱隱約約的問“這是誰?什么事?”

  還沒等夏樹把眼鏡上的污漬擦完,就聽到程珍珍劇烈的一陣咆哮。

  “我!就!問!你!這!是!誰?”每一個字,程珍珍都用力的拍打著桌子。

  頓時整個屋子安靜了下來,酒杯和筷子停留在半空,好似所有人被施了魔法一樣瞬間定格。

  程珍珍斜著臉看著葉愈農(nóng),頜骨咬的緊緊的,眼睛瞪的溜圓,里面好似生出了火一樣。

  葉愈農(nóng)胸腔起伏,眼睛直視著桌面,“你鬧夠了沒有?”

  “從今天坐在這里,到現(xiàn)在給你發(fā)了十幾條信息,當我瞎么?”程珍珍質(zhì)問。

  “那是老鄉(xiāng)會的人,和我說老鄉(xiāng)會活動的安排?!比~愈農(nóng)無奈的側(cè)過了臉看著程珍珍。

  “那為什么她叫你哥哥?”程珍珍奚落道。

  “我他媽怎么知道她管我叫什么?你非得這樣么?”葉愈農(nóng)的聲音也拔高了,激動起來。

  “對,非得這樣,就這樣!”

  說完程珍珍拿起桌子上的一個酒瓶子扔向自己腦袋,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被揪了起來??刹恢撬榷嗔耸稚鲜Я藴?,還是手里的瓶子在酒沫里打了滑,瓶子直接往后上方飛去,把墻上的裝飾鏡子嘩啦啦砸了個稀碎。酒瓶子的碎片和鏡子碎片瞬間迸裂開來,酒桌上一陣尖叫,坐在旁邊的人立刻用手臂遮擋。夏樹坐在程珍珍的右邊,一抬手,左大臂被尖銳的鏡子劃開了一個口子,鮮血滲透白色的半袖流了出來。

  “啊!流血了!”肖美驚慌的喊道,旁邊的人也站了起來。

  “肖美,把我書包外層的創(chuàng)口貼拿出來。”夏樹把袖子卷了起來。

  “上醫(yī)院?”張組長說。

  “不用,我以前被鏡子刮傷過,能處理?!毕臉淅潇o的說道。

  程珍珍此刻看著滲出的鮮血,沒了動靜,眼睛死盯盯的看著夏樹的胳膊,傻了眼。

  葉愈農(nóng)立刻站了起來,繞過程珍珍,拉起夏樹就往外走,要送夏樹去醫(yī)院,肖美拎著包也跟著跑了出去。臨出門的時候,夏樹的眼神掃過那個包裝精美,但還沒來得及打開的生日蛋糕。

  出了飯店的門,夏樹推開了葉愈農(nóng)的手,“葉隊,你回去吧,我沒事,回寢室肖美幫我消消毒就行了,傷口,沒多大,程隊喝多了,又把飯店鏡子砸碎了,一會還得善后,你回去吧?!?p>  “不行,剩下的我一會處理?!比~愈農(nóng)很堅決的說。

  “這樣,一會我這邊要是有事,我給你打電話行吧?有肖美陪著我,你們就放心吧,快上樓?!毕臉溲赞o懇切。

  “唉,那一會電話聯(lián)系,今天這事鬧的?!比~愈農(nóng)皺著眉頭轉(zhuǎn)向肖美,“肖美,你先帶夏樹回去包扎,有什么事馬上給我打電話。”

  “好的,沒問題。”肖美應(yīng)道。

  夏樹和肖美兩個人往學(xué)校走去,漸漸消失在夜色中,葉愈農(nóng)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回酒店。

  回到寢室,肖美拿出碘伏給夏樹的傷口消毒。

  “今天程珍珍怎么回事?跟個瘋子一樣?!毙っ勒f。

  “手機里的事,說不清。”夏樹感覺很累,靠著床欄桿。

  “我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每當程珍珍面對葉隊長的事,不管大事小事,總是會變得莫名其妙的失控起來,好像換了一個人,平時的冷靜一點都沒有了,她是不是有精神問題???”肖美緊張兮兮的說。

  “是挺奇怪的,她和葉隊長之間,看似若即若離,但是又好像密不可分?!?p>  “我聽隊里的人說程珍珍初中時候父母離異,在老人身邊長大的,葉隊長是他第一個男朋友。”肖美說。

  “是么?我覺得她控制欲挺強的,而且真的很愛葉隊長,失去他,可能會完蛋?!毕臉渚o了緊包扎完的傷口,感覺很累,一下子倒在肖美的床上。

  剛剛躺下沒到兩分鐘,手機響了,拿起手機,一看是葉愈農(nóng)發(fā)來的信息。

  “傷口包扎好了么?”

  “完事了,肖美幫我包扎的挺好。”

  “我在寢室樓外面,你出來一趟吧?!?p>  夏樹看了一下手機時間,才8點多,一時又想不到不出去的借口,就起身往外走去。

  出了宿舍樓門,看見葉愈農(nóng)站在花壇邊,手插著兜,低著頭踢著花壇邊的小石子。

  “嗨?!毕臉浯蛄藗€招呼。

  “Hello,胳膊怎么樣了?”葉愈農(nóng)忽然有點慌亂。

  “沒事了,包上了,不沾水幾天就好了?!毕臉浒炎蟾觳蔡Я艘幌?。

  “隨便走走?”葉愈農(nóng)左右指了指眼前的林蔭路。

  “啊······去哪?”夏樹不知道說點什么。

  “這邊走吧,苗圃花園那邊。”葉愈農(nóng)轉(zhuǎn)身朝花圃路走去。

  夜晚的路燈悉數(shù)亮起,花兒草兒都翠綠繁盛,掛著傍晚時候灌溉的水珠,散發(fā)出綠植的清香氣息。夏樹和葉愈農(nóng)走在美麗的苗圃路上,心情也逐漸放松。

  “程隊怎么樣了?”

