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兩日,除了云丫,顧輕鴻對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們,還不甚熟悉。
今日,卻有人替她開了口,倒是有幾分出人意料。
且那人還聰明的很,不僅不動聲色的幫了她。
又拍了子衿的馬屁。
這樣的人,只怕心思也深沉的很。
顧輕鴻轉(zhuǎn)臉朝著一旁站成兩排的丫鬟婆子望去。
那名替她說話的婢女,站在第二排的最左邊,只隱約看的見一個身影,卻看不清長的什么模樣。
子衿聽了那婢女的話,皺著眉頭沉吟了片刻。
一想起顧輕鴻是世子爺親自領(lǐng)回來的,她終究不放心。
這么些年,世子爺何時領(lǐng)過女子回來。
即便是婢女,那也是不成的。
子衿一雙眼中的神色陰郁,威嚴(yán)的嗓音不容質(zhì)疑,“將這賤婢綁了發(fā)賣出去,若是世子爺追究下來,一切后果由我承擔(dān)。”
子衿吃了秤砣鐵了心。
一心想將顧輕鴻發(fā)賣了。
那兩名婆子聽子衿這般說道,肥胖的身子毫不猶豫的朝著顧輕鴻撲了上來。
顧輕鴻嚇的花容失色,尖叫一聲,卻躲過了那兩名婆子肥胖的身子。
整個沁竹院頓時熱鬧起來。
顧輕鴻在前面跑著,兩名婆子在后面追著。
子衿在一旁甩著帕子氣的跳腳。
“快,給我抓住那賤婢,快?!?p> “你這小蹄子,還敢跑?!?p> 顧輕鴻心中冷笑一聲,就憑這兩個婆子也想追上她,簡直是妄想!
她一邊跑,一邊梨花帶雨的哭著,哭的那叫一個凄凄慘慘。
眾人聽了,都不由的一陣心疼。
兩名婆子圍著院子里追了兩圈,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顧輕鴻卻腳步輕盈,半絲跑不動的跡象都沒有。
子衿氣的臉都綠了,“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給我將那賤婢綁了。”
院子里那站成兩排的丫鬟婆子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卻都不敢動。
子衿大聲呵斥道:“你們一個個的聾了是不是,皮癢了是不是?!?p> 子衿在沁竹院里,耀武揚威已不是一日兩日了。
哪里是顧輕鴻一句兩句話,便能抹殺的掉的。
眾人雖有微詞,可也不敢貿(mào)然忤逆子衿。
是以。
原本是兩名婆子追著顧輕鴻。
眼下,成了一院子的丫鬟婆子,追著顧輕鴻不放。
統(tǒng)共就那么大的內(nèi)院,不如外院大,拱門處又有人守著。
顧輕鴻只得三兩下,爬上了院子里的那顆榕樹上,緊緊抱著樹干,任由底下的人一陣叫囂。
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都圍在榕樹下,有的甚至手里拿著木棍,掃帚等物。
意圖將顧輕鴻從樹干上捅下來。
整個沁竹院鬧的雞飛狗跳。
“世子面前,成何體統(tǒng)!”
一聲呵斥,打斷了眾人的叫囂。
眾人回頭,只見一身玄衣的世子爺,不知何時竟站在了那拱門處。
凌白凌厲的目光,掃視一眾的丫鬟婆子們。
眾人一陣心驚,紛紛丟了手里的木棍、掃帚,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就連子衿,也嚇的臉色發(fā)白,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跪在了眾人前面。
而此時,顧輕鴻手腳并用,緊緊的抱住懷里的榕樹桿,滿目委屈的瞧著容景。
雖然容景眼睛看不見,可她總得將戲做的真些。
凌白神色十分不友好的瞧著顧輕鴻,只差沒將人一把給拽下來,“世子爺面前,成何體統(tǒng),還不趕緊下來?!?p> 那日在長街里,顧輕鴻便見過凌白。
眼下,被凌白凌厲的神色嚇的險些從樹上摔下來。
抱著樹干的手臂打著顫,連雙腿都仿若不是自己的了。
顧輕鴻哭喪著一張臉,那滾燙的淚珠子,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接一顆的往下掉。
“世子爺.......”一開腔,那般委屈的模樣,好像別人把她怎么著了似得。
子衿跪在容景跟前,十指攛緊拳頭,恨不得將顧輕鴻從樹上扯下來。
摔死她得了。
這般狐媚子的東西,裝的柔弱無辜,只怕做夢都想爬上世子爺?shù)拇病?p> 子衿內(nèi)心十分的懊惱。
怎么就沒早早的將那狐媚子給發(fā)賣了。
那日在長街里,凌白便見識過顧輕鴻的手段。
他平生也最厭煩女子哭哭啼啼,眼下更覺礙眼的很。
凌白抿著唇,向前跨了一步,面無表情的望著樹上的顧輕鴻,抬手摸上劍柄,做出一副再不下來,本侍衛(wèi)便要拔劍的姿態(tài)。
顧輕鴻嚇的花容失色,手腳一滑,竟真從樹上摔了下來。
子衿聽著那驚叫聲,一臉得意的笑著,心中覺得無比的痛快。
更是惡狠狠地想著,摔死她,摔死她。
凌白被嚇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他不過是想嚇嚇顧輕鴻,讓她乖乖下來。
卻沒想到,顧輕鴻竟然嚇的,直接從樹上摔了下來。
這若是摔在地上,只怕不死也得折斷腰。
凌白握著劍柄的手心冒了一層汗。
這人要是死在沁竹院,還是被他給嚇的摔死的。
事情傳了出去,只怕有損世子爺?shù)那遄u啊。
凌白內(nèi)心十分糾結(jié)。
救,還是不救。
顧輕鴻瞧著凌白半分沒有要救她的意思,容景也是一動未動。
心頓時涼了半截。
這一跟頭栽下去,只怕是要一命嗚呼了。
可就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
顧輕鴻只覺得眼前一恍惚,身子底下一軟。
所幸,沒有一頭栽在地上,摔的個腦袋開花。
可被她壓著的人便沒那么好了。
“哎喲.......”一聲,竟直接被砸暈了過去。
凌白還保持著方才拽起一名體格肥胖的嬤嬤,推到榕樹底下的動作。
見人暈死過去,他還未落下的手,趕緊伸過去探了探那嬤嬤的鼻息。
頓時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沒有將人給砸死。
顧輕鴻撐著身子,從方才還追著她在院里里繞了幾個來回,此刻卻墊在她身下的嬤嬤身上,趕緊爬了下來,一張臉嚇的慘白。
一場鬧劇告一段落。
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被打發(fā)了下去。
嬤嬤也被人抬了下去。
只留下顧輕鴻與子衿二人。
顧輕鴻雙手疊在膝蓋上,跪的筆直,垂著腦袋,一臉的畢恭畢敬。
子衿扭頭剜了她一眼,又轉(zhuǎn)臉望著自家世子爺,憋著一肚子的火氣,“奴婢未管教好底下的人,請世子責(zé)罰”
子衿自小服侍在容景身邊,自是摸透了容景的脾性。
眼下這般時候,她并未在容景面前指控顧輕鴻的不是,反而將所有的罪責(zé)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般懂事的模樣,怪不得能得到容景的重用。
只怕平日里在容景面前,沒少做戲。
顧輕鴻揚了揚眉頭,默不作聲。
容景自回了沁竹院便一直未做聲,卻始終繃著下顎,顯然是有幾分怒意了。
奈何他雙眼上敷著黑綾,倒叫人看不出喜怒。
顧輕鴻用指尖摳著掌心,漫不經(jīng)心的想著,一會該怎么應(yīng)付容景。
畢竟那些馬桶,真是她故意砸的。
誰知,容景卻問道:“那日長街里,你說要替本世子看盡這世間繁花似錦,綠水青山,可還作數(shù)?”
容景的嗓音清冽,如同那山澗的清泉,裹著那微風(fēng)徐徐吹進(jìn)耳里,聽著格外的舒暢。
顧輕鴻條然抬起頭,一雙明亮的眸子望向容景,揚唇笑道:“自是作數(sh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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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只小豬
作者:容景你這個大豬蹄子扮豬吃老虎! 容景:噓……不要壞了本世子的好事! 作者……