  “送回寢室了,也不鬧了。”

  “砸碎的鏡子怎么辦?”

  “賠了人家500塊”

  “500塊?這么貴?”

  “嗯,老板說是裝飾玻璃,好不容易鑲上去的,不好安裝?!?p>  “唉,不過砸在鏡子上,總比砸在腦袋上強。”

  “今天把你們嚇壞了吧?”

  “嗯,有點嚇人,剛開始一切都好好的,大家喝的都很開心,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炸了。”

  “還把你給傷了,你挺無辜的,對了,珍珍讓我和你說一句對不起?!?p>  “沒事,幾天就好了?!?p>  “今天是因為她看我手機,有人給我發(fā)信息,是個大一的學(xué)妹,她就急了。”

  “哦。”

  “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在外面怎么樣了?”

  “沒,誰也沒往那想,再何況,這是你倆的事,我們也不便參與”

  “其實一直都是這樣?!?p>  “什么這樣?”

  “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只是這次被你們碰見了?!?p>  “一直?”

  “對,我的手機一直沒有秘密,她每天都要用我的手機,玩我的手機,所有電話信息都是透明的,我做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她一清二楚,我的每一次導(dǎo)航,每一單外賣,每一筆銀行轉(zhuǎn)賬,每一筆購物記錄,每一封電子郵件,一個都不會落下,她都要看?!?p>  “???”

  “想不到吧,這就是我的生活,就是我倆相處的方式?!?p>  “我可能第一次見到這種模式?!?p>  “她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很自律,同時也會控制身邊人,你們認為她很獨立吧,但是在我面前,基本上生活不能自理,每當我倆鬧別扭或者生氣的時候,她都是拼命的吃甜食,蛋糕、冰淇淋、糖、巧克力,把自己吃到吐為止。如果我提分手,她就說自己馬上去死?!?p>  “你們怎么在一起的?”

  “時間久了,我有點模糊了,剛開始也不是這樣的,慢慢的,一切都變得不對,愈演愈烈,我的腦袋好像套進了塑料袋里面,越呼吸越要窒息,越掙扎死的更快。

  聽到這,夏樹突然感覺自己喘不過來氣,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兩個人在一條長椅上坐了下來,葉愈農(nóng)平靜的眼睛里彌散著無奈。柔和的路燈下,葉愈農(nóng)的睫毛異常清晰,濃密上翹的睫毛跟隨眼珠一上一下。

  “那你想過逃離么?”

  “當然,可是你今天看到了么?那個酒瓶子是直接沖著腦袋砸的,一點都沒遲疑,這是自殘,她也用過其他的東西,方法很多。”

  夏樹已經(jīng)語塞了,在她的世界里,沒有任何一種常識能告訴她怎么處理這種情況,她感嘆于一個人或者一件事的表象和本質(zhì)居然有著如此大的反差,人性這個東西······

  “你聽到這些,肯定很吃驚,很意外,我也從來沒有和別人說起過,一直都是我倆私下處理這些事情,在別人看不到的時候。今天被公之于眾了,我反而有點輕松的感覺。”

  “那你打算怎么辦?”

  “怎么辦?一次次的爆發(fā),我一次次的妥協(xié),到現(xiàn)在,我有點麻木了?!?p>  “就是說,繼續(xù)這樣是么?”

  “夏樹,你知道一個人感覺自己沒希望了,完蛋了是什么感覺么?”

  “是絕望么?”

  “很絕望,逃不出去,別人也進不來。”

  “我們也幫不上什么忙?!?p>  “其實,你幫了我,你讓我看到了一點點光,你是個有趣的人,我想要了解你,和你接觸,這種感覺很奇妙,有可能是想和你交朋友,一起做點好玩的事,哪怕是一起吃碗好吃的面。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我有點喜歡你,幻想我們能一起出去騎車撒野,開開心心大笑?!?p>  此刻夏樹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從葉愈農(nóng)嘴里說出來的話。

  “這樣講出來很唐突,不過我好累,已經(jīng)說了,就說了吧,我知道這不可能,我們既不能做好朋友,也不能做其他的什么,一切都不會改變?!?p>  “是很意外,我想,可能是你身邊沒有可說話的人吧,你看我還算順眼,就把這些告訴我了。我也不會說出去,畢竟這都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最終也只能由你們自己解決,旁人摻和可能越弄越亂。不過,你們兩個看起來真的很搭,她就是太愛你了,可能她也一樣找不到出口?!?p>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睡個覺,今天的事就忘了。時間不早了,往宿舍走吧。”

  “走吧。”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一路無言,心里面好似噎了一團綿密的棉花,卻堵不住少年心中肆意的憂傷。

  在以后的訓(xùn)練和接觸中,這個話題再也沒有被提起,但是,它就在空氣中揮之不去。有一束眼神,在夏樹的身后游移,卻始終無法聚焦,帶著期盼,更摻雜著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